第三十三章：反獵殺
讓我們將時間調回清晨。
當陽光灑滿林間的空地，昨晚升起的篝火早已熄滅，只留下一堆陰燃着的灰燼，露珠在低矮的灌木中層層低落，最終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個個小水窪，等待新一天的汽化。
林間的不知名鳥鳴將處於淺睡眠狀態的羅斯塔耳吵醒，他在掃視過一圈周圍環境后，輕輕起身，徑直回到了昨晚的標記處。
儘管他很信任自己的能力，但總會有些細節之處無法在黑夜中及時發現。
就比如散落在周圍的幾處血泊。
”四處血泊，不對稱分佈，有拖拽痕迹，他們真的失敗了。“
羅斯塔耳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沿着拖拽的痕迹走向遠方，這些痕迹一直延申到一條大河旁邊才徹底消失。
“這河的下游就是大海了吧，他們真的失敗。”
羅斯塔耳隨手撿了幾塊小石頭，隨意地擺成了一個堆，抽出身邊的短刀，穩穩地放在小石堆前，隨後頭也不回地沿着來時的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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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路說著很短，但實際上當他回到昨夜休息處附近時，太陽已經爬升到半空之中，很久沒有吃過東西的他也要開始思考如何填飽自己的肚子了。
他走時為了輕裝前進，沒有攜帶任何額外的乾糧，畢竟是常年在野外摸爬滾打的人，運用森林中的一切物資活下去，對他來說只是小兒科。
可當他找遍了附近卻沒有發現任何活物的時候，一陣喧鬧聲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如貓一般無聲的靠近，隔着林間的空地，羅斯塔耳看到了一隊七人圍坐在篝火旁，肆意的享用着烤肉。
他很餓，但它更像先破除心中的那股氣，他看見了自己的目標，那個叫阿讓的人·，他似乎與周圍的人很熟悉，尤其是那個大塊頭。手中沒帶有多少弓箭，所以他第一時間否定了遠處先手獵殺的計劃，他在等，等這七個人的下一步行動。
沒等多久，他想要的結果就出現了，七個人分成了三隊，阿讓與那個大塊頭留了下來，其他的五個人分別離開。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但他還需要等，等其他五個人走的遠一點，不然他們會帶來很大的麻煩。
在羅斯塔耳的注視下，這兩個人向著森林的深處走去，但很可惜的是讓他們發現了他留下的灰燼。
儘管羅斯塔耳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要忍住，不要動手，另外五個人還沒走遠，可手不聽使喚地取弓取箭，滿弓引射。
弓箭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但那大塊頭很明顯是個軍中老手，他第一時間將另一個人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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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塔耳丟失了兩個人的位置，但在無風的林中，他能憑藉灌木叢的晃動判斷他們的移動，所以羅斯塔耳放棄了第一時刻追擊，一是他拿不準那個大塊頭的實力，另一個就是手中還有五隻弓箭，只要對方不呼喊，繼續消耗時間對他就是有利的。
另一邊，趴在灌木叢中的波特也在向阿讓輕聲解釋：“對面肯定只有一個人，他拿不準一定能吃掉我們，所以不敢上來，另外它也可能忌憚我們喊人，但他忘了一件事，我們喊了也沒用，傑克他們早就聽不見了。
”那什麼時候動手？“
”不急，再等等。“
兩隊三人就這麼等待着，林間的空地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所有人都知道寧靜的表面下是暗藏的洶湧。
起風了，那是一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微風，甚至連樹葉的摩擦生都沒有吹起，可就是這樣的一股微風，宛若信號槍一般，激起了動蕩。
先是波特，他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握沙土向外拋去，儘管微風吹拂的灌木輕微抖動，但很明顯這握沙土所帶來的震動更加明顯。
另一邊的羅斯塔耳也在風起的一剎那舉弓待射，優秀的動態視力讓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那片灌木叢的異動，但他並沒有放鬆弓弦，他很清楚對方是一名優秀的士兵，這種時候不做些事都對不起他那強壯的體格。
而波特在沒有聽到預想中的弓箭聲后，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看來對方也是個棘手的硬茬子。
雙方再次陷入靜默，沒有人進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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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越來越大了，連帶着天空中的雲彩也多了起來。
波特看向一旁早已等不及了的阿讓，輕聲說道：”注意安全，別受傷。“
聽到波特聲音的阿讓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自然而然地，帶齊了草叢的瘋狂晃動。
”嗖。“
羅斯塔耳估算過提前量的一箭徑直朝着阿讓飛去，如果阿讓不換方向繼續按原有速度前進，那他的下場一定是被弓箭貫穿。
阿讓沒有波特那種可以離很遠聽到弓箭破空聲的聽力，但他還會算數。
就在即將射中他的時候，阿讓如同預知一般的瞬間向側面轉向，恰巧避開了這一箭。
第一箭未中的羅斯塔耳並未氣餒，從他的視角看是自己的一箭歪了一些，所以再次計算過提前量后，引弓直射。
如同剛才一般，在這一箭即將射到阿讓時，他再一次奇迹般地向旁邊側身，險而又險地躲開了。
這次羅斯塔耳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這並不妨礙他第三次嘗試，結果顯而易見，再次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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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塔耳沒再繼續射擊，一是手中只有兩隻弓箭了，不能再浪費任何一支了。在一個，阿讓已經通過了空地灌木，成功進入森林中，羅斯塔耳已經徹底失去了他的視野。
暫時逃離了危險的阿讓靠在樹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之前波特與他的對話一遍一遍的在他的大腦中循環。
”對方是一名精銳的射手，這種人水平很高，也很自信。水平高意味着他能以一個固定的速度持續準確射擊，他自信則意味着一箭空了他會在第一時間補上第二箭，所以他射出的兩隻箭之間的時間是固定的。你只需要在跑的時候默數，在時間節點處提前躲閃，你就一定能無傷跑出去。“
”那你怎麼辦？“
阿讓問到。
“你先保證好你自己的安全，像他這種精銳的殺手，不可能隨身帶太多的弓箭，你消耗的越多，對我幫助越大，但不要曲線跑，直線跑，給他一種你很好算提前量的感覺。”
“現在是你和我之間的遊戲了。”
剛剛的三隻箭已經徹底將羅斯塔耳的位置暴露出來，波特摸了摸箭壺中還省的三支羽箭，心中默念道：“希望他只帶了五支。”
話音剛落，波特瞬間起身並側方不規則移動，同時引弓搭箭，箭頭直至羅斯塔耳的方向，森林中的羅斯塔耳看見波特出現，下意識就要去摸箭矢，但以他頭部為目標飛來的弓箭迫使他只能向一側躲閃。
波特趁此機會直線向前移動，兩人間的距離也瞬間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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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的距離意味着更準的精度，來到羅斯塔耳的回合后，他同樣以弓箭回敬波特。
但羅斯塔耳依據行動軌跡計算提前量的習慣使得這支箭直接射到了樹榦上，波特利用這個機會，將兩人間的距離拉到了完全能互相看清對方面容的距離。
引弓已經來不及了，隨身的匕首也被他放在了河邊，羅斯塔耳只好將最後一支弩箭抽出，當作近戰武器。
波特的近戰武器顯然更加合適，一把剝肉小刀顯然要強於只有箭頭是金屬的弩箭。
當兩人武器接觸的第一時間，弓箭的箭桿毫無意外的折斷，羅斯塔耳也不得已側身躲開，可還是被刀尖劃破了衣服。
與波特強健的身材相比，羅斯塔耳如同一根豆芽一般，從力量上，羅斯塔耳完全不是波特的對手、
打不過就跑，不要過度自信，這是羅斯塔耳接受訓練時學到的第一課。
他雖然身材更為瘦小，但相應的也更為靈活，在林中的穿行更為快速。
巧合的是附近這一片森林的小數極多且密接，羅斯塔耳能輕鬆穿過，波特卻只能在他們后干看着。
“最後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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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凝神看向那個逃離的身影，引弓，搭箭，松弦，弓箭穿過狹窄的小樹空襲，筆直的飛向羅斯塔耳毫無防備的後背。
毫無意外的，弩箭射中了，但可惜的是只射中了肩膀，而非脖頸。
看着羅斯塔耳漸行漸遠的身影，波特放棄了繼續追蹤，並不是他不想追，而是剛剛的快速衝刺已經透支了他的狀態，這是南部群島的一種秘法，如果羅斯塔耳沒有立刻撤退，而是憑藉又是地形和他周旋，那麼羅斯塔耳很很快發現波特的狀態在快速下降。
“波特，你沒事吧。”
遠處目睹了一切的阿讓也在結束時匆匆趕來。
“我沒事，我們先回去吧。”
波特的話音剛落，阿讓就感到有一個沉重的身體立刻壓在他的身上，猶如一座山一般沉重。
但沒辦法，誰讓人家剛救了自己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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