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扳倒涼王
陸遊器的小命暫時是保住了,但也僅僅是暫時,過了這陣子,李懷再找他算賬。
現在不殺他,只是需要用他來安撫民心而已。
“駕!”
燕高陽回來了,帶着田慶等人,還有百來口箱子,全是金銀珠寶。
粗略估計,總數不會低於千萬兩!
都是他們搜刮民脂民膏,貪污受賄,倒賣物質得來的臟銀,差不多是整個九原郡的全部經濟。
別看放在一起挺多,平攤下去,一人還不足十兩銀子。
況且。
錢財通常都在少數人手裏,不管是哪個地區,都是當地佔比不足一成的士族,掌握着超過至少五成以上的錢財。
這麼算下來,九原百姓平均不到四五兩銀子,只能說勉強不會餓死。
把這些金銀珠寶搬進太守府,清點過後入倉,李懷先暫時替百姓保管。
“王爺,他們要打入地牢嗎?”燕高陽請示道。
“你跟我來。”
李懷把燕高陽帶到書房,拿起桌子上一份名單,是陸遊器整理出來的。
他想了想,吩咐道:“你拿着這份名單,上面的人,凡是參與了這次逃亡,以及還在外潛逃的,都抓回來,看押在太守府,審查定罪后,全部處決!”
他們犯的事,就算是死十次都不夠,李懷還是講道理的,走個流程,先審再斬。
這也方便結案入檔。
“遵命!”
燕高陽接了名單,放進懷裏,沒有急着走,他知道王爺還有吩咐。
現在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衙門至少九成人都參與了。
哪怕有些人不想同流合污。
田慶也使人給他們家裏送錢,甚至直接把髒錢塞進他們的衣櫃裏。
強迫他們同污!
犯事的人遠不止這些,真要全部抓了,再建十個地牢都放不下。
把所有人抓了。
整個九原也都將陷入癱瘓。
這要是不管他們,又太便宜他們了。
頭疼!
李懷想了想,說道:“然後,在太守府和縣衙府門前,各設置一個募捐箱,凡是自願前來捐募的,都登記好姓名和金額,七天後撤銷,到時候,名單上沒有的,以及金額對不上的,都依法懲處!”
機會給他們,就看他們自己把握不把握了。
燕高陽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點頭道:“臣立即去辦!”
“慢!”
李懷叫住了他,嚴肅的說道:“這件事本王全權交給你,你記住,秘事密辦,不要給我搞的大張旗鼓,鬧的人心惶惶,包括那些該死的傢伙,都要秘密處決,切莫聲張!”
現在!
安撫住民心才是最最重要的事,不然,李懷一時間從哪裏弄來種糧?
“遵命!”
燕高陽狠狠點頭。
“你出去的時候,叫人把田慶帶來,本王要親自審他。”李懷吩咐道。
“是!”
燕高陽便馬上去辦事了。
這傢伙能辦事,會辦事,是一個不可多得人才,把他當捕快使,確實有點大材小用。
然而,燕高陽從始至終,一句怨言都沒有。
難得!難得!
不一會兒。
田慶五花大綁的被人壓了進來,他還有點傲,不肯跪,被隨從義騎踢了幾腳后,就老實多了。
李懷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把房門關上,沒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遵命!”
隨從義騎退下,隨着房門關上,書房裏頓時昏暗了許多。
李懷盯着田慶細細看了一番,他來涼州這麼久,就和他見過兩回。
第一回是初到九原,他和陸遊器一起出城迎接,當時兩人意見就很不合。
甚至當著他的面吵架。
原來是有這麼大的隱情。
第二回是在太守府門口,他跪了整整一天,那個時候,李懷都只是稍微對他起點疑心。
現在。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也很有可能是這輩子最後一次了。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本王說的嗎?”李懷率先開口道。
田慶抬起頭來,輕蔑一笑,“說什麼?說誰指使我乾的?我不知道。”
李懷眉頭一低,果然一個縣令幹不成這件事,田慶的背後另有其人。
而且,這個秘密恐怕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李懷換了一個話題,說道:“你應該早點走的,早點走,或許你就真走脫了。”
這也是李懷的一個疑問,田慶等人如果只是為了賺錢。那麼,李懷剛到涼州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卷錢跑路了。
他們冒着巨大的風險留下來,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們到底想幹嘛?
不!
更為準確的說,田慶背後的人到底想幹嘛?
他們這半個月,都做了什麼?
這些都是李懷迫切想要知道的。
田慶埋頭想了一會,突然抬起頭來,說道:“事發突然,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要是時間再充裕點,我可以計劃的更好。”
一個月?
李懷被封涼王的第二天就踏上就封之路了,事前應該沒人知道他會被封涼王。
那個時候,還沒有大雪封路,快馬到涼州僅僅需要三天,正好是他到涼州的一個月前。
也就是說。
田慶背後的人是知道李懷做了涼王后,才讓田慶這麼乾的,這就是針對他的。
“什麼計劃?”李懷質問道。
“做空涼州,扳倒涼王!”田慶直言道。
李懷接着他的話,說道:“所以,你明知道本王在調查這件事,你還是不肯走,是因為你的任務沒完成?”
田慶點了點頭,“沒錯,你來的時候,還有最後一批貨沒送出去,所以我走不了。”
他在乎的根本不是錢!
他就是一心要坑死李懷,坑死九原百姓!
心腸真狠!
“貨送哪裏去了?”李懷繼續問道。
田慶搖了搖頭,回道:“貨去哪裏我不知道,我只負責把貨送到黃河,黃河南岸那邊會有人來收。”
“他們是什麼人?”李懷問道。
“我不太清楚,他們穿着黑袍子,大概是官府的人,哪裏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是官府的人?”
“他們很有紀律,協調性也好,上面管着中間,中間管着下面。通常商人交易的時候都非常熱鬧,他們卻個個都冷着一張臉,氣氛很壓抑,我當了十幾年的官,這種氣息非常熟悉,就是官府的風格。”
李懷原本想順着貨物流通路徑,把背後指使者找出來,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不管什麼貨物,只要進了官府,經過他們的手一洗,再一出來,那就都乾乾淨淨了。
無跡可尋!
“你不肯告訴本王他是誰,為什麼又要跟本王說這些?”李懷好奇的問道。
難道出賣一點,就不算出賣嗎?
都一樣。
田慶輕蔑一笑,“因為……這是已成的事實!”
“怎麼講?”
“做空涼州,扳倒涼王!”
又是這八個字。
李懷眉頭一動,有點不怒而威的味道,“這怎麼就是已成的事實了?”
前面四個字他們已經做到了。但後面四個字,那可不一定會實現。
田慶很無所謂的笑了笑,“王爺,自然不會輕易服輸。”
他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展現着他的氣度,不悲不喜不爭不怒,順其自然。
他不像是來接受審問的,倒像是來喝茶聊天的。
李懷自然可以說,他不止不會服輸,還一定會反敗為勝,讓他睜大狗眼看着。
然而。
這些話,在田慶此等心態下,反倒會像是丑角的滑稽表演,徒然惹人笑話。
“帶下去!”李懷吩咐道。
隨從義騎把門推開,直接把田慶拖走,等着燕高陽把人都抓回來。
一起處決!
呼!
李懷深深吐出口氣,平復一下心情。
身動,世間萬物可盡取之;心靜,世間萬物取之不盡!
“有點管用。”
比清靜經好一點,每次聽樓小碗背清靜經,那一堆雲裏霧裏的經文。
李懷感覺就像有人在饒自己耳朵。
越聽心越不靜。
啪!
樓小碗說到就到,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王爺,不好了,曲梅芳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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