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大小姐的體嫌口直小狼狗02
松竹村接近村尾的一塊空地上,孤獨矗立着的一間紅磚紅瓦的小小瓦房便是左烏的家,此時房子裏面只有一個老奶奶在,她身上穿的衣服洗得發白。
佈滿褶皺的臉上在看到左烏背着一個小姑娘過來的時候,登時露出了一絲驚訝,然而緊接着便掛上了和藹的笑容,她放下手裏的活計,邊走邊扯着嗓子問。
“烏兒,這位小姑娘是?”老奶奶打量過他背上探出腦袋的余聽凝。
小姑娘生得精緻可愛,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臟,但是她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村子裏的人能穿得上的料子,只一眼,左奶奶便覺得她不是附近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嬌小姐哦!左奶奶兀自想罷,又覺得自家孫子願意與同齡人接觸是件好事,便對她露出和顏悅色略帶上一絲親切的笑容來。
被人這麼看着,大小姐可是不好意思極了,她輕輕拍了拍左烏,紅着臉小聲道:“那個,哥哥你要不放我下來吧,我沒事的。”
左烏微微蹙蹙眉,“不認識……她受了傷,說會給錢,我就帶她過來了。”
他一面回答着左奶奶的話,一面又邁開步子堅持地把她放到了屋子裏的凳子上。
等到把人放下,他俯視着她,臉上嚴肅,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既然答應了你,我就會把這件事情做好,你不必想那麼多。”
余聽凝聽到他的話輕輕一噎,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還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她想了想,眨巴着眼無辜地告訴他:“可是我現在身上沒有錢。”
為了以防左烏覺得她是故意在欺騙他,大小姐連忙解釋了一句,“我的錢都被一個人偷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錢給你的。”
看着左烏神色微變,“我不會騙你的。”她咬着唇說。
左奶奶走進來時恰好聽到了這句話,知道小姑娘被人偷走了錢,不免有些憐惜。
在左烏看向她的時候,她便和善的寬慰道:“小姑娘你別害怕,明天我就上村長家找人幫幫忙,看能不能抓到那個小偷,我聽烏兒說你受了傷,這幾天你就先安心好好養着身體吧。”
她順道又為左烏說了一句好話:“你別看烏兒總是冷着臉不好相處的樣子,其實他心腸是頂頂好的,這孩子……就是性格彆扭了些。”
左奶奶的話倒是惹得左烏臉上有些燥熱,也不知道是不是帶着幾分被人戳破之後的窘迫,他清咳一聲,扭過頭去不看她投過來的亮晶晶的帶着感謝的雙眸。
左烏冷着臉交代了一句:“總之,救人救到底,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住在這裏。”瞥到她白嫩的臉頰,他淡淡道:“要是住不習慣就早點養好傷離開。”
“奶奶,我去那邊一趟。”他對左奶奶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左奶奶嘆了口氣,她搖搖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低聲喃喃了一句:“都是孽啊……”
還沒來得及說話的余聽凝嘟了嘟粉唇,她揉着小腿在心裏嘟囔着。
明明就希望她早點養好傷嘛,幹嘛說的那麼嚴肅。
突然間注意到左奶奶臉上心疼的表情的大小姐眨了眨眼,狀若好奇問。
“奶奶,他去哪裏啊?”
左奶奶嘆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去他父親家。”
余聽凝聽到后頓時也覺得奇怪起來。
為什麼這裏只有左烏和左奶奶在,既然他有父親,那怎麼會不住在一起呢?
大小姐在這些事情上也沒那麼天真,細心觀察到左奶奶表情中的複雜情緒,立時知道這件事定然是有別的隱情的,而她作為一個剛住進來的陌生人。
也實在是不好細問。如此想罷,余聽凝便默默收了聲。
她想,有些事情還不到時候。
……
松竹村的人都知道,村子裏最有錢的人家就是左家了。
但是,左家人啊,沒幾個有良心的人。
左烏從村子裏的大路走過去的時候,旁邊坐在樹下和自家院門口乘涼,手裏拿着扇子扇着風的大爺大媽們都紛紛朝他看了過去。
他們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種顯而易見的同情和可憐,嘴裏念叨着什麼話。
左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一幕。
就像是習慣了在自己父親面前一次次被嫌棄被打罵被趕出家門一樣。
通往父親家的這條路自他五年前已經走了無數次,當他看到那幢修建得三層高的在村子裏面最漂亮的小洋樓的時候,左烏就知道這條路到頭了。
他站在鐵門口,聽着鐵門內那拴着的一條大狗嗷嗷地朝他兇狠地叫着,左烏嘴角牽起嘲諷的笑,看來他那個討人厭的弟弟不在家,否則……
這條狗又怎麼會好好的被拴着呢?
他的弟弟可是巴不得他養的這條狗能把他咬死。
左烏冷冷地從大狗身邊走過,“嗷嗷嗷!”大狗露出尖牙叫喊着。
碎發微微遮住眼睛的少年稍稍抬眼,帶着狠戾的眉眼間泄露出一絲殺意。
少年周身泛起冰冷又殘虐的氣勢,頓時將大狗嚇得低嚎一聲,緩緩垂下了腦袋,見狀,左烏淡然地斂眸,他朝緊閉着的大門走過去。
人才剛到,就聽到裏面傳來的熟悉的摔酒瓶的聲音,叫罵聲似乎透過厚重的大門傳了出來,左烏冷着臉叩響門。
大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立馬露出來裏面那個喝得醉醺醺,通紅着臉的中年男人。
從他眉眼間不難看出幾分從前的英俊,只是現如今被長年累月的酒氣熏染得只剩下刻薄和狠毒,左光亮推開身旁唯唯諾諾的女人,朝他衝去指着鼻子一通臭罵。
“好啊,老子現在是叫不動了你是吧!”
“叫你早點過來,磨磨蹭蹭到現在,嗝兒……怎麼的,你個小雜種是想造反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不聽老子的話,老子讓你和那個死老太婆都沒飯吃!”
他說得起勁,指着左烏鼻子的手左搖右晃得想要扇他耳光,要不是左烏早就知道他會幹什麼躲得快,臉上必然又要多一道耳光的印記。
他壓抑着心裏的恨,看着這個與記憶中面目全非的父親形象冷靜地開口說道:“有事才晚了,下個月的錢,你什麼時候才給我?”
“哈?錢錢錢,你眼裏什麼時候有我這個爸爸了,白眼狼,跟你那個死人臉媽一個樣子,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