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成功的拜訪
雨後的清晨是斯塔娜最喜歡的時間，一個晚上的雨水便帶走了空氣中的塵土，雖然與昨日一般晴朗，但氣溫卻明顯下降了很多。涼爽的早風吹過她柔和美麗的臉龐，同樣帶走了僅剩的那些許晨倦。
但令斯塔娜並不開心的是，路邊的植被上滿是露珠，她的長裙和傅軒的風衣很快就被打濕了並沾上了些許泥土。雖然她在傅軒店中打雜，但更多時候像一名傭人，負責給傅軒製作一日三餐和洗衣。
有時候她也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堅持出來工作，而是和以前的那些閨蜜一樣，成為富人權貴的妻子或情婦，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境況呢？可能生活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忙忙碌碌，受盡傅軒的壓榨，既要給他當店員，又要給他做飯洗衣服，而是每天和姐妹們在一起聚聚會，喝喝茶，聊聊天，那該多麼美好啊。
“但你也會失去所有的自由，成為一個籠中的小鳥，任人擺佈。”
傅軒突然開口，但並未停下腳步。
“您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為你每次在想東西的時候，都喜歡自言自語。”
娜塔莎的臉頰瞬間就紅了起來。
“打起精神，我們要到了。”
“啊。”娜塔莎收回了在剛剛瞬間延伸出去的萬千思緒，抬頭所見，一座完全可以稱得上豪華的府邸矗立在她的面前。
一道至少三米高度的大門敞開着，兩側共四名衛兵筆直地站在門內門外。透過大門，一條寬闊得足以通過三駕馬車的石子路向前延申，道路兩側是寬闊的草地和噴泉雕塑，幾隻來自費舍的獨角獸旁若無人的漫步着。更遠處則是一座三層的小樓，金色的主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紅色與白色點綴其中，更是顯得主人身份的尊貴。
“是紅色欸，是貴族才能使用的顏色，你不是說今天是來會友的嗎？”
娜塔莎終歸只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姑娘，這種地方東西她原本一生都不會有所交集，自然在當下顯得有些緊張和怯步。
“放輕鬆，貴族也是人，他們不是洪水猛獸，不會吃人。”
“可不是你說的，羅托貴族史就是一場貴族分食民眾血肉的狂歡史嗎？”
“咳咳，那些東西你自己記得就行，現在不適合明說。”
“哦。”
在沒有客人的時間，傅軒會給娜塔莎講解一些她似懂非懂的知識，但他又似乎又沒有教會娜塔莎的意思。很多時候，娜塔莎已經被傅軒講的睡著了，可傅軒還在講，如同在他的面前，有無數人在聆聽。
兩人在大門前談話間，守衛就已經注意到了兩人，其中一名便走上前來質問道：“你們是誰？在這裏徘徊有什麼意圖？”
“我是奧托克少將的好友，傅軒，煩請通報。”
聽到傅軒自報姓名，守衛們很明顯是提前得到過通知，立刻將兩人禮貌的請到了大門旁邊的守衛崗亭處休息，並分出一人進去通報。
不多時，一名甲胄更為華麗的護衛便將兩人請進了府邸。
將兩人引導到三樓天台，護衛抱拳說到：“兩位請在此稍作等待，將軍還在處理一些公務，隨後就到。”說罷便離開了。
不足二十平米的天台空間利用的很充分，不知名的美麗花朵種滿天台邊緣，藤蔓在地面上肆意蔓延，三四張躺椅隨意擺放，桌子上則擺着應季的水果與名庄出產的酒。
傅軒彷彿回到自己的家一般，從桌子上撈起一串葡萄，躺在其中一張躺椅上，自顧自地便吃了起來。
“傅軒先生，您這樣真的好嗎？這裏畢竟是一位將軍的府邸欸。”
“他又不是我的將軍，他對於你的權威來源於地位和階級的壓制，可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相互之間也沒有上下級之分，他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權威呢？”
“老傅，你又開始講你那套理論了。”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門那邊響起，緊接着，一名穿着潔白長衫的男子從樹影中走出。
“呀！”
不等傅軒有什麼反應，一旁的斯塔娜首先驚叫一聲，作為一名傳統家庭的少女，看到來人僅僅穿了條短褲和敞懷長衫，自然有所反應。
“呃，這位是？”來人問道。
“我的助手，娜塔莎。另外，奧托克，要不你先換件衣服？”
“我覺得挺好的，不用換。再說了，其他人想看還沒這門路呢。”
傅軒看着接近半裸的奧托克，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地凝重，問道：“抽不出身回去一趟嗎？”
“不說那些煩心事。你來帝都好久了吧，怎麼今天才來看我？不會是來找我打聽情報的吧，雖說你與情報局有合作關係，但我直接向你提供情報可不合適。”
見奧托克主動轉移話題，傅軒也只好接話道：“我是來挺久了，可你一直不在帝都啊，更不要說你的行蹤可是機密。”
“也是。”奧托克拿起桌上加滿冰的紅酒，慢慢品嘗起來。
“至於這次來，一是好久不見來找你聊天。另一方面，我也的確想問你些不是很重要的情報。”傅軒接着剛才的話繼續說道。
“合適嗎？”
奧托克突然的疑問打斷了傅軒，但傅軒卻發現奧托克此時是看着仍然害羞着轉過身去的斯塔娜說的。
“啊，本來也打算吸納進來的。”
“不，我覺得你不可能僅僅是吸納進來，你這是打算吃干抹凈啊。”
“什麼意思？”傅軒被奧托克的話弄迷糊了。
“雖然我也是個見識過大場面的，但像這位小姐美麗的人也沒見過幾位，你真的沒啥想法？”
此時，傅軒來明白過來吃干抹凈的含義，無奈的回復道：“我家裏的情況你也不是不了解，我怎麼可能會被允許娶一個外族女子呢？更不要說我本就沒有這個想法。斯塔娜的某些天賦是遠超常人的，因此我才會選擇吸納培養。”
奧托克沒有理會傅軒的辯解，而是去詢問斯塔娜：“小姐，你的想法呢？”
“我嗎？”
一直作為邊緣人小透明的斯塔娜此時突然被問到，明顯有些驚慌失措。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的女孩，突然得知自己的老闆是個情報商人，然後還要把自己吸納到什麼組織中，雖然早有風言風語，但這一天最終到來時，大腦也還是轉不過來彎了。仟韆仦哾
“我不知道。傅軒先生人很好，沒有像其他店主那樣對店員打罵，工錢給的很足，也沒有對我動手動腳的。”
斯塔娜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完全聽不到。
“斯塔娜需要一根魚竿，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東方成語你不是沒聽過，以她的外貌條件和家庭地位，大概率會發生什麼我不說你也知道，我需要教會她一些東西，讓她有能力在社會上立足。”
“那不詢問一下人家的想法嗎？萬一人家也願意呢？”
“喂，奧托克，人還是個姑娘，你這過分了。”
一旁的斯塔娜心中原本的緊張盡皆消散，反而是厭惡之情些許生長，便立刻說到：“我沒有意見的，傅軒先生幫了我很多，至少我的生活已經變好了很多。”
看着傅軒和為傅軒說話的斯塔娜，一股無力感自心底湧起，奧托克嘆了口氣說：“不愧是一家人啊。”
瞄了眼再一次羞紅了臉的斯塔娜，他頓了頓對傅軒繼續說道：”你要問什麼？還是那個意思，重要機密不可能告訴你，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
”殖民地的軍務你有負責嗎？“
”殖民地一直是由我弟弟負責，他現在在沙地鎮壓**，我也很久沒有和他見面了，所以殖民地事務我可以說是毫不知情。你怎麼對殖民地有想法了？難不成遠東那邊也想分一杯羹？“
”遠東沒有殖民地的需求，我問殖民地也是因為最近輪換回來的薩羅斯團，這個軍團的指揮層輪換回來之後就直接被軍事法庭控制了，我需要知道是什麼原因。“
”薩羅斯團的團長是皇長子阿薩的親信，阿薩應該知道些什麼，如果有機會，我回去向他詢問的。至於軍事法庭~“
“軍事法庭是皇帝的直屬機構，你沒有關係很正常，我也沒打算問你。”傅軒在奧托克語氣遲疑時適時打斷道。
傅軒話音剛落，剛剛帶着兩人上來的那名護衛再次來到天台，他在向奧托克行軍禮后便報告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正巧聊完正事，三人便達成一致下樓用餐。
而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中，斯塔娜原本已經重塑的認知再次被奧托克驚人的飯量所刷新。
一般情況下，羅托貴族的一餐有五道流程：開胃酒、餐前小菜、正餐、餐后甜點以及助消化的特製茶水。但在這一次，五道流程被簡化為兩道，正餐和餐后甜點。而奧托克一人就吃了備餐總量的一半以上，斯塔娜估算了以下，奧托克的飯量至少是她的三倍。
午餐結束后，傅軒又和奧托克閑聊了一會，但也很快就告別離開。離開前，他指着擺放在院內的豪車向奧托克說到：“車還是開自己家的好。”
而奧托克的臉色從一開始的疑惑很快轉變為凝重，回答道：“是開自己家的車好。”
回去的路上，斯塔娜向傅軒詢問了奧托克飯量如此之大的原因。傅軒的回答是：“上天總是公平的，當你得到了一些，你也就要失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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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信件：
《哈克給傅軒的密信》
致尊敬的傅軒先生
首先，感謝您的慷慨，才讓我從那些傢伙的手中活着出來，我保證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另外您讓我關注的中心區北街十七號有消息了，昨天那邊向我這裏提出了公車申請，申請車輛的等級很高，申請日期長達半年。您看，我這樣盡心儘力，值得您獎賞些什麼吧。
哈克
帝國曆127年八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