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子殿下,聯姻嗎05
長公主府修建得極為奢華大氣,府邸上下處處皆流露出皇室獨有的貴氣。
院內特意栽種的葡萄藤樹下,游鶯輕輕搖晃着手中的圓扇,她問:“我阿娘呢?”
她的婢女支霜朝她搖搖頭,回道:“長公主今早便被君上召進皇宮了,如今似乎還沒回府。”
“郡主,奴婢聽說南興國的太子殿下來了我們這裏,過幾日君上還要在皇宮裏舉辦宮宴招待他呢。”
“這件事我略有耳聞,只是阿娘還未與我說過宮宴一事。”
游鶯想了想,原劇情里這個時候原主日日將自己關在房門裏,宮宴一事不僅她沒參加,她阿娘奉寧長公主也沒去。
但趙凝卻藉著這一次的宮宴大出風頭,還得了皇后的一件賞賜之物,可謂是羨煞眾多京中閨秀。
只是這一次,不知道趙凝還有沒有臉面跟着渣爹去參加宮宴呢?
支霜繞過她的身側,小心地把手裏的藥膏放在石桌上。
“郡主,這生肌膏是清離侯府送來的,您看如何處置?”
游鶯昨日把玩她阿娘送她的綉鸞匕首時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知道這件事後,長公主自然是又心疼又好笑。
長公主的府邸里怎麼也不會缺醫師,她的傷口早就處理過了。
如今清離侯府送這樣價值連城的生肌膏給她,不過是當作賠禮罷了。
謝閑為了娶趙凝鬧的清離侯府雞犬不寧,侯爺差點把他腿打斷了,他也不願意改口將趙凝當作妾室收入府中,氣得清離侯鬍子都歪了。
游鶯想到侯府近日鬧出來的笑話就樂得合不攏嘴。
謝閑如今為了趙凝付出一片真心,抵抗家族之命,可日後若是知道了趙凝的真面目,嘖嘖,那又是一出好戲啊。
她撂下圓扇,素白的手指拈過生肌膏看了一眼,“生肌膏雖然珍貴,可我阿娘府上也不是沒有。”
游鶯興緻缺缺地把生肌膏又放了回去。
“收入庫房吧。”
“是。”
支霜剛把東西收好,就見一個婢女腳步匆匆走了過來。
“郡主,駙馬爺來了,如今正在前廳候着。”婢女臉色有些微妙。
她看向自家郡主,又小心地補充了一句:“奴婢瞧駙馬爺似乎怒氣沖沖的,郡主恐怕要小心應對。”
長公主和駙馬爺不和之事人人皆知,若不是原主之前一直被渣爹掌控,說不定渣爹這個駙馬早就當不成了。
這次他來找她,游鶯猜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麼。
少女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心中已經想好應對的法子。
“知道了,我待會就去。”她擺擺手讓婢女先下去。
·
前廳內,已經被晾了將近一刻鐘的柳遠自覺自己被長公主府里的人怠慢,臉色黑的不行。
就在他坐不住準備去找游鶯時,門口終於傳來了少女清脆的聲音。
“叫阿爹久等實在是女兒不好,不過想必阿爹必然不會怪我吧,阿爹可是最疼我了。”游鶯邊走邊笑着對他說道。
幾日不見而已,柳遠卻覺得他這個女兒近日的行事作風,變得有些讓他捉摸不透。
他心中疑慮重重,卻又顧忌在長公主府上不好發問,
聽到她的話也只能幹巴巴地呵呵一笑,“這是自然,鶯兒可是為父唯一的孩子,不疼你疼誰。”
這話說出來騙鬼還行。
她嘴角轉瞬即逝勾起一絲冷笑的弧度,順着他的話接了一句。
“是嗎?可為何女兒卻覺得,阿爹有時候對趙凝比對我還好。”
她逕自落座下來,坦然得就像是一時忘記給他行禮一般。
見他面色一僵,她似是不滿地嘟起嘴,嬌哼道:“要不是我知道阿爹的女兒只有我一個,我都覺得趙凝也是阿爹你的女兒了。”
柳遠的心緊張地“撲通撲通”跳動着,他每聽她說一句話,眼底的駭然便幾乎掩飾不住的流露出來。
她怎麼會突然這麼說?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了?
可這怎麼可能,這件事就連長公主都不知道,以他這個女兒素來天真愚笨的性格,又如何會知曉。
游鶯微微一笑,一下子捅穿真相哪有意思,讓他腦袋上懸上一把刀,日日夜夜提心弔膽那才好玩啊。
她怎麼能讓渣爹好過呢。
柳遠暗自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故作淡定,像是對她的言論感到好笑一般,臉上露出幾分慈父的寵溺。
“好了好了,這種玩笑話可說不得。”
“鶯兒也不是不知道,阿爹之所以對凝兒好只是因為他是故友之女,再者憐惜她年幼喪母而已。”他從容地道出這個爛熟於心的理由。
卻沒想到游鶯狀若無辜地說了一句:“她的父親不是也死了嗎?”
游鶯便看着在她這句話音落下之後,渣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凝固了一瞬。
她有理由懷疑,這要不是在長公主府,渣爹怕是會忍不住給她一巴掌教訓她。
但她可沒說錯,名義上趙凝的父親本來就已經去世了。
至於他這個真正的生父,呵,就是給他幾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承認不是嗎?
柳遠悄然捏緊拳復又鬆開,他心中充斥着被戳到痛處的惱怒和對她的不滿。
這個鶯兒,還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了。
“雖說如此,鶯兒言語卻也過於尖銳了。”
他面上漸漸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眼神指責地看着她。
“上次淮南侯府的事情,鶯兒你也是,為何不維護一下凝兒,她失了青白又在眾人丟了顏面,日後如何做人?”
游鶯一聽,臉上的笑淡了許多,她低聲問道:“所以,阿爹是來向我興師問罪的是嗎?”
柳遠心下當然是這麼想的,可被她這麼一問,反倒像是他的錯了。
“阿爹要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趙凝來教訓我嗎?”她突然一笑,笑得有些悲哀。
“鶯兒,阿爹只是想讓你對凝兒好一點……”
“阿爹,你太讓我失望了!”
少女咬着唇抬起頭倔強地望着他,嬌美的臉上帶着兩道淚痕,字字含淚道──
“我以為,阿爹來找我,是因為知道了趙凝做的事情心疼我來安慰我,可阿爹卻絲毫不在意我的心情,那趙凝明知道我喜歡謝閑,卻與謝閑無媒苟合!”
“阿爹讓我對她好一點,我往日難道還對她不好嗎?她要的東西,我哪一樣沒有給她,就連阿爹對我的疼愛,也分給她了不是嗎?”
游鶯忍不住嗚咽一聲,滿是委屈地哭喊了一句:“她這麼不要臉就算了,阿爹竟還為了她來指責教訓我,阿爹,我才是你的女兒啊!”
正在這時,傳來一聲高昂的通穿聲——
“長公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