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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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南辭坐在一旁,倒也不是很煩人,只專心剝着手裏的栗子吃,也沒去騷擾原悄。

實際上,若是原悄不去看他,大可以當他不存在。

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原因,原悄壓根沒法忽視他的存在。

衛南辭就像只殺傷力極大的凶獸,哪怕趴在那裏收着爪子藏着獠牙,也掩不住一身的壓迫感。

說話間,宮人們便端了酒菜過來,一一擺在賓客面前的桌上。

為了給桌上騰出更多地方,他們依着規矩將先前擺着的點心和乾果都撤走了。

衛南辭在宮人撤走他那一小盤栗子時,忽然抬手一擋,嚇得對方手裏的托盤險些脫手。

“這個留着。”衛南辭道。

宮人聞言忙縮回了手,沒敢再碰他的栗子。

原悄坐得近,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情十分複雜。

他的信息素是栗子味的,所以他很少吃栗子。

他每次看到別人吃栗子時,都會不自覺生出點異樣的情緒。

尤其此刻坐在他面前剝栗子的人是衛南辭……

衛南辭身形十分挺拔,手長腳長,坐在桌前將桌子都稱得有些小了。

便見他兩手拈着一枚栗子,先是耐心地輕輕一捏,而後指尖扣出開口處一掀一剝,一顆金黃的栗子仁便落入了他指間。

大概是他的手太大,那栗子仁捏在他手上時顯得特別小。可這麼小的一顆栗子,他吃時還不是一口吞,每每都是先咬一半在口中細嚼慢咽,待口中的半顆吃完了再吃另一半。

那場景看着特別奇怪,矛盾又違和,容易讓人聯想到玩弄獵物的凶獸。當它們並不飢餓時,抓到獵物就會用這種方式進食,溫柔又殘忍地一點點將獵物拆吃入腹。

“栗子味”的原悄狠狠帶入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悄悄挪了挪自己的椅子,讓自己離衛南辭更遠了些。

衛南辭察覺了他的舉動,不僅沒有阻止,還主動幫他推了下桌子。

原悄敢怒不敢言地看了他一眼,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噗嗤……”

衛南辭被他這副又慫又不大服氣的樣子逗得心情大好。

“其實今日我坐在這裏,你該感謝我才對。”衛南辭抬起手指在廳內劃了一圈,“你看這些武人,好幾個人都偷看了你不止一次,你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吧?”

原悄自然知道,他們應該都聽說過二哥那把弩。

他制的那把雙弩對於一些武人來說,就像星際時代那些宅男瘋狂追捧的限量版手辦一樣。旁人看了或許覺得平平無奇,但對於喜歡這個的人來說,恨不得奉為至寶。

三皇子自己好這一口,結交的自然也都是趣味相投之人。

所以今晚的賓客中,不少人都在得知了原悄的身份后,便盯上了他。

“如果不是我坐在這裏,一會兒不知有多少人會來騷擾你。”衛南辭道。

原悄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對自己來說也不是多值得高興的事兒。

被這麼一尊凶神守着,也沒比應付那些武人好到哪裏去,

“喂。”衛南辭見他不理自己,伸出手在原悄肩膀上輕輕戳了一下。

原悄轉頭看着他,面上又是那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嫌我煩?”衛南辭問他,“你只要答應我,我立刻消失。”

“都說了得問我二哥。”原悄小聲道。

衛南辭聞言也不氣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看那樣子還挺愜意。

原悄無奈,只能埋頭吃東西,心裏盼着這宮宴早點結束。

待眾人酒過三巡,三皇子似乎也有了些醉意,離席開始與賓客們說笑。

原悄想着自己與三皇子也不熟,對方應該不會顧及到自己,可他這念頭剛落下,三皇子便朝他走了過來。

“恭賀殿下生辰。”一旁的衛南辭搶先起身朝對方行了個禮。

三皇子見狀只得頓住了腳步,也朝他回了一禮,“未給衛副統領送邀帖,倒是本王疏忽了。”

“殿下莫要客氣,末將也未給殿下準備賀禮。”衛南辭道。

三皇子聞言爽朗一笑,顯然不怎麼在意這些細節。

正當三皇子要朝原悄身邊挪步時,衛南辭忽然又開口道:“末將敬殿下一杯酒。”

“多謝衛副統領。”三皇子接過宮人手裏的酒杯,喝了一杯。

“殿下……”

“衛副統領若是與本王有話想說,不如改日咱們約着喝一杯。”三皇子打斷他道:“這會兒本王要與原家三郎說幾句話,還望衛副統領包涵。”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衛南辭也不好繼續打岔。

不過他也不避嫌,就那麼湊在原悄身邊,打定了主意要聽聽三皇子說什麼。

“你在家中排行第三,本王也是。”三皇子朝原悄道:“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原悄:……

衛南辭:……

“恭賀殿下生辰安康。”原悄起身朝他行了一禮。

“三郎莫要客氣。”三皇子忙道。

一旁的衛南辭挑了挑眉,顯然對三皇子一口一個三郎不大樂意。

這位爺嘴這麼甜,萬一近乎套得太過,還有他什麼事兒?

“那日在獵場本王見了原統領手裏的雙弩,喜歡得不得了,回宮后本王還念念不忘,昨夜做夢都夢到它了。”

若非三皇子說這話時神情太坦然,原悄都要懷疑他在逗着自己玩兒。

“這雙弩本王從前也找人做過,但是沒成。替本王制弩的工匠說,這雙弩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即便能制出來,若想矢力不減,那弩身必定要加大,絕不可能像現在這般。”三皇子道:“那日我見到原統領的弩才知道,這並非異想天開。三郎,你這手藝可當真是天下無兩。”

原悄被他誇得尷尬不已,忙道:“殿下謬讚了。”

“怎是謬讚?本王說的都是大實話。”三皇子一手按在原悄肩上,一臉期待地問道:“三郎可否也為本王制一把雙弩?”

一旁的衛南辭豎著耳朵,就想聽聽原小公子如何回答。

畢竟這三殿下誇得太不要臉,換了誰只怕也不好拒絕。

可原家小公子若是面對三殿下換了說辭,那他可就得鬧了。

“殿下……恕罪。”原悄朝他一揖,“此事我得問過二哥才行,我們家……都是二哥做主。”

三皇子聞言明顯一愣,大概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但他很快收斂了失望的情緒,忙道:“是本王唐突了,明日本王親自去找原統領。”

原悄這才鬆了口氣,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看熱鬧”的衛南辭。

衛南辭一臉笑意,顯然對於三皇子被拒絕一事十分幸災樂禍。

既然大家誰也得不到,他心裏就平衡了。

待三皇子走後,衛南辭便也起身離了席。

他今日過來本就是防着人捷足先登,如今原悄連壽星都拒絕了,旁人但凡有個眼力的,便不可能在過來討沒趣。

既然如此,他便心滿意足地走了。

不過衛南辭顯然低估了在場的武人對於雙弩的執着。

就在他走後不久,便有一名喝得醉醺醺地武將湊了過來。

這人比三皇子還直接,開口就要找原悄下單子制弩,當場甚至連銀子都拍在了桌上。

有許多不明所以的人,見狀誤以為原悄是答應了,紛紛湊了過來。

若是換了平時,他們多半不會這麼莽撞,但今日大家都喝了點酒,有點上頭。

於是,一個人開了頭之後,後頭的就開始收不住了。

原悄哪裏見過這陣仗,他縮着脖子躲在桌子後頭,像個被群狼環伺的小獸崽一般,看着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二哥……”

“原統領的雙弩咱們都聽說過了,誰不盼着也得一把?”

“在下與你二哥很有交情,原小公子可不好推辭……”

原悄本是想拿原君恪擋一擋,可這幫武人喝大了酒,這會兒興奮得直嚷嚷,連插嘴的機會都不給原悄。他幾次想開口,聲音都被淹沒在了旁人的喧嘩中。

“行了!你們一個個的別把三郎嚇着。”三皇子出來控場道:“原小公子一看就不是干力氣活的,制弩這種事情這麼辛苦,哪兒能給你們一人一把?”

這好東西,若是人人都有了,那也就不稀罕了。

“那依着殿下的意思呢?”一旁的人問道。

“本王今日是壽星,若只做一把,自然是給本王。”

眾人聞言都不大樂意,面上雖然不好反駁三殿下,但臉上卻都寫着“憑什麼給你?”

眼看事情陷入了僵局,一直在旁邊沒開過口的太子出來打圓場道:“你們都想要弩,可原小公子沒有那麼多精力讓你們人手一把。既然如此,你們今晚不妨比試一場,原小公子這弩就當是彩頭,如何?”

眾人一合計,覺得這法子可行。

各人憑本事爭取,誰輸了也別委屈。

他們這位三殿下平日裏好舞槍弄棒,與人切磋是常事,所以眾人倒也不懼與他比試。且他性子豁達,就算真輸了,也不至於為此事記恨誰。

原悄眼看事情到了這一步,當即有些慌了,偷偷朝金錠子使了個眼色。

金錠子見狀會意,趁着眾人不注意,接過原悄遞給他的一塊玉牌便悄悄退了出去。

“原家三郎,你沒意見吧?”三皇子還不忘詢問原悄。

原悄當然有意見了,但他心裏也清楚,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再提二哥只怕就不妥了。

畢竟比試的法子是太子提出來的,而且此刻廳內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他若是拿原君恪出來搪塞,那才真是給對方惹麻煩。

“全憑太子殿下做主。”原悄道。

眾人聞言都躍躍欲試,其中最興奮的人當屬三皇子。

“兄長,怎麼比您給個規矩吧。”三皇子朝太子道。

“只比拳腳,不動刀槍,不得傷人,不得打翻桌椅杯盤,點到為止。”太子道。

眾人自然是對他這規矩沒有異議。

“在下先來吧。”方才朝原悄面前放銀子那武人道。

今日事情變成這樣,這人“功不可沒”,原悄盯着他看了一眼,心中十分鬱悶。

他話音一落,便有人應戰。

兩人立在廳中相互一拱手,便打了起來。

可惜原悄這會兒壓根沒心思看熱鬧。

他暗自琢磨,心道今日這比試若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贏了便罷,若是三皇子贏了呢?

這三皇子自幼習武,武藝定然不低。

哪怕這些人真的願意與他動手,但真打起來,只怕多少還是會有顧忌。

這麼一盤算,只怕最後這彩頭八成是三皇子的。

其實原悄就算真給他做一把弩也無妨,這大淵朝的皇帝不是個昏君,不至於因為一把弩,就胡亂懷疑什麼。

但他念及方才三皇子一口一個“三郎”地叫自己,便知這人的性子有點自來熟。就怕對方藉著這把弩的契機,再生出旁的事端來。

人與人的交情不都是一來一往產生的嗎?

他今日讓原悄做一把弩,明日萬一又想要別的呢?

哪怕原悄再有心避嫌,屆時能不能躲得過這三皇子都是未可知,畢竟這人態度好,身份又高,仔細一想比衛南辭那傢伙還難拒絕。

而在京城這種地方,誰與誰交好,有時候都未必是看兩人實際的交情。

一旦一個人與另一個人走得近了,落在旁人眼裏,兩人來往甚密的口實就坐下了。

畢竟在原書里,這位三皇子就是因為缺了這根弦,交朋友沒有忌諱,這才和太子起了齟齬,最後鬧得兄弟倆幾乎反目。

原悄可不希望原家和他沾上任何關係。

就在原悄心不在焉地看着他們比試時,原君恪正被煩得夠嗆。

衛南辭從宮宴上出來之後,便又去糾纏他了。

“三郎說了,就聽你的。”衛南辭道:“你要覺得我煩,何不幹脆答應了?”

“你叫誰三郎呢?”原君恪擰眉道:“我家與你家又不是世交,你與舍弟也沒有情分,這個三郎豈是你叫得的?”

他們大淵朝的規矩,一般只有親朋或交好的摯友兄長才會用這樣親昵的稱呼,就連原君恪和原君懷,在家中都不這麼叫自己的弟弟。

“你也覺得這稱呼輕浮?”衛南辭道:“方才三殿下就是這麼叫三郎的。”

原君恪讓他這麼一噎,有些氣結,便聞他又道:“好在咱們家三郎意志堅定,拒絕了三殿下的甜言蜜語。”

原君恪聞言稍稍鬆了口氣。

“其實今日的事情,你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吧?”衛南辭道:“那日在東郊時,三殿下說讓你引薦三郎,你避開了他的問題。陛下那樣的心思,豈會覺察不到你在有意避嫌,可他為何事後又提出讓三郎去參加宮宴呢?”

“你別一口一個三郎的叫!”原君恪沒好氣道。

“滿京城都知道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但他還是隔三差五想試探你。”

“衛副統領,慎言。”

“我耳力好,放心吧,這裏沒人偷聽。”

“陛下自有他的考量,你我做臣子的,不該揣度君心。”

“我知道你不在意三殿下,就算真讓他和三郎來往,陛下也不至於因為這個懷疑你什麼。但是太子殿下呢?這次秋獵陛下帶了三殿下而沒有帶他,回來就把自己最信任的羽林衛統領的弟弟,送到了三殿下的生辰宴上……若你是太子殿下,你怎麼想?”

原君恪擰了擰眉,沒有吱聲。

衛南辭點出了事情的關鍵,也即是皇帝安排這一出的用意。

只要原家和三皇子走得近了,就會和太子離得遠。

換句話說,皇帝根本不在意原家與三皇子交好,因為他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三皇子沒有野心。

可太子不一樣。

他是皇帝最看重的兒子,同時也是最忌憚的。

“師兄,你心裏比誰都清楚,陛下最怕的是你與太子交好。”

“與各位殿下保持距離,這本就是羽林衛的職分。”

“你倒是忠心,可惜……”

可惜這天下的帝王,就沒有不算計的。

“陛下信任你,重用你,你待他忠心這沒錯,可你想過將來嗎?”衛南辭道:“你與太子之間毫無情分,等將來太子殿下……你這個羽林衛統領該如何自處?原家又會如何?”

連衛南辭都看出來了,以原君恪如今的身份,對各位皇子一碗水端平是最好的局面。一旦厚此薄彼,且薄的是太子,就可能為原家的未來埋下隱患。

這也是為什麼原君懷會囑咐原悄不要親近三皇子的原因。

他不是怕原悄和三皇子交好引皇帝忌憚,而是不願太子看到原家親近三皇子。

只可惜原悄年幼,並不懂這裏頭的利害。

“說完了嗎?”原君恪有些不耐煩地道。

“師兄,我與你打了這麼些年,但咱們到底是同門的情誼,這是抹殺不掉的。”衛南辭抬手在他肩上親昵地一拍,“說了這麼多心裏話,三郎的事情能不能……”

“滾!”

“……”

與此同時。

廳內的比試已經快接近尾聲了。

席間倒是有幾個真想與三殿下爭一爭的人,奈何他們技不如人,早早就被淘汰了。

而剩下的幾個能與三皇子一較高下的人,都是有分寸的,比試時明顯留了手,看起來是想把這頭彩“讓”給三皇子。

原悄哪怕不懂功夫,到了後來也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他焦急地朝着門口的方向不斷張望,盼着自家二哥和金錠子趕緊來。

不然一會兒真決出了勝負,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然而他等了許久,遲遲沒見到原君恪和金錠子的影子。

廳中,三皇子一招鎖了與他對打那人的喉。

圍觀的眾人齊聲喝了個彩!

“承讓!”三皇子朝那人一拱手,而後轉過身看向眾人,“若是本王沒數錯的話,在場的人似乎沒有沒上過場的了吧?既然如此,比試是不是到此為止了?”

原悄緊張地看向旁人,卻見誰也沒有再站出來。

顯然,在場有心思的人,都已經打過一輪了,三皇子正如他所料,成了最後的贏家。

“原家三郎,方才可是講好了的,今晚我贏了比試……”

“且慢!”

三皇子一句話未說完,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不輕不重的聲音。

原悄循聲望去,便見衛南辭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衛南辭方才灰頭土臉地被原君恪攆走,剛拐過宮道,便撞上了匆匆而來的金錠子。

金錠子不經嚇唬,三兩句就將事情都交代了。

衛南辭聞言當即怒從心起,暗道自己好不容易在宮宴上蹲了半個晚上,還以為把那些痴心妄想的人都擋住了呢,沒想到自己一走,就出了變故,真是豈有此理!

隨後他便匆匆趕了過來,好在沒錯過,不然他得慪死。

“三殿下可真是不夠意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末將最喜歡湊這種熱鬧,殿下怎得先前不提此事,害末將險些錯過了。”衛南辭走到廳中,抬手朝三皇子行了個拱手禮。

三皇子一見他來,心就涼了半截。

他其實很清楚,今日若非有人故意放水,他這頭彩根本拿不到。

而衛南辭一來,別說是他,就算是給他放水的那些人一起上,也未必是對手。

“殿下打了一晚上,定然累了,末將讓殿下兩隻手吧。”

他說罷,竟真的將兩隻手往身後一背,只打算以腿和三皇子對打。

原悄怔怔看着他,心道這人好囂張。

不過……相較之下,他還是盼着此番衛南辭能贏。

畢竟大哥都說了,除了三皇子,旁人都行。

這個旁人,自然也包括衛南辭。

至於二哥,不高興就不高興吧。

若是換了從前,三皇子多半不會佔衛南辭這個便宜,輸也得輸得堂堂正正。

但今日,他被那雙弩迷得“神魂顛倒”,竟欣然接受了衛南辭的退讓。

當然……

他這個決定,並沒有讓他得償所願。

因為衛南辭哪怕不用手,也只給了他三招的機會。

一旁的原悄幾乎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就見三皇子出拳一擊不中,二擊不中,三擊剛出了一半的手,就被衛南辭反身抬腿,一腳踹得後退了好幾步。

就……好快!

快得三皇子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這不像是比試,更像是衛南辭單方面的炫技和碾壓。

三殿下被人保護了一晚上的面子,被衛南辭一腳踹得稀碎。

廳內一時鴉雀無聲,誰也沒先發出聲音。

只有原悄暗暗鬆了口氣,知道衛南辭算是替自己解了圍。

“衛副統領的武藝果然名不虛傳。”太子開口,打破了尷尬。

“多謝太子殿下誇獎。”衛南辭朝太子行了個禮,又朝三皇子一拱手,“三殿下,承讓了。”

三皇子雖然遺憾,卻也不是個輸不起的人。

他尷尬一笑,也朝衛南辭回了個禮。

衛南辭這會兒十分得意,大搖大擺走到原悄身邊坐下,就差把“老子贏了”幾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原小公子,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原悄還處在方才的震驚中沒回過神來,聞言下意識開口道:“你……好快!”

“嘖!”衛南辭咬着后槽牙道:“沒人教過你,夸人不能用‘好快’這個詞嗎?”

原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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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O穿進了權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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