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送波羅歸山
“可是辦私塾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秋老爹說。
“我知道，我又不是馬上就要辦，一步一步來吧，有了這個目標，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秋禾說。
秋老爹一向覺得秋禾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她計劃做什麼一定就要去做，何況這件事是有利於大家的事，他依然是百分百贊成。
秋禾知道辦私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的，首先要去縣衙申請是否有辦私塾的資質、還要建校舍、請夫子、招收學生，一系列瑣碎的事情，而且自己過不久就要去郡城了，那這辦私塾這一攤子事誰來主持？
春節一過很快就到了初五，秋禾這邊也在準備去郡城了。雖然山上還有雪，但是今年的立春來得早，秋禾就打算在走之前把波羅送回大山裡。
一人一虎走在去古崖山的路上，沒有了往日的嘻嘻打鬧，秋禾拉了拉今年新做的羽絨服，將帽子邊的繩子稍微繫緊了，早春乍寒何況此刻的大山，山頂上還有未完全融化的白雪。
差不多有一年左右的時間沒有來古崖山了，一眼望去，依稀亘古不變。她小心的走在前面，波羅甩着尾巴亦步亦趨的跟在秋禾的身後。到了山洞裏，秋禾緬懷了一下虎媽媽，感覺恍惚過了好久，一晃眼波羅也長大了。
秋禾蹲下身子撫摸着波羅的頭輕輕說：“波羅，你長大了，所以我必須要放你歸山，因為你是屬於大山的，是屬於這一片寬闊天地的。
你要學會在逆境中生存，在危險中成長。以後你要自己撲食，沒有誰再來餵養你，我希望你能真正的成為在這個山林子裏的王。”
秋禾也不知道波羅是不是聽得懂，它停下腳步抬頭望着秋禾，眼裏隱隱有淚光，神情帶有些許眷戀。
秋禾站起身來站在虎媽媽的石墓前低喃道：“我把你的孩子還給你了，當初我帶它走時，它還在襁褓中而如今它已長大，我相信它一定和你一樣勇猛、無畏，也將是這山中之王。”
秋禾再一次環顧了山洞四周，一如當初離開時候的樣子，只是洞內枯草更多，角落的殘垣似乎多了一些。
秋禾從空間裏取出空間靈水喂到波羅面前，波羅用鼻子嗅了嗅。興奮的伸出舌頭舔舐着。
秋禾本來想給波羅留下些食物，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既然放就放得徹底。不能讓它還依賴於投喂。
她走到洞口，看了看波羅然後轉身向外走去。波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它突的兩步就跟了上來。秋禾停了下來對它說：“不要跟着我了，這裏就是你以後的家。這片大山就是你的領域！”說著推了推波羅。
波羅毛茸茸的腦袋固執的靠在秋禾身前，就是不移動半步。秋禾忍了半天的眼淚此刻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哭着說：“不要跟着我了，我不要你了，你吃得多，又調皮搗蛋。你回你的山裏去，你去呀！”
秋禾又使勁將波羅的腦袋一推，快步向山下的方向跑去。波羅怔了怔，不明白她的意思，歪着腦袋看着秋禾漸漸遠去的背影，大吼一聲，驚起撲簌簌的聲音四起。
秋禾忍住要回頭的慾望拚命的往下跑。沒注意看腳下的路，踩在滿是枯草虛浮的小路上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她順勢就坐在地上，看看手掌隱隱浸出的血珠。那種割捨般的疼痛悲傷襲擊來，她雙手環抱着膝蓋將自己的腦袋深深埋在手臂里。
滴血的手心被輕柔的舌頭舔着，秋禾驀然抬起頭來，看見波羅蹲在身邊，正用舌頭舔着自己受傷的手掌。
此刻的秋禾剛剛強勢的氣勢就讓漏氣的氣球，早已沒有了。她捧起波羅碩大的腦袋看着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說：“波羅，你不能再被圈養起來了，你是老虎！老虎！你明白嗎？你屬於大山的，所以……”秋禾對着大山一指說：“這裏，你是屬於這裏的了，所以你必須在這裏。以後若是想我們了，你可以悄悄的，別人看不見的時候來看我們，但是！現在你必須留在這裏，好嗎？”
波羅靈動的眼睛看了看遠處的大山又看了看秋禾然後退了兩步，讓開了秋禾下山的路，又一步一步回頭的向上山走去。
秋禾抿着嘴，吸了吸鼻子，她忍住自己不能在波羅面前落淚。當波羅再一次回頭的時候，秋禾揮揮手對它說：“去吧！去吧！”
波羅對着她仰首吼了一聲然後疾步向後奔去，幾個縱躍就看不見它的身影，只聽見虎嘯聲漸行漸遠。
秋禾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大聲的哭了出來，像要把某種情緒宣洩出來。一邊哭一邊往山下跑，慢慢的哭聲只剩下低低的抽噎聲。
秋禾站在古崖山的山腳下，她再一次回頭看了看，明知道看不見波羅的身影，就是忍不住想再看一看，再看一眼。
回到家的時候，眼睛有點紅腫，大家都知道秋禾將波羅送回大山的事，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雖然波羅不會說話，但是這麼久的相處，秋家上上下下都已經把它當成了家人。對於它的離開心裏難免不舍和難過。但是波羅終是要回到大山的，就算再怎麼不舍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秋禾看着家人擔憂的眼神，強裝自然的說：“波羅回到大山挺好，它可以陪在它的娘親身邊，也更自由！”
她抬頭問秋雨：“姐，你行李收拾好了沒有？明天咱們就回去了。”
秋雨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收拾好了，瞧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你什麼都操心，操心多了真的會變成我姐喲！”
秋禾也笑道：“好哇！那我就當姐姐好了，小妹。”
幾句笑語將波羅離開的那點傷心淡化了一點，大家都齊齊問帶了些什麼東西。林娘子又招呼初蘭再檢查一遍秋禾要帶到郡城的東西。凌雪被秋禾指派着去通知那些要跟着去郡城的姐妹明天出發的時辰。
這次秋家派了兩架馬車，先把秋雨送到縣城，然後再送秋禾她們去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