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二(——他也要親一下)
他們在飛霜谷的小樓里住了一段時間。
白天,她偶爾也會給弟子們上課,提着崑崙劍在半空中挽出一朵劍花,凌厲又縹緲。那魔頭就躺在了房樑上,叼着根草懶洋洋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有時候還拿着本本子畫她。
她好奇地翻開一頁,就看見了一隻白蘿蔔舉着根火柴到處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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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她低頭翻書的時候,再一抬頭,就會發現底下的弟子裏混入了一隻頭頂魔角的小魔頭,他還會懶洋洋地湊過來,拖長調子叫她“小歲師尊”。
魔神渾然忘記了老牛吃嫩草事件,毫無心理壓力地扮小魔頭。
閑下來的時候,大魔頭就會拉着她去飛霜谷外的小鎮裏閑逛。
有時候朝照月也會來,和她抱怨傻瓜弟子們,抱怨宗門忙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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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可是為什麼每次他和歲歲單獨出來的時候,他都能準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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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經常能夠感覺到朝照月和燕雪衣在用眼神打架,但是當她一回頭,兩個人都若無其事的樣子。
反倒是阿娘不再對魔神哪哪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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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就瞪她:“你吃面,他吃蔥,這樣挑食都有人讓着你,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其實是因為——
菩提神樹知道,天道是世間的過客。
她又保留了七情六慾,那種虛無感就會在未來的歲月里更加強烈。要是有個同類陪伴着,可抵歲月漫長。
一直到某天早上,發現飛霜谷的靈草都長得比別處高了三寸后,朝今歲知道,要到了告別的時刻。
每一次,她最多都只能在飛霜谷待三個月。
歸位后,魔神和天道的久居之地,都會沾染神力,若是一直住在飛霜谷,對於人世間的平衡,就是一種破壞。
窗前的白衣天道看着遠方:成神后,當真是人間的過客了。
幸好她還有家。
——九重天上,她和他的家。
*
魔神和天道回到了九重天上。
不過,關於到底住在誰那裏這件事,倒真的是個問題。
他們先是一起住在了六合殿裏。
魔神萬年前,把六合殿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每天想着炸掉六合殿的時候,絕對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踏入這裏的一天。
當時魔神想:吾就是死,也不會踏入六合殿一步!
如今的魔神:淡定踏入、登堂入室,六合殿的桌子都要和她擺個情侶款。
一開始,他們的確在六合殿裏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直到了某天夜裏,她一轉頭,發現他失眠了。
魔神陰沉地坐在了榻上,面色十分凝重。
她問:“燕燕,怎麼了?”
青年面色扭曲,痛苦道:“太亮了。”
六合殿裏亮得像是住在太陽上,到處充滿了光明。
還很吵,外面的鳥喳喳叫,魔神還不能出手拍死。
他很想找個陰暗的角落靜靜。
歲:“……”
第二天,她就和他一起搬到了魔神殿。
魔神在黑暗裏懶洋洋地舒適眯眼之時,發現她失眠了。
她轉頭幽幽地問:“燕燕,你不覺得有點怪么?”
魔神:“哪裏怪?”
她說:“這裏好像個棺材。”
有種入土為安的死寂感,沒有光,沒有聲音,伸手不見五指。
她一閉眼,就感覺自己嗝屁了。
魔:“……”
他們乾脆去了一趟魔界,把魔宮給搬了回來。
搬魔宮的同時,魔神決定把魔界的事也給一併處理了。
如今的魔界,是冉羊和紅娘主持大局。魔神歸位后,也選擇了和天道一樣不再干預魔界的運行。他沒有明確說自己卸任,只是再也不會在魔界露面。
這樣時間一久,魔尊的存在感就會削弱,屆時魔界自然會有新的秩序建立。
他只是提着酒,與她一起去見了紅娘、冉羊……還有那些從前與他一起打天下的魔族舊友。
他們依依不捨,雖然時常魔尊喜歡把人進萬魔窟,但魔尊也算是個不錯的上司,還有一起白手起家的的情誼。
尊上卻朝着他們揮揮手,牽着自己的心上人消失在了魔界。
他們兩個把魔宮給搬去了九重天,順便把小眼睛也給揣走看大門去了。
魔宮被放到了神域的範圍里來,放在了六合殿和魔神殿的中間。
這樣,烈日不會灼燒黑暗,黑暗也不會吞噬烈日,他們找到了新的平衡。
歲:不用睡棺材了,真好。
魔:不用睡太陽上了,真好。
……
後來,人們總是忍不住好奇,那個當初大名鼎鼎的魔尊,到底去哪裏了呢?
知情的魔越來越少,但是魔族都知道紅娘是魔尊的心腹,時常要追問她。
紅娘就會說:
“很久很久以前,魔尊有一個小月亮。”
“後來,魔尊追上了他的小月亮。”
……
百年後,天道和魔神回到了魔界。
發現魔界流傳着凡間《嫦娥奔月》的故事。
她打開一看:嫦娥長了一對魔角,神似魔尊。
魔魔頭:“……”
——誰特娘的造謠啊!
誰去奔月了?誰抱着兔子看人砍樹啊!
*
他們經常手拉着手,天南海北地到處走,過年的時候就去飛霜谷串門,偶爾去圍觀一下熟人的愛情故事。
不過,職責在身,閑了兩年後,魔神和天道就開始忙得腳不沾地,連回九重天上的時間都沒有了。
魔神主殺伐,天道管新生,各自掌管一半的輪迴。
有時候業務上也會有衝突,比方說魔神的簿子上讓人死,天道的簿子上讓人活,從前魔神和天道會因為這種業務衝突打得驚天地泣鬼神。
現在的魔神和天道——
“剪刀石頭布吧。”
僅僅是管輪迴,他們就忙得腳不沾地了。
魔神和天道,還要時時監控着人界、修真界、魔界三界的動向。
刺客:老子就說怎麼噶一個又冒出來一個?
從前的輪迴沒人管,經常有遺漏發生,導致那兩個關鍵人物根本沒出生。
她在乎。
魔神知道她一定是做了什麼。
……
朝照月:?
壁畫上,面無表情的魔神跟在天道的後面,抱怨道:
魔神的耐心實在是沒有天道那麼好,她能夠裝作和他不熟裝得爐火純青,魔神就不行了。
魔神以為她不願意說,就和她慢悠悠地逛着,他想:時間長得很,總有一天她會告訴他的,他可以慢慢等。
朝今歲開始隔三差五關心哥哥的劍練得怎麼樣了,魔神也開始隔三差五就給大舅哥送天材地寶,每年過年回來,都對朝照月態度好了不止一個度。
而且因為人手不足,輪迴兩個人根本管不過來,這種需要自己親自下去頂着的活兒,一定會越來越多。
前腳,他們兩個在朝堂上吵完架,後腳魔神就在人少的地方,把她一拽。
就是,算命的和刺客經常狹路相逢——
兩方都氣場強大,一旦交鋒,周圍人都要退避三舍。
魔神的簿子上會推演出王朝的覆滅時間,但是若是有一兩個關鍵人物沒有按時出生,天下遲遲不發生變故,秩序僵化,民不聊生。
魔神忍不住開始懷疑當初眾神齊齊沉睡的真相——他們到底是真的為了天下蒼生,還是因為幹了幾萬年的活不想幹了?
他對她冷嘲熱諷,她便凌然以對。
魔:“不過,天道還是比魔神好些的。”
有時候人間的情況很複雜,光是去當世外高人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
他想:不能這麼下去了,九重天的人手太少了。
她看了壁畫許久,要往前繼續走,身後的大魔頭卻不動了。
——他也要親一下。
天道覺得管人間事實在是難得很,不如在修真界天打雷劈來得簡單;魔神也要抱怨眾神死得太乾淨,什麼破事都要落在他們倆的頭上。
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倆手拉手吃飯去了。
想到他要當十幾年的太監,她就憂心忡忡起來:這惡犬的精神狀態本就不正常,要是以後更加不正常了怎麼辦?
她:?
比方說,就在朝今歲成為天道七十年後,《不測錄》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有兩個關鍵人物失蹤了。
這時候,天道和魔神就要改頭換面去人間暗中操盤了。
有個人,用自己的命為賭注,押他性命無虞。
她捏造了一個身份考了個狀元,想要匡扶社稷,扶持幾個忠臣良將出來穩定秩序。
她問那惡犬又發什麼瘋?
“歲歲,你剛剛罵我的樣子真好看。”
然而她穿着狀元服踏入金鑾殿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了皇帝身邊的頭號大奸佞。
修真界和魔界有魔神和天道坐鎮,不容易出現意外;反而是凡間因為人數眾多,時常有意外發生。
“你到底說了什麼,他們才改變了主意的?”
魔神和天道都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
她說:“也沒什麼。”
天道和魔神,齊齊瞄準了朝照月。
她:“燕公公,好久不見,怎麼混成這樣了?”
可是下一秒,她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但是一想到要裝不熟裝個十幾年,奸佞的臉就扭曲了,越發陰沉了。
最開始忙碌的百年過後,天道和魔神終於停下來了,有空休假了。
就算是天道和魔神,只要是幹活的,沒有不對自己的工作有抱怨的。
她想:當太監當久了,都當變態了。
魔神就喜歡當刺客,半夜三更拿着匕首去刺殺人,人嘎了,天下不就更亂了么?
這一下凡,就要以這個身份待十年,還不能露餡。不然一旦被人戳穿,他們又要重新換個身份幹活了。
黑暗裏,長發青年直接把她按在牆上,親了上去。
魔神的一生看似風光無限,可是作為一把刀,根本無人在意他的死活。
他們倆一邊吃,一邊對自己的工作開始了批判。
他們從輪迴里,找到了一些功德加身的亡魂,美名其曰:得道升天——
她只覺得自己落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
她輕描淡寫道:“不過是命運相連,同生共死。”
魔幽幽道:“至少不用去扮個死太監。”
……
她:“……”
天道笑得好大聲。
於是魔神和天道的草台班子,勉強搭起來了。
算命的:我就說怎麼忽悠一個死一個?
不過,還是不夠,這些人不是真的“飛升”的修士,是沒有神力的。
就連魔神自己,都不是很在乎。
對方長着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狀元郎,好風流的品貌。”
於是,萬年前那個自閉又冷漠的魔神就不說話了,任由她把壁畫裏黑黝黝的一片裝點得亮堂堂的。
“太亮了,吾要睡不着覺了。”
她:“……”
“你怎麼能把吾的神域搞成這個樣子?”
她卻抬頭,笑了:“燕燕,你看。”
等到下了朝,奸佞就慢悠悠道:“狀元郎,且留步。”
天道不得不親自下凡。
可是在他以為自己遠赴一場九死一生的賭局之——
他們以為她被這個死太監叫過去一定完犢子了。
她也漸漸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因為九重天的人手嚴重不足,大部分事情都要他們親力親為,實在是忙得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混成這樣,還不是有個殺千刀的死太監沒出生,魔神不得不親自下凡當反派。
他們去了眾神沉睡之地。
大魔頭:“……”
魔神的壁畫裏,有兩個人。
她能掐會算,最喜歡裝作世外高人,穿一身白衣,舉着一面算命的招牌走街串巷,遇見了命定之人就開始忽悠他去結束亂世、建立新秩序;
他的心臟突然間緊縮了一下。
當初在洗心池裏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她與他談起過去的時候,大魔頭突然間問她:
等到人前,他們又立馬裝作和對方不熟的樣子。
實際上就是去九重天打雜。
——魔神九死一生的大劫,最後卻平平順順地度過了,一定是有貓膩的。
她轉頭奇怪地看他,頂着兩隻魔角的漂亮大魔頭,突然湊了過來。
——朝照月,危。
走在前面的少女回頭,很自然地親了他一下,“好了燕燕,再掛一個就好了。”
他們兩個一見面,就在朝堂上針鋒相對,唇槍舌戰。
周圍的人都同情地看向那個清冷的少年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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