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蘇玉瑤領完獎回來時,劇組眾人連喝什麼酒都商量好了。
“玉瑤,一會兒吃海鮮去啊,一起去不?”
“走啊,去哪吃?離這兒遠不?”
“就江灣路那家店,不遠。”
“那沒問題,不過我得換身衣服再去,你們要等我哈。”
最後一個頒發的獎項是最佳影片。鄭執已經拿過好幾次金鶴最佳影片獎了,再次入圍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心情掀不起一點波瀾。
“我定了個包間,兩桌二十個位置我們坐得開吧?”鄭執一邊敲着手機一邊問。
雲月閑:“鄭導,馬上宣讀結果了你好歹配合一下演演緊張感。”
鄭執抬頭看大屏幕上的自己,說“我心裏緊張,表面鎮定,不衝突。”
瞧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這話狗都不信。
雲月閑想緊張一下,這畢竟是她投資的第一部電影,《雙城》像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她很難保持冷靜鎮定。
但導演本人都不緊張,她要是表現出緊張的樣子,會不會給人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沒等她糾結出個結果,頒獎嘉賓宣讀結果了。
——恭喜《雙城》斬獲本屆金鶴獎最佳影片,請《雙城》劇組代表上台。
編劇拍了拍鄭執:“你上去吧。”
鄭執卻看向雲月閑:“要不你上去吧,我去好多回了,沒勁。”
雲月閑:?
“你覺得這合適嗎?”
“你是投資人,沒有你就沒有《雙城》,有什麼不合適的。還能順便宣傳一下新項目。”鄭執是真的不想上去,他領獎次數太多,為了編獲獎感言已經把肚子裏的墨水都耗盡了,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名堂、也不想再發表感言了。
“我只是投資人之一,大頭明明是萬誠好不好,你怎麼不讓玉瑤替你上去?”雲月閑一臉抗拒。
鄭執:“也不是不行。”
蘇玉瑤:“你們不會是認真的吧?”
一旁看了整晚熱鬧的男主演弱弱地說:“你們都不想去,不然讓我去,我還沒摸過獎盃呢。”
“那你去。”三人異口同聲。
台上主持人不知道這劇組在糾結什麼,等了半晌也沒看見《雙城》劇組有人站起來,催促道:“鄭導不會是太驚喜了沒反應過來吧?該您上台領獎了!”
於是男主演被推了上去,替整個劇組領取金鶴獎最高榮譽。
散場后演員去更衣室換回日常衣服,雲月閑和鄭執在停車場附近等她們。
這會兒熱搜上都是金鶴獎相關內容,《雙城》斬獲三個大獎還有配樂與美術兩個小獎的消息不脛而走,新人男演員代鄭執領獎的事情同樣引發熱議。
大家普遍認為,這是鄭導給新人演員露臉的機會,一時間各種論壇上流傳着鄭導歷年來關愛、提攜新人的事迹。
雲月閑在慶功宴的飯桌上大聲朗讀網友的小作文,鄭執尷尬得想找個縫躲一躲。
“鄭導,他們說你當年為了不讓演員着涼,降雨降的都是熱水,這是真的嗎?”
“拍那部戲的時候是七月末,最熱的時候!水溫本來就高!又不是我讓人加熱的!”
“那這個,說您走紅毯的時候幫女藝人擋鏡頭防走光,這是真的嗎?”
“我那是沒想到她突然停下來!一不小心就走到她前頭去了!”
“哈哈哈哈……”
…
入秋以後,雲月閑常常做夢。
以前她睡眠質量很好,眼睛一睜一閉就是八小時起步,不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就精神抖擻。
但她近日總是反反覆復地做夢,做同一個夢
。夢裏她好像回到了任務世界,夢裏做任務的那個人又好像不是她。
這夢真是奇怪。
雲月閑陷入懷疑,難道是蘇玉瑤和顧言志即將結婚,這個世界的故事線要走到頭了?這是否預示着系統要把她送回任務世界?那麼然後呢?送回去幹什麼?繼續做任務嗎?
那她在世界的這段經歷算什麼?系統給她放了個長假?
雲月閑很擔心自己某天一覺醒來被系統帶走,就像祁時離開的那天一樣。她挑了個大晴天,獨自開車去了一趟桐山。
她不知道白桐觀和系統有什麼關聯,但那是她唯一能夠寄託希望與幻想的地方,萬一她再次聯繫到祁時了呢?
工作日的桐山景區格外清靜,雲月閑沒怎麼排隊就坐上纜車到了半山腰,白桐觀門前一位道長提着掃帚掃落葉,望見雲月閑的身影,加快了掃地的速度將大門前的道路讓出來。
雲月閑買票進了白桐觀,穿過大殿逕自朝第二間殿宇走去,走進殿內,她目光掃過玄素仙人像,忽然停下了腳步。
貓呢?貓怎麼沒了?
她四下環顧沒見到工作人員,於是從後門出去找到盲盒攤位,卻發現盲盒手辦樣品中玄素仙人身旁的黑貓也不見了。
雲月閑問:“道長,請問咱們白桐觀原先那個黑貓雕像去哪裏了?就是摸它能有好運的那個黑貓?”
道長一臉疑惑:“什麼黑貓?白桐觀倒是有不少野貓,有橘貓白毛狸花貓……還真沒見過黑貓。”
雲月閑有些急了,伸手指着殿內說:“我不是說活的貓,就是這個位置,玄素仙人旁邊原本不是有個黑貓雕像嗎?傳聞那是仙人養的貓,從不離身的,還有你們盲盒裏面也有啊。”
“有、有嗎?”道長聽她語氣無比堅定,頭一次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白桐觀的人,他怎麼不知道觀內有什麼黑貓雕像?
“額,白桐觀真的沒有您說的黑貓,您是不是記錯了?也許是您在別處遇到的?”
“怎麼可能,我只到過一個道觀就是你們白桐觀!”雲月閑眉頭緊鎖,努力回憶去年來的時候那位道長是怎麼說的。
“你們說玄素仙人性格孤僻不愛社交,常年跟黑貓相伴,一人一劍一貓形影不離,所以白桐觀供奉仙人時連她的黑貓一起供了。”
“你們還說過當年玄素仙人捨身大戰鯰魚精,此後黑貓回到白桐觀守她的房間守了十幾年,這不是你們觀里的道長親口所說的嗎?”
道長迷茫了。
怎麼說的跟真的似的?真有這回事嗎?難道他失憶了?
雲月閑不敢相信這名道長對黑貓的事一無所知,轉身到別處又找了其他人追問此事……這些人像是集體失憶了一樣,都說不知道什麼黑貓,沒聽過更沒見過。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白桐觀門口的台階上,百思不得其解。
這段時間世界有什麼變故嗎?似乎沒有,為什麼這些人的記憶跟她不一樣了?系統對這個世界做了什麼?
祁時呢?他被世界徹底抹殺了嗎?
雲月閑想起祁時,忙掏出手機打開某度搜索祁時的名字。搜到結果之後她狠狠地鬆了口氣,還好,祁時的詞條還在,他的身世以及事迹都沒有被篡改的痕迹。
片刻后,她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再度陷入懷疑。
黑貓被抹殺了,而祁時還在。那祁時還是她認識的祁時嗎?
不遠處售票員下班了,從白桐觀正門走了出來,看到雲月閑仍然坐在門口,提醒她道:“桐山快關門了,你還不走么?”
雲月閑回過神,抬頭對上售票員探究的目光,“這就走。”
下山之後她開車直奔祁家。祁氏根基淺薄,完全是祁天白手起家一手經營出了今天的成就,因此祁
家的別墅位置不太優越,在四環外的紅葉園。
祁天在城中心也有房產,但那只是他自己居住的地方,他的太太女兒還住在紅葉園,祁時昏迷不醒,也被接到了紅葉園別墅內安養着。
雲月閑達到祁家門口按響了門鈴,剛才她進小區時門衛就給祁家打過電話了,因此當門鈴聲響起,是祁太太親自出來開的門。
祁太太是個文化人,網上說她是A大華文系畢業,她父母都是高校老師,這種家庭可以說是書香門第,她的氣質就和一般的富婆不一樣。
“雲總,你怎麼來了?”她的氣質優雅語氣溫柔,給人春風拂面一般的感覺。
雲月閑在路上買了些水果和營養品,遞給祁太太:“我來看看祁時,他還昏迷着嗎?”
祁太太點點頭嘆了口氣,引她走進院子,穿過紫藤迴廊繞過別墅主樓,來到一座二層小樓前。
雲月閑之前來過幾回,對這段路已經有了印象。祁天把祁時安置在這棟小樓住着,請了三個保姆三班倒輪流照顧他,每周一和周四會有家庭醫生上門給他做檢查。
“還是老樣子,老祁把全國的名醫都請遍了,就是看不出病因。”祁太太說著面露苦笑,“老祁這段時間總懷疑他是不是中邪了,已經在考慮請些佛門道門的高人來給他做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