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下一站,薩羅斯
入夜的莫利斯不復日間的喧囂,或者說,在這個時代,每個城鎮的夜間都是被寂靜的黑夜所統治。
除了提着燈火徹夜不眠的守夜人,其他的一切都以沉眠,都應沉眠,但總有些人違反這普世的規律,晝伏夜出。
傑洛曼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父母在飢荒中餓死,只剩下他一人。沒有了父母的引導,他自己又不是什麼特別上進的人,慢慢的便成為了一名遠近聞名的“進獄系”人才,不出意外,他沒過幾年就真的進去了,正巧當時軍隊缺乏炮灰,他就以罪身參軍。
他很幸運,僥倖地活着回來了。但他也很不幸,因為他沒學到什麼東西,回到家鄉的他,依舊是那個遠近聞名的“進獄系”人才。前段時間有一名商人在莫利斯附近被襲,身死貨失,其中一部分貨物就是經由傑洛曼的手出去的,所以警局的警員們一早就盯緊了他,他也是有所防備,自那以後就再沒出現過在人們的視野。
警局的廢物“找不到”傑洛曼,不代表傅軒找不到。
今天傑洛曼很生氣,連着幾天的大輸特輸已經把他的家底都賠光了,再去賭就要去借老金牙的高利貸,但他清楚,那個高利貸不是想借就能借的,真還不上,那是要把命搭上的。
搖頭嘆氣地從空無一人的街道走過,傑洛曼決定還是先去老相好那裏爽一爽,畢竟很久沒有好好安慰那個小浪蹄子了,今天可要爽個夠。
就在他開始幻想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少兒不宜的場面時,他不知道的是,身後不遠處,傅軒已經跟了他好久了。
從傅軒的視角看,這個男人的行動路線恰到好處的避開了守夜人的巡邏路線,並且目標性機極強,沒有任何的拖沓與繞路,很明顯,這條路線他研究過,並且爛熟於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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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影響傅軒找到一個陰暗的巷子,一棍子打暈他帶走。
十幾分鐘后。
明亮的燭光並不能驅散房間內的黑暗,只有一個燭火的附近,還算些許亮堂,但也只是勉強足夠書寫罷了。
傅軒坐在那燭火之下,藉助着燈光,仔細地閱讀手中信箋上的內容,等待着傑洛曼的蘇醒。
當傑洛曼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但被套上了頭套的他,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和時間的。
“大爺,我是良民啊,我什麼都沒幹過啊,我家裏上有老下有下,千萬別殺我,您要什麼我都給。”
傑洛曼醒來的第一時間,便開始大喊大叫,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雙手雙腳被捆得嚴嚴實實,全身也被固定在了一根柱子上,失去一切抵抗能力的他只能選擇開口求饒,既然對方還留着他的命,那就一定有所圖謀,那麼先建立交流,就能在短時間內保證他的安全。
”傑洛曼,莫利斯鎮人,今年三十歲,無固定職業,曾在薩羅斯團服役,三年服役期滿后正常退役回家,先後多次參與本地黑幫查曼幫對往來路人的截殺,負責確定人選,踩點和部分銷贓工作,我說的沒錯吧。“
”大爺,那都是查曼逼我的,我不敢他就要斷我手斷我腳啊。“
傑洛曼歇斯底里的哭訴着:”那查曼幫都不是好人,尤其是他們的頭頭查曼,我那麼干都是被他們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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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此言,傅軒扭頭向黑暗中詢問道:”卡亞,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黑暗中,一道沉穩的男生傳來:”回稟先生,最近的這幾單,都是他主動向查曼提起的。“
”卡亞,你個雜種。大爺,這個卡亞可不能信啊,他才來幫里幾天?而且幫里的人都知道,他卡亞是最油嘴滑舌的。“
傑洛曼愈發的歇斯底里,一切極盡侮辱的話都以卡亞為主語,招呼了上去。
”刺啦“
隨着一聲金屬撕裂布料的聲音響起,傑洛曼惡毒的咒罵聲也停了下來。就在剛剛,一把刀貼着他的肚皮飛了過去,他甚至能感受到肚皮上的那條血線在逐漸向外神血,夜間的微風此時吹在他的肚皮上,冰冷的感覺猶如赤身裸體地站在數九寒天中。
”我問,你答,否則下一次,刀刃就會奔着你的喉嚨去。“
”我知道了,您問,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
”居住在這個鎮子的薩羅斯團老兵有哪幾家?“
”鎮子北面那一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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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回來了嗎?”
“都回來了,不對,有個副營級的沒有回來。”
“他家裏人沒有奇怪他為啥沒回來嗎?”
“這我就不知道,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真不知道?”
“我怎麼敢騙大爺您啊。”
”他們的名字叫什麼?“
”我只認識米歇爾和阿讓倆個人,其他人我只是知道,大我不認識他們。“
“嗯,差不多清楚了,卡亞,把他舌頭挖了,然後你也走吧,警察局的廢物們再怎麼慢,也該到了。”
傅軒說完,便徑直離開了,全然不管身後不堪入耳的辱罵與哀嚎求饒。
回想起在紙上看到的種種暴行,罄竹難書都不足以形容傑洛曼的惡行,那麼挖掉舌頭,就是傅軒能做的最安全的懲罰措施。過段時間,應該就能看到他被當眾行刑了吧,傅軒這樣想到,只是可惜他看不到了。
夜已經深了,現在去鎮北打擾人家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所以傅軒直接回到了旅店。
輕鬆地爬上三層,傅軒翻身進入了自己的房間,檢查過在門把手上放置的塵土,確定沒人進來過後,傅軒便安然地躺在了床上。
一夜無話。
熬到後半夜才睡覺的傅軒依舊起的很早,簡單地吃過一些東西來墊墊底,便趁着早上沒有多少人,踏着晨霧來到了鎮北。
農村的人家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儘管鎮裏已經沒有多少農民了,這傳承了千百年的作息習慣卻也沒有在短時間內改變。
新款的夏季軍常服無比修身,提前帶上仿真面具的傅軒在某個角落換上這套衣服后,便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路上。寬大的帽檐遮擋住了一部分面容,只要不做出太大的表情動作,這個面具就不會有太多的不協調,再加上一口流利的帝都方言,換誰都不會懷疑這個帝國的軍官是遠東人假扮的。
傅軒隨意地攔住了一名要往河邊走的婦人,詢問道:“你好,請問米歇爾和阿讓家在哪裏?我是軍部的特許調查員,來問他們些事情。”
“啊,山坡上那兩間房子就是。”說著,她還指了下方向,順着她的手指,傅軒果真看到了兩件建在山坡上的石頭房子。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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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看着傅軒徑直走向她指的方向,緊忙將手中的木盆放在一邊,同時抄小路往那兩家趕。
當傅軒繞了好大一圈,才走到米歇爾家時,那名婦人早已向這兩家通風報信,面對未知的來客,兩位男主人均選擇了正常迎客。軍部的調查員與軍法庭是兩套體系,前者的職責範圍極為廣闊,很多時候,他們真的只是過來問些問題,以便上級做出某些決策。但如果是後者,那隻能說明你犯事了。
兩人穿上了軍裝,提前到門口等待着調查員的到來。傅軒見到兩人,先敬了個軍禮后,也沒有廢話,直接說到:“你好,米歇爾、阿讓。我是軍部特許調查員,中尉克萊因·楊。我奉命就薩羅斯團軍官內訌一案對士兵進行調查取證,這是我的調查令和身份證明。”
傅軒從衣兜掏出兩個小本本交給了兩人,兩人各拿走一個檢查,互相之間對視一眼,確認證件的確是真的后,便還給了傅軒,其中個子更高的那個在敬了個軍禮后回答道:“你好,中尉先生,我是米歇爾,薩羅斯團一營一連一級士兵。這位是阿讓,一營一連二級士兵。”
帝國軍隊以連為基本訓練單位,直接管轄十個班,每班十五人,一個營下轄五個連,團及團以上單位則是下轄三個次一級單位。士兵設三等,三等士兵服役三年,二等士兵服役五年,一等士兵服役七年。士兵之上即為士官,士官之上為尉官,尉官之上為校官,校官之上就是將官。每級分三等少中下,另設大級作為榮譽軍銜,僅授予那些做出過突出貢獻並退役的,但不足以升至更上一級的軍官。所有軍官的服役期都是二十年,到期時由本人申請,軍部決定是否留任,且升遷不會重置服役期。
“我們就不多廢話了,我儘快問完問題,你們也好開始新的一天。第一個問題:你們對與副團長羅徹的觀感如何?”
“我們並不歸屬於羅徹副團長直接統轄,因此不能向您提供我們的直觀感受,但根據三營兄弟們的說法和他升任副團后的表現來看,我們非常不認同他的能力。”
既然是向代表軍部的特許調查員回答,這兩個兵油子也儘可能地用自己最正式的語言回答。
“第二個問題,你們對他不認可的原因。"
"三營的兄弟被他截走了好多補給和撫恤,後來兄弟們找他抗議,也被他以營嘯為理由鎮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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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問題,據其他士兵所說,他有因指揮不當而丟失城市,並導致部隊損失慘重,此事是否屬實?”
“此事屬實,正因為他以營嘯的理由鎮壓了兄弟們,所以導致戰時無人聽從他的命令,最終釀成慘重的後果。”
此刻,塔吉克與軍部的信息衝突被消解,傅軒在心中也整理出了一個可能的時間軸,但他還需要更多人的證詞佐證。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最後一次見到羅徹是在什麼時候?你們的團長埃爾泰斯是否有什麼異於往常的表現。”
“時間已經不記得了,但可以肯定是在登上回國的船之前,團長也沒什麼奇怪的表現,就算有,我們也不知道,畢竟我們這些小兵哪有機會天天看見團長呢?”
“感謝你們的合作,可以問一下,你們知道誰能經常接觸到你們團長嗎?”
這是小個子的那個,也就是阿讓站了出來,說道:”我知道,炊事司的司長華特每天都要將飲食情況向團長報告,他就住在薩羅斯城裏,他家裏在薩羅斯城很出名,你去隨便找個人問就能找到他家。“”
“華特?”
傅軒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