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討價還價
秋禾內心是雀躍的，這不是就是後世的塑料薄膜嗎？只是材質有所不同，比後世的還是要厚實一些。秋禾內心是真的很佩服製造出這氈布的人。都有點懷疑是同道中人了。
秋禾摸摸氈布問“這叫布也不能做衣服，其他還能怎麼用？如果要說拿來鋪窩棚頂是不是要有點.....有點燒錢？”
燒....錢？啥玩意？掌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分開兩個字都知道一個燒火的燒，一個銀錢的錢。合在一起不明白是啥，不過聽這位姑娘的大概意思是花錢買這個拿來鋪窩棚頂是浪費了。
掌柜尋思，我不管你買去鋪床也好，鋪地也好，只要買走，把燙手的玩意甩鍋就請好。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只差沒有說出花來。秋禾看見掌柜有點口乾舌燥的樣子，淡淡的問道“那掌柜的，這氈布是怎麼賣的？”來了！來了，詢價就代表成功了一半。
櫃略略捋了一下言辭。“不瞞姑娘，這氈布的確是個好東西，但是咱們這個小鎮人少沒有府城那邊接受度高。我呢，也銷了幾批，用過的都說好，目前庫房也所剩不多，給姑娘算個實誠價。原本是六十文一米，現在給你算五十文怎麼樣？”
信你個鬼喲，雖然知道掌柜的話也是半真半假，但是秉着不講價就是虧自己的原則。秋禾不怕閃舌頭的張口砍一半多，“二十文一米”。
掌柜扶着櫃枱邊上的胳膊肘一滑，一個踉蹌。差點閃了自己的老腰‘夠狠！’。
“姑娘，可不帶這樣砍價的，我五十文給你都是舍了老本了，你這攔腰砍不說，都把我的老腰給割掉了”。
秋禾裝了一個傻白甜“哦，哦....那，掌柜的，五十文太貴了，我本就是覺得年年做草帘子更換麻煩，耽誤我爹的好多事。有個經年不換的替換，也是使得的，但是如果貴那麼多，就划不來了。不說我們有沒有那麼多的錢，就算有買回去我還不得挨我爹娘的揍呀？”
“可是也不能如姑娘這般講價的呀？這樣，我就再吃點虧，給你算四十五文一米好了！”掌柜咬咬牙，做那心一狠，割肉般血在滴的模樣。
“二十文，不能比這多了，我還後悔還價高了呢”掌柜都差一句請出門右拐不謝。可是想想庫存的這些氈布，怕再放一年受潮后就給虛了。又緩緩吐出“四十文”
“二十文”秋禾絲毫不想讓。講價拉鋸戰開始。
“三十五文”
“二十文”
“三十文”
“這樣吧，掌柜的我們擰着也沒意思，就二十五文一米，行您就賣不行我就走”秋禾做出可無不可無的架勢，準備拿這之前挑揀好的物件付錢走人。
掌柜的看看秋禾兩人沒有絲毫猶豫勉強的樣子。沉痛喊出一聲“二十八文”“成交”秋禾小手一伸，臉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一閃而逝。首戰告捷！
掌柜做出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高興的，畢竟這個氈布當初進回來的價格還不到十五文一米，自己也以為圖鮮開價六十文，卻不承想沒人識得，更別說來買了。現在能有人買而且也沒有虧，萬幸萬幸。
秋禾細細算了一下，自己家的兩畝地如果只做個頂棚的話也要不到這麼多，也就幾十米，兩畝地如果四周都圍上氈布的話，估計需要五百多米，算六百米，一米二十八文，那六百米就是十六兩八百錢。目前手上只有十五兩三錢，還差一兩五。想想家裏的蔬菜還有兩天就可以出了，會收益大概一兩銀子的樣子，那就還差五百文，嗯，應該能想到辦法的。
“掌柜的，我想要六百米...”
“六....百.....，多少？”
“六百米”。
掌柜瞅瞅面前不起眼的兩個小姑娘，看不出，看不出來還是個大客戶，六百米。還不知道自己庫房有沒有那麼多？穩定心情掌柜笑得一臉燦爛。仟仟尛哾
“掌柜的，我姐妹倆原本沒打算買這麼多，不過是看着掌柜是個實誠人，價格呢也還公道，尋思着給家裏爺家，叔伯家各家都帶點回去，好東西要分享，呵呵”好話誰不會說似的，花花轎子誰不會抬似的。
掌柜一時高興聽着小二剛報過來庫房有六百一十米。豪邁的大手一揮，“難得姑娘爽利，六百一十米就算六百米整，全給姑娘，省得剩下那十米賣也不好賣”秋禾咧嘴笑開了花“那就多謝掌柜的，以後家裏能用着的係數都來掌柜這裏買全乎了。”
“使得，使得，哈哈哈”。
“不過還有個事，看掌柜能不否通融一下？”秋禾低眉順眼的說道。
“何事？姑娘請說！”
“是這樣的，原本呢我和我姐姐沒想過買這麼多，所以身上也就沒有帶那麼多的銀子，掌柜的你看這樣行不？我先留下定錢，等我什麼時候把餘下的錢什麼時候帶來，再拉氈布，可好？”
掌柜低頭用手摸摸光滑無須的下顎，抬頭回道“行，這也是我們打上交道了。你付些定金我把氈布給你留着。不過在商言商，時間不能拖的久了”
“哪能呢，也就明天後天的時間，不會拖時間的。”說著付了五兩銀子，掌柜的打了收條后。秋雨兩姐妹告別雜貨鋪掌柜就往酒樓走。
“禾兒，買氈布銀錢不夠吧，家裏還要搭棚子，這還差一大截呢”
“嗯，我們買這氈布還差一兩五錢，爹爹搭建棚子，木架子可以在上山去砍，乾草一時趕不及可以去村裡人家收點他們收稻后的稻稈和高粱桿，至於要用的農肥也在村裡收點，這些都那花不了多少錢，加上爹爹請人工砍樹兩天時間，搭棚子一天時間，總共三天的工錢。一個人一天三十文，四個人一百二十文，三天就是三百六十文，包一頓午飯大概也就一百多文。這些零零總總的加起來估計也就五百文的銀子，氈布還差一兩五，就是我們要想辦法湊到二兩的銀子。”
“是呀，咱家的菜還有兩天就能割了，就算送到鎮上來也只有也只有一兩多，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兩人說著話，已經走到了酒樓大門口。“噓，等會再說，咱們先看看酒樓這個錢掌柜的找咱們什麼事？”
剛走到大門口，那機靈的夥計早已告知了錢掌柜。錢掌柜快走兩步迎下石梯拱拱手“兩位秋姑娘請進”側身讓了半個身子。秋雨微微頷了一下倆姐妹曲了曲行了一禮“勞錢掌柜久候”。
“不礙事，不礙事！”兩廂進了大廳，錢掌柜引入樓上雅間。這錢掌柜平常秋雨接觸的比較多些。為人還不錯，脾性溫和。不激進，感覺像是安於酒樓養老的狀態。想來也是，這個鎮本就不大，客源也不多，沒有那南來北往的過客，也沒有那熙熙攘攘的市集。每天就這麼穩穩的維持着，秋禾想得是就這收益能養下一酒樓的夥計和后廚估計難說。說是錢掌柜來養老也不為過。
錢掌柜將秋雨倆姐妹讓進雅間，夥計上完茶后。錢掌柜也不繞彎子。“兩位秋姑娘，前幾茬我們酒樓都有買過姑娘家種的新鮮蔬菜，說實話，這個蔬菜也不是什麼稀缺之物。以前我們也曾經從府城那邊採買過這種反季節蔬菜。說新鮮也是新鮮，但是說水靈，這個我得實話實說，當是秋姑娘家的蔬菜更水靈，口感更清脆可口。好多新老客戶都反應秋姑娘家種的蔬菜非一般蔬菜可比”
真是個實誠人，我稀飯！秋禾心裏美滋滋又幾分得意。暗忖着，也不看那是什麼水澆的蔬菜，神水呢？世間有嗎？就算是有，誰有那麼豪橫用神水澆菜。貴有貴的道理，吃了我家的菜就別想其他家的了。這叫獨佔市場。
“秋姑娘！”秋禾收回心神，眼睛看向錢掌柜“錢掌柜，請講”。
“哦哦，是這樣的，我們這個聚鮮閣酒樓不止在這個鎮上一家，在府城，在郡城，甚至在州城都有我們的分店”。
哦，是連鎖店喲！
“一般我們的原材料是由上給分撥下調的，但是因為這冬季的蔬菜供應不足，所以也就因地制宜，可就地採買，不然我們也不會與秋姑娘有此一遇”。
這就相當於後世的肯德基，麥當勞的模式呀，喲！可以呀，這個誰的腦殼這麼聰明，還知道從原材料起統一管理。統一把控。錢掌柜接著說“但是經過我們多次的比較，認為秋姑娘家種植的蔬菜猶勝一籌”。
何止是一籌喲，十籌，百籌都跑馬追不上，好吧！
錢掌柜接著說：“經過附近幾個鎮上的聚鮮閣掌柜一致申請，東家決定向秋姑娘家定長期的蔬菜供應”。
我的小心臟喲，我的小心肝喲，這是什麼財運，剛想擴大大棚規模，這就送來了散財童子。哦！不，不，是枕頭伯伯，哈哈哈，秋禾心裏小人在跳舞，但表面卻穩如磐石，激動得腿軟了。
容我緩緩先，喝口茶。秋禾慢慢的端起茶几上的盞茶，斯文的端在面前，檀口小嘬。不注意發現不了，右手在椅子扶手上抓得都白了，幸好衣袖夠長。
而秋雨怕自己露出端倪的表情，將頭垂得低低地，狀似不經意的用手撫着身側的衣襟，實則盯着地上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抿得緊緊的。像有一隻小手撫壓住不乖亂跳的砰砰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