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公主半夜醒,郎君會阿耶
“只要將那兩個給解決了,琅兒,這天下......”
賢妃並未將話說完,可燕琅哪會不知道她的意思。
燕琅笑着點頭,又想起來件事,“母妃,今年冬月宮中大選,您可有跟我看中哪家的娘子?”
賢妃聽他提及此事,心中就是一嘆,“從前本是瞧中了長平侯家的二娘,可劉二娘子與武定侯結親,如今又退婚,怕是不吉利,這不作他想。”
“後來想着江南原家的娘子聲名在外,家中長輩又是大儒,在文官裏頭很有地位,把她說於你,那是一大助力,只可惜我還沒提呢,原大娘子就被皇后召進宮了,前日你父皇那態度,她怕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了。”
燕琅深吸一口氣,暗自咬着后槽牙。
那日在長平侯府,他一見原毓就驚為天人,那樣的好相貌,那樣的好氣度,他還是第一回因着個女娘心動。
可惜......天下的好東西都要被燕瑁搶走。
罷了,女人而已,哪有他要謀的大事重要,只要他能到那個位置,一個小小的原大娘子,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燕琅逐一分析:“長平侯府一向只效忠皇位,父皇只樂見他家的郎君娘子與其他府結親,不會想讓長平侯府與宮中扯上關係,至於江南原家雖個個大儒,卻在官場沒個實權,與之結親作用也不大。”
“母妃,您多留意武定侯家的大娘子,大雍只有二公二侯,鎮國公和柱國公我們沒辦法招攬,長平侯直屬於父皇,駐守漠北的武定侯家娘子身份最尊貴,能娶上他家的娘子,我才能滲透進軍隊裏。”
賢妃自然是兒子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可仍舊還有些猶豫,“只是他府上烏煙瘴氣,侯夫人還被送到了家廟裏,他家娘子的教養我怕......”
燕琅擺擺手,並不在意,“這樣處境的娘子才能更聽我的話,再說了,父皇可是看中武定侯府的二郎,沈二郎已然是內定的昭陽駙馬,我與他做了親戚,往後也更好行事。”
兩人這才達成一致。
漆黑的雨夜裏,被燕琅掛在嘴邊的“內定駙馬”沈錚此刻從燕瓊的寢殿裏醒來。
他是被胸口的重量給壓醒的,低頭一瞧是燕琢的腦袋枕在他胸前,他勾唇笑笑,想起來吃了晚膳后的情景。
那時燕瑁帶了燕珏和謝家兄弟都來了燕瓊的寢殿,燕瓊關心這個又關心那個,最後聽着幾個兄長聊圍獵圈中的事。
幾人談天說地一直到夜裏才散去,燕瑁要抱了燕琢走,燕琢偏賴在沈錚的懷裏。
“我就要觀音哥哥,今天我不和觀音哥哥睡,我都睡不着,會做噩夢夢到大野豬要吃我!”
最後燕瑁就將燕琢給留下了,走前給了燕琢個眼神。
燕琢意會地點頭,一晚上都纏着沈錚,讓他沒辦法分神去顧燕瓊。
最後一個在內殿裏睡了,一個抱着燕琢在外殿的榻上睡了。
沈錚將燕琢的頭挪到棉枕上,抬手擦了下他嘴角的口水。
他哪兒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六殿下的機鋒,太子殿下對六殿下賴着自己是樂見其成的。
畢竟太子是燕瓊的兄長,可不放心他和燕瓊單獨兩人共處一室。
沈錚披上衣袍,輕手輕腳地往內殿裏走去。
內殿的小榻上睡着值守的宮女,因着他的腳步很輕,並未將宮女驚醒。
他走到搭着幔帳的床榻邊,反手撩起床幔。
月光從窗里灑向床榻,沈錚靜靜瞧了沉睡的燕瓊一眼,想撫摸她臉的手探出去又收回來,唯恐吵醒了她。
沈錚只將燕瓊亂踢被子的腿輕輕擺正蓋上了被子,掩好幔帳后,悄悄出了她的寢殿。
他本以為自己足夠小心,卻沒想到燕瓊對他太上心,他剛轉身,燕瓊的眼睛便睜開了。
沈錚撐着傘,暴雨傾盆地打在他的傘面上,除了雨聲他還能聽到凄厲的叫聲。
傘擋住了他的面容,他只扭頭看了眼宛苑的南邊,心裏暗嘆,陛下動手極快,大皇子還有大皇子的人怕是已經處置了,而他也要去會會那個一心想殺了自己的“父親”。
他剛走到武定侯府的篷帳前,沈勇已經候在了那處。
“屬下見過二郎君,二郎君請跟我來。”沈勇說完便撩起了篷帳帶他進去。
沈勃要見他,只會在武定侯府的篷帳里見,畢竟他們可是要談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事。m.
進了內帳中,沈錚環視一圈,只有沈勃和沈銘二人在。
他哼笑一聲,看來沈鋒在沈銘的腿好之後,已經不被沈勃看重了,連府上辛秘之事也不會叫他知曉。
“二郎,我沒想到你會來。”沈勃冷聲地說。
沈錚將手中的傘放下,輕笑一聲說:“阿耶都去昭陽公主的寢殿外守着了,不就是叫我來這兒嗎?”
沈勃並不回這話,眼神沉沉地盯着沈錚,“你可知你阿娘留下的紅匣子已經打開了。”
他當然知道,不然一向忽視他的阿耶和阿婆,不會突然變得激進起來,不會突然要置他於死地。
只怕兩人是看到了紅匣子裏的字條。
那倒不枉費他從八歲那年開始用左手練阿娘慣用的篆書,寫下他的猜測來試沈勃和周氏。
照他受傷的程度來瞧,怕是他推斷的沒錯:
阿娘還有崔家就是被侯府害的,定是阿娘知道了侯府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被這該死的侯府滅了口。
而他寫下的內容讓周氏和沈勃心驚膽顫,唯恐他看過紅匣子,甚至只是怕一個有崔家血脈的後代留存於世,這才必須殺了他。
只是可惜,失手了,他沒死。
“噢?阿娘留下的匣子裏可有什麼東西?”沈錚給自己斟了杯茶,很不見外地喝起來。
沈勃像是第一次認識沈錚一樣,眼帶探究地問他:“你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
沈錚擱下茶杯,抬眼瞭向沈勃,他臉上是平常難見的玩世不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