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石崇自賣

只是那個叫石崇的為什麼在這裏？秋禾拉着凌雪在場子面前停下了腳步。凌雪疑惑的看着秋禾，秋禾對她使了一個眼色也不說話。凌雪只好默默的陪在她身邊。

叫賣的男子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不禁提高了許多：“有眼緣的請走，見錢就賣，快來快來！”

老闆一把拉過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女子二十上下的年紀，頭髮亂蓬蓬的，低垂着頭，看不清楚樣貌。

老闆用手裏的鞭子把頭將女子的臉向上抬了抬。一張蠟黃乾淨的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眼前女子抵觸着眼瞼，面上麻木的表情似乎將周遭都屏棄在外。

他環視了圍觀的人群得意的一笑：“此女子原也是家世不錯人家的小姐，誰料家中突遭，父母雙亡，親緣單薄，又………唉，總之今天各位大人們遇見了也是緣分，各位就給個高高價領回去唄。”

旁邊一位挺胸疊肚的油膩中年人摸摸光溜溜的下巴說：“看着倒是清秀，不過…………。”

老闆聽這話將女子的頭又抬了抬，女子頭猛的一偏，額頭的頭髮也隨之向側面偏去，露出了額頭上一塊不小的紅色胎記。

“啊？好醜！”

圍觀的人紛紛驚呼，女子又將頭低低垂下，蓬亂的頭髮蓋住了整個臉。肥胖中年人啐了一口：“晦氣！”

老闆將手中的鞭子朝女子身上揮打了兩下，女子只把頭垂得更低，未曾發出一點聲音。

凌雪看着那個女子心裏格外的疼，好似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她拉了拉秋禾的衣袖，欲言又止。

秋禾微不可查的搖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再等等。老闆堆着諂媚的笑臉看了看眾人又特意看了一下那個肥胖中年人說：“這點疤痕不礙事，不礙事的，平常把發帘子蓋厚點也看不出來，您瞧這其她地方還是挺不錯的。”說完在女子的身前身後虛指了一下。

秋禾看着肥胖中年人露出猥～瑣的笑容，眼睛滴溜溜盯在女子身上。心裏沒由來的噁心，但是還是忍住沒有開口，倒是那肥胖中年人摸着自己的下巴問：“幾多銀錢？”

終於有人願意出價了，老闆拱手道：“誠惠二十兩，謝謝這位爺抬愛！”

肥胖中年人瞪大了他那雙綠豆大的眼睛吐了一口唾沫說：“什麼玩意？就這貨色還要二十兩？給二兩我都嫌給多了。”m.

老闆擺擺手：“不行，那不行！二兩怎麼能行，爺要是誠心買就給個誠心的價！”

“我不誠心買！”肥胖中年人下巴一抬瞥着嘴說。

老闆被噎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猛咳了幾聲才止住。看來這個看似有錢的大爺也是耍弄自己的。轉頭非常不想理他。

“老闆，說個實誠價！”秋禾適時的開口道。

老闆側頭看了看秋禾，他探究的眼光從秋禾頭上的釵環到秋禾身上的衣服，心裏衡量了一下，比了一個十，又比了一個八“十八兩！”

秋禾搖搖頭就要轉身離去。

喲，這咋價都不還就走了呢，老闆連忙喊住秋禾兩人：“姑娘，我喊的價，您還的是錢，您就不還還？”

“五兩！”秋禾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乾脆的回了一句。

哎喲，真是出師不利，第一個就這麼不好賣，那後面的可咋辦呢？老闆恨恨的咬着牙根說：“十兩，不能再少了。”

最後講到八兩，秋禾將那女子買了。其實秋禾自己也不知道買她何用？只不過看凌雪動容的樣子，她覺得伸手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因為秋禾想看看石崇到底為什麼被售賣？所以就留了下來。

她冷眼看着陸續有幾個婦人和年輕男子被賣走，這些多是被買去做煮飯、洒掃婆子，或是做些勞力活兒的。

最後終於到了石崇，秋禾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老闆的所說的話里：“這位…”他輕拉了一下石崇說道：“他並非我牙行之人，可以說只借我之地自賣！”

什麼意思？自己賣自己？看着身板強健有力，看面相雖然說不是清雋明朗，但也算是相貌堂堂，做什麼不行，非得將自個兒賣了？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秋季此刻與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之前見到的石崇言語之間有痞氣還有一絲傲氣，要說腦子有病，她是萬萬不信的。

老闆繼續說：“噓……你們可不能說他腦子有病，他不喜的。”

這個老闆倒也有點好笑，對之前那些人都是橫眉冷對，非打即罵。輪到石崇時，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似乎還隱隱有點討好的意思。

秋禾越看越有意思，她看了看石崇，只見他從左到右挨個看了過來，看見秋禾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又將眼光掠過。老闆將手壓了壓說：“既然叫自賣，價格當然也不是我說了算，各位有興趣的可以自行開價，他若是鐘意自會應承，若是沒有答應那便是無人讓他認主，見諒了。”

老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就算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買賣法，要不是那饞人的五成銀子，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為了那五成銀子被人罵也認了。

台下眾人頓時熱鬧的討論起來，“這誰呀？真是活久見，自來也沒有這種賣法，不說主家看人，還得他挑主家的。嘁！他以為自己是誰呀？”

“是呀！是呀！”

“看誰要買？又看他又願意賣給誰？”

有那好奇的人隨意喊了一聲：“十…十兩！”

老闆看了看石崇，沒有任何反應，老闆看着喊價的人擺擺頭。

“十二？”

“十五！”

“二十！””

聲音越來越大，喊價的人也愈來愈多，有些人也不乏是純粹好玩。秋禾想了想喊了一聲：“五十兩！”

“嘶”一聲聲抽氣聲此起彼伏，這小姑娘大手筆。再金貴的人也是奴僕不是？哪有一個奴僕喊價到五十兩的，莫不是她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不管其他人什麼想法，秋禾眼睛死死的盯着石崇，石崇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老闆，老闆走到他身邊低下頭，他在老闆耳邊低語了幾聲，老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眼裏透出不可思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