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五章~第五節
“你去看着妹妹她們吧，她們上樓玩煙花了。”
“正有此意。”
“順便把抽水機開了，不然晚點沒水洗澡。”
“嗯。”
這個供給全屋用水的儀器，出沒在通向二樓天台的樓梯一角，佔據部分階梯一半的空間。它開始工作后，房屋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到其上班發出的“嗡嗡”聲，特別是在其旁邊，處於樓梯下方的盥洗室，那裏就是個重災區。
白天毫無掩飾展現自己的天台，在夜晚為自己蒙上了一層漆黑的紗巾，唯一沒有被遮掩的地方就樓梯間附近，一顆泛黃的燈泡獨自支撐着。
“行啊你們，把煙花全部拿上來玩。”
木雪站在它下方，取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前方的區域。
剛才穿過客廳時，木雪瞅了一眼放煙花的地方，已是空無一物。
對於正常人來說，黑暗中的視力雖有但薄弱，可在有夜盲症的木雪視角里，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由於擔心突入其來的亮光會傷到處在黑暗下的靈米與曉曉，木雪只讓燈光蔓延到了她們腳下。
“嘻嘻，反正還會買，沒關係的。”
待到木雪走到身旁，曉曉邊擺弄手上的煙花邊笑着說。
“既然這樣，你把我今天買煙花的錢報銷了吧。”
“欸……你找媽媽。”
“媽媽又不玩，誰玩誰報銷。”
“那我不玩了。”
說完，曉曉放下煙花，氣沖沖地走向樓梯間。
“誒你……耍你的。”
在她剛走出幾步，木雪就止損了。
若放任她下樓，那接下來就是父母混合雙罵，弄得誰也不愉快，不如自己退一步安撫好她。
轉身走回來的曉曉，拿起原本手中的煙花后，對着木雪翻了個白眼。
木雪僅是搖了搖頭。
這一切，靈米都看在眼裏。
“你們玩就好，我上來只是盯着你們。”
為了防止曉曉再犯情緒，木雪只好撤到一旁暫時保持中立，等曉曉玩嗨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自己再動手。
情況也的確如此，曉曉與靈米玩的很歡樂，她們欣賞煙花期間，不時發出“哇”、“好漂亮”這種驚嘆之言。
為方便她們拿取煙花而打燈的木雪，視線除了看向各式各樣的煙火，更多的還是在笑容滿面的靈米身上。
——她，好可愛。
真想多看看這樣的靈米。
——如果能錄視頻。
可惜鏡頭一旦瞄向靈米，手機燈光也會跟上去。
畫面只能保存在記憶里。
時機成熟時，一直觀戰的木雪加入了進來。
“嘿，給你們看個花的，幫我拿一下手機。”
“那個，我幫木雪拿吧。”
“麻煩了。”
靈米接過木雪的手機。
從煙花堆里拿出一包十根的長筒煙花，木雪將其拆開，然後用拆掉的塑料包裝擰成繩子，將其中五根長筒煙花捆在一起。
用打火機依次點燃這五根長筒煙花的引線，剩下的就是扛着長筒煙花，站在天台遠離庭院的一端，等待它的炮彈發出。
周圍安靜了好一會。
——啾~砰！
五根長筒煙花如同一挺機槍，按照點燃順序發射炮彈，煙火在空中持續綻放。知情的知道是在看煙花，不知情的以為是在打仗。
“哇哦！”“好厲害！”
曉曉與靈米看的目瞪口呆。
炮筒安分下來后，木雪放下這挺武器，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煙灰。雖然這個玩的很刺激，但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哥哥，我也要玩！”
曉曉拉扯木雪的衣服想讓他幫自己也整一個。
“你先別急，這不得要時間弄出來嗎？靈米，再麻煩你拿一會手機了。”
“沒事。”
將剩下的五根長筒煙花捆在一起，木雪帶着它回到剛才燃放的地點。讓曉曉扛住煙花並確認她的安全，木雪依次點燃引線。
“角度再低一點，不然灰會進眼睛，很難受的。”
從靈米手中接回手機，木雪囑咐曉曉。
因為剛才自己就出現了這個情況，不過通過快速眨眼消除了癥狀。
“抱歉靈米，只能做兩份，下次再做給你玩吧？”
畢竟剛剛靈米的表情與曉曉相似，都有想要嘗試的興趣。
“沒關係的，我看着就好。”
“那好吧。”
重新裝彈的武器再次運作，不同於木雪，曉曉還左右調整一下位置，讓煙火移動綻放區域。
歡樂總是過得很快，四大袋的煙花不到一個小時就被三人全部燃放完。
帶着只剩空殼的煙花下樓扔進庭院裏的白色大型垃圾桶里，三人洗完手回到客廳。坐在木雪與靈米房間附近，用木條編製成的沙發上的木雪媽媽，見三人手上空空如也，臉上露出了一絲氣憤。
“行啊你們，那麼多煙花全放完了？”
“嘛……玩的開心就行，就……無所謂啦~”
木雪接話，其實也是讓媽媽的攻擊準星瞄向自己。
“你們開心了，錢包不開心啊，真是的，去洗澡吧。”
“好。”
意外的沒有長篇大論，放在以前，這得被說上好一陣子。
夜晚的村莊與城市截然相反，前者除了夜間生物的鳴叫外，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後者即便是入了凌晨，依舊有喧囂。
最後沐浴結束的木雪從盥洗室出來，快步穿過庭院回到客廳，關上了客廳的木製大門並緊鎖，接着熄掉僅剩的位於門口的燈。
完成這些睡前工作，他走進卧室關上房門。
“哦？還沒睡呢。”
視線落到床鋪上，靈米正坐在床邊看着書籍。
按照她的作息習慣，此時她應該酣然入睡了。
“因為想等木雪回來再睡。”
“這樣啊，那準備睡覺了。”
“嗯姆。”
待到靈米合上書籍並擺放好，木雪熄滅卧室燈。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爬上床躲進被窩。
四目相對着。
雖說與靈米隔着一段距離，但她的櫻花體香仍能被鼻子接收，在腦中瀰漫著困意的情況下，這種香氣給人一種安神助眠的感覺。
“好黑，看不見任何東西……”
在木雪的視線里，只能隱約看見靈米的輪廓，其他細節一概不知。
“啊嗯……”
以靈米的視角看，木雪的臉龐清晰可見。被自己喜歡的人注視，臉頰自然會染上薔薇色。
“那個……木雪……”
“怎麼了？”
“就是……木雪是什麼時候患上夜盲症的？能方便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