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往山裡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打探消息的村民回來告知，土匪果然洗劫了村子。那些沒有牽走的豬和雞鴨一隻不剩的被搶走，而且家家都被土匪翻了個遍，糧食和衣物被褥什麼的都被洗劫乾淨。

那群土匪知道村子裏的人得到消息逃離，知道一定也帶走了不少的糧食和財物。打算還要在村裡逗留幾天稍作休整就要往古崖山這邊來。一時間村民個個人心惶惶，一臉愁色。

也是鎮上的兵力薄弱，除了維持本鎮的治安以外分不出人力來剿匪。只是派往府城搬救兵的人不知道有沒有把求救信送到。所以這群土匪有恃無恐，肆意張狂。

村民都拉着村長問：“這可咋辦？天殺的玩意兒搶奪了糧食，把人逼上了絕路，還要斬盡殺絕……”

“這吃人的世道，不給人活路喲！”

村長一邊安頓村民在平緩的地勢稍作休息。準備先搭建暫時能歇息的草棚子。伐樹的伐樹，割草的割草。很快村民就搭建好了十多個草棚，先把老人和小孩安頓進去，然後以七八人住一個草棚這樣分配。

因為張獵戶參加了巡邏隊，所以張孃孃帶着安生和秋家搭夥。暫時安頓好了后，林娘子和張嬢嬢張羅先做點早飯。熬了一點稀粥，用黃面和這黑麵攤了幾張餅子將就吃了點。

秋老爹跟村裏的其他村民結伴去山裏弄吃的去了。跑了半夜的路，幾個小娃吃了早飯就歪在一塊睡著了。到了巳時的時候，秋雨醒來推了推秋禾，接着安生也醒了。用水洗了洗臉清醒了一下。跑到草棚子外面看見娘帶着弟弟在周邊拾柴，張孃孃在起火燒水。

“娘，你帶着弟弟去棚子裏歇會，我和禾兒去拾柴。”

林娘子說“我把這點帶回去，讓你張嬢嬢先用着，你們也不要走遠了，一會就回來，看見你爹就喊他回來吃飯”然後便背着瑞兒回到草棚子裏用燒好的水給瑞兒兌了一點糊糊先餵了。等瑞兒吃飽了，再和張嬢嬢一起張羅着午飯。

秋雨帶着秋禾在四周找了找，沒有什麼野菜了。只摘了一點灰灰菜。現在天氣冷了，連蘑菇也少了。村裡這麼多人，想來早上已經有人尋摸了一遍了。

她們走到上次挖山藥蛋那個地方只挖了一點很小的山藥蛋。

“總比沒有的強，拿回去切碎了和粥一起煮”秋禾抖了抖手上的一串山藥蛋。

“回吧，這也找不到什麼野菜了，再走遠娘該擔心了”回去的時候遇見了爹，告訴他娘喊他一會回去吃飯。秋老爹答應了一聲。又跟着村民走遠了。

回去的時候天下起了雨，冬天的雨倒不大，不過一下雨，溫度就陡然下降，身上穿的衣服覺得有點單薄。吃過用山藥蛋和粟米熬的粥，秋禾懨懨地靠在秋雨身上，昏昏欲睡。

“禾兒，困了就睡吧”

“嗯，沒事，我就靠靠”。在靠近棚子門口，林娘子挪開一塊草墊子，把地上清理出一塊空地，向下挖了淺淺的坑，然後把柴火堆了堆，點了一個不大的火堆，本就是冬天現在又下着雨，在四處透風的草棚里，最擔心的就是幾個小娃不要生病。起個火堆希望能讓棚子裏暖和暖和。

“禾兒，禾兒你不要在那睡，過來，過來，到火堆旁邊來”

“嗯....”秋禾迷迷糊糊的應承着，想挪動卻沒有力氣。

秋雨搖了搖秋禾“禾兒，我們去火邊坐着”

“嗯....”秋禾只在嘴裏答應卻沒有力氣挪動。這會兒大家都覺得不對勁了。張孃孃摸摸秋禾的額頭。“哎喲，好燙，瑞兒娘你快來看看，禾兒是不是生病了？”

林娘子把瑞兒往秋雨懷裏一放，抱起秋禾。看見秋禾的臉微微有點紅，嘴唇也有點干。摸摸額頭，燙得很“禾兒生病了，這咋辦呢？沒醫沒藥的，雨兒，雨兒，快去喊你爹回來”。

“外面下着雨呢，禾兒已經生病了，不要再讓雨兒再去淋雨，沒得又不好。安生，安生你去，你去喊你秋伯伯，告訴他秋禾生病了，順便找你爹看山上能不能扯點草藥回來？”

張孃孃勸止了林娘子，讓張安生去喊秋老爹，並告訴林娘子，張獵戶長期在山裏跑，一些簡單頭疼腦熱的草藥也識得點，先熬着喝，如果不見好等雨停了再帶到鎮上醫館去找大夫看看。

“哎，好，我這就去”

“戴上草帽子”

“知道了”

安生戴着草帽沖向雨中，問了好些人才找到秋老爹。秋老爹這會正和村民在幫一家漏雨的草棚蓋帘子。

“秋伯伯！秋伯伯！”雨大有風，安生喊了好幾聲，秋老爹才聽見。“咋了，安生，這麼大的雨你跑來幹啥？快回去”

“秋叔，秋禾生病了，秋嬸讓我喊你回去”

秋老爹放下草帘子，跟着安生急忙往自己的草棚子走，邊走邊着急的問“咋？，禾兒生病了，嚴重不？”

“我....我也不知道，聽我娘說好像額頭髮燙，喊也喊不醒，秋伯伯你先回去，我去找找爹，我娘讓我爹去山上扯點草藥先”。

說完張安生一溜煙就跑了。秋老爹回到自家草棚子的時候，只見秋雨抱着秋禾，林娘子用打濕的布巾擦拭秋禾的額頭和手心，看見秋老爹回來，林娘子眼眶一紅“他爹，你看禾兒她，一直喊不醒，額頭也燙得嚇人”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

秋老爹摸了摸秋禾的額頭，秋雨着急得看看爹再轉頭看着妹妹“爹！爹！快想想法子，妹妹這麼一直燒下去，會把腦子燒壞的”。

秋老爹站起身來“我去想想辦法，看是找點葯能行不？”說著就向外走去，突然從外面跑進一個身影，像炮仗一樣衝進來。

“爹回來了，爹帶了草藥回來了”。是安生，緊跟後面的是張獵戶。他一手取下頭上的草笠，一手遞過手裏的草藥“我聽安生說禾兒發燒了，去山上扯了些草藥，先給她熬點喝，看看情況再說”。

秋雨輕輕放下秋禾，接上娘遞過來的草藥，尋着瓦罐給妹妹煎藥。秋老爹看着張獵戶“謝謝他叔了，你看這下着雨呢，還勞煩你上山去”

“別說這些，一個村鄉里鄉親的，再說安生這娃跟你們又慣，跟她們兩姐妹就像兄妹一樣，說不得什麼勞煩不勞煩的。但願這葯能有作用”張獵戶看看這棚子裏人也夠多的，又是女眷多，就和他媳婦說了兩句話轉身就向外走去。“秋老弟，一會禾兒什麼個情況說一聲，要是需要請大夫，叫個腿腳快的”

“嗯，省的，省的”秋老爹緊忙的點點頭。說話間秋雨已經煎好葯端過來，林娘子把瑞兒還是交給張嬢嬢抱着，扶起秋禾，讓秋禾靠在自己懷裏，秋雨用湯匙舀了一匙在嘴邊吹了吹，喂到秋禾嘴邊，或是發燒的人心裏也渴得很，秋禾恍惚中嘴唇觸到潤潤的，就毫無意識的張開嘴，喝了下去。一股苦澀的滋味充斥着整個口腔，因為吞咽的太急導致一陣急促的嗆着。

林娘子用棉巾擦擦秋禾嘴邊的溢出來的葯汁，稍微緩緩又示意秋雨繼續喂葯。斷斷續續，秋雨餵了大半碗的葯，然後見秋禾不再張嘴吞咽，就停止了喂葯。

林娘子輕輕放下秋禾，掩好被褥。挪到草墊子外面。接過張孃孃手裏的瑞兒。“唉！平常這閨女上山下河可勁的蹦，現在看着這個樣子，我還寧願她鬧騰一點”

“可不是嘛，當娘的都是那麼想的，寧願鬧騰的娃，不願多病的仔，娃身體健康少病少災就是當爹娘最大的福氣”張嬢嬢拍拍林娘子的手安慰到。

林娘子轉身看着秋雨“雨兒，你不要穿的太單薄了，你可千萬不能再生病了哈，你瞧你妹這一生病可難受了，你要好好的”

“嗯，娘我曉得了，我會自己注意的，你放心吧”秋雨收拾好葯碗，坐在秋禾旁邊。看着秋禾因為喝了葯而隱隱發了一些薄汗出來。她擰了一條濕棉巾擦拭着妹妹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水。一會摸摸妹妹的額頭，一會摸摸自己的額頭，看看妹妹是不是沒有那麼發燙了。

就這樣到傍晚的時候，秋禾中途醒過來一回，而且身上也沒有那麼燙了，看來這個葯還是對的。秋老爹和林娘子對張獵戶又是一陣感謝。張獵戶兩口子都謙虛的推諉。直說是秋禾身體本來就不差，只是因為晚上受了驚嚇然後山上又受了涼，幾碗葯下去也是對了症，所以好的也快。

怎麼說禾兒也是張獵戶去山上採的葯回來才有了好轉的。秋老爹和林娘子把這份恩情記在了心裏。晚上，秋禾喝了葯然後又吃了半碗粥就沉沉睡過去了，這會身上溫度也降了下來，一家人才稍稍放心下來。

到晚間雨也小了下來。睡覺的時候林娘子帶着瑞兒和秋雨兩姐妹與張嬢嬢安排睡裏面。中間拉了一張帘子，秋老爹和安生就安排睡在靠門口的地方。張獵戶還是在外面和巡邏的人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