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誰在編瞎話
等三天後花轎來抬走人,就算夏南珠知道真相,事已成定局。
若那傻子真死了,說不定是被夏南珠給克的呢?
反正夏南珠生下來不就剋死她親娘了嗎,多一條克夫才理所當然啊!
可誰知道,對方居然找過夏南珠醫治?!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珠兒啊,你不會是不想嫁,故意編瞎話來害我名聲的吧!”季氏慢一步反應過來,立即狡辯道。
正好看見隔壁賀二嬸聽見動靜過來,眼珠子一轉就哭訴起來:“哎呦,冤枉啊,賀家的,是你在後面攛掇的吧?不是說我們家珠兒跟着你身後主要做女醫。怎麼也要出診給男子看病了?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這些年拿着我們家的銀子,說是幫我們照顧女兒。女兒大了,就不想撒手了,想攥手裏白得一兒媳婦是吧?肯定是了……”
“你閉嘴!”夏南珠冷斥一聲,不想再聽季氏東拉西扯的狡辯。
至於女醫一事,的確是賀二嬸為了夏南珠名聲考慮對外宣稱,實際上以前也是這樣操作的。
但如今這不是重點,不能讓季氏扯偏話題。
季氏一噎,口水嗆到喉嚨。
因為夏南珠此時的眼神太冷,看得她心底發悚。以前的夏南珠與她再不對付,但是性格溫婉的她頂多不搭理自己、避開自己,從來沒拿這種要吃人的眼神看過自己。
此時的夏南珠,從裏到外透着一股銳利鋒芒。
加上對方剛尋過死,她也有點怕把人刺激狠了。
就連要反駁季氏不地道的賀二嬸也有些擔憂的看向夏南珠。畢竟是她從小奶大的,季氏發現的反常,她自然也發現了。
只見夏南珠此時舉手指天發誓:“我夏南珠對天發誓,這輩子就算嫁不出去,就算削髮為尼,也不可能嫁給賀止卿。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繼而含笑看着季氏:“你呢?你敢發誓,說你不知道把我許的人家情況,不知道對方痴傻病重?你若是撒謊,你便絕子絕孫,不得好死!”
此話一出,後面站在自家門口的賀止卿怔愣了下,但很快恢復,只平靜的站着。
周圍其他人驚訝一瞬,便都竊竊私語起來。
季氏故意扯賀家進來,不過是想遮掩自己的用心。
夏南珠發誓怎麼死她不在意,但後面的話猶如詛咒,一下戳中她心窩子:“我呸呸呸,你好惡毒,居然詛咒你大哥和弟弟妹妹們!”
“呵,不敢?心虛!你沒做過的事,也該無懼任何詛咒才是!”夏南珠毫不示弱。
說罷又朝季氏伸出手,不容置疑道:“廢話不多說,這門親事我不答應。婚書和定禮拿來,現在,立刻,馬上,去給我退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婚事已經定下,怎麼可能由着你胡說幾句,說退就退了。”季氏就是咬死了不承認。
夏南珠見她這樣,勾唇冷笑,也不急:“哦?那你可別後悔。”
雖說關於那戶人家,她是有杜撰的成分,但也就不是自己醫治的。而是賀止卿出的診,回來聽說這婚事,對方的情況才在夏南珠這裏漏的餡兒。
季氏見夏南珠的眸光,沒來由的後背發涼,但已經到手的銀子她怎麼可能還回去?別說後面還有那麼多好東西,那戶人家承諾到時候留給婆家八成。
之前拿到手的五十兩,她立即就給親大兒許了親事,置辦了聘禮等物,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後悔?她就不信這死丫頭能拿她怎麼著!也就嘴巴厲害吧!所以也不着急害怕。
一旁的賀二嬸卻是急了,一把拽住夏南珠的手臂緊張道:“珠兒,你別急!”
轉而生氣的瞪向季氏:“季大姐,雖說你是珠兒繼母,但這麼多年你也沒管過她。咱們做人得講良心,你不能把她往火坑裏推啊!你若是有什麼困難,我們大傢伙合計,事兒也好,銀子也好,總能商量個辦法出來。可是珠兒,她不能嫁到那家去!”
這樣說,就是願意幫季氏兜底的意思了。到底還是心疼夏南珠,希望這件事能夠和平解決。
賀二嬸在這個村子十幾年,給村裡人看病從來沒有收過診金,比村長還德高望重,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所以她一開口,周圍陸續有人點頭贊同。
“就是啊,人傻也就傻了,可要真活不了多久,這珠兒嫁過去不就守活寡嗎?這種事情太喪良心,做不得啊……”有老人也幫着勸說。
“趁着沒幾日,還是趕緊把親事退了吧。別突然人死了,對珠兒名聲也不好。”有年輕的也說。
現場小部分人沒說話,大部分基本都是支持夏南珠的。
季氏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可是勢比人弱,她以後還要臉在村子裏做人呢。
這時便一拍大腿,癱坐在一旁哭訴起來:“哎呦,真是冤枉死我了啊。當初定親的時候,那戶人家可是親自叫了兒子過來給我相看,對方那是一表人才,比隔壁賀家大郎都不差,否則我怎麼可能答應呢?
我們珠兒自小知書達理,又會醫術。哪裏是一般人配得上的?我真有壞心思,只拿長輩的身份壓她回家來,那她能給家裏掙的還少嗎?”
越說越是委屈,竟是說動了一些人。
“你不會也是被騙了吧?”有人問。
夏家村普遍民風算是比較淳樸,願意相信人不可能有多壞。
“不能吧,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珠兒呀,你確定沒弄錯人家?”又有人問夏南珠。
“畢竟是一家人,有什麼坐下來好好商量吧!這終身大事,總不能讓孩子受委屈。”還有人當和事佬,勸着和。
顯然,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還是有人向著季氏的。
夏南珠覺得受傷的頭被吵的嗡嗡的難受。
雖然村民們看起來很熱忱,沒有什麼壞心眼,但被季氏幾句扯皮就在這兩邊搖擺和稀泥,就沒完沒了,不是個好事了。
要是原主,麵皮子薄,哪怕心理不贊同,也只能隱忍下來,被勸進屋慢慢商量。然後怕是要一直商量到出嫁,再絕望尋死一次。
現在成了她,就是她的人生了。
她的上輩子,就是父母意外雙亡后,寄人籬下在叔叔家的那幾年特別在意別人的想法與眼光。
後來因為過人的記憶被賣給組織,就再也不必考慮這些人情世故……
而眼下的環境,她覺得她需要考慮的很簡單。哪怕是封建古代,鄉下地方嗎,沒有太多講究,誰能折騰,誰就厲害!
於是淡漠的道:“我們行醫問診都是要記錄脈案的,尤其是急重症,患者姓名住址肯定要問清楚!
所以沒有誤會,有的只是季氏你的狡辯強撐。你若不拿出婚書去退親,那麼我就要用我的方式來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