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老嫗
“小雲，知意。”
就在姜雲和南知意二人閑談之時，慕容玄的身影翩然落至二人身前，出聲喊道。
“拜見掌教。”
二人連忙停止交談，施禮道。
“免禮。”慕容玄微微一笑，對南知意說道，“知意，你去吧，我帶小雲進去便是。”
“是。”
待南知意退去之後，慕容玄又對姜雲說道：“小雲，今後你就是我的記名弟子了，可以師尊相稱。”
“是，掌教師尊。”姜雲行過拜師禮，便改過了稱謂。
本來，新弟子加入太虛洞天，是需要進行許多繁瑣的儀式才能算正式入門的。不過，姜雲既然是慕容玄這個太虛掌教親自收的記名弟子，又如此受其重視，這一次是由慕容玄親自引入門中的，那麼這複雜的流程自然便依着慕容玄的意，能省的便盡數省去了。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其他的入門步驟雖然省去了，但慕容玄不知為何，卻將其帶到了這太虛洞天的祖師祠堂。
按理來說，新弟子加入宗門之時，並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來到宗門祖師祠堂，因為入門儀式自有先祖雕像供新弟子祭拜，根本不會讓人輕易來到祖師祠堂這樣的莊嚴肅穆之所。
雖然以慕容玄的掌教身份，要想帶一名新弟子前往祖師祠堂，倒也並不是不行，但總歸是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到底為何行此異常之事……
只見那慕容玄領着姜雲，踏過泉澗上長滿青苔的青石板，穿過繁盛茂密的翠竹林，走過幾轉幽深寂靜的亂石小徑，終見得一座古老而質樸的建築，斂藏於幽深陰暗的重重密林之中。
姜雲跟在慕容玄後面，抬眼打量着小徑前方的那座祠堂，卻見這祠堂雖然建得簡約，既不雄偉恢弘，也無雕樑畫棟，但卻十分乾淨整潔。打眼一瞧，只見那祠堂前，站着一個衣着樸素、身形矮小而佝僂的麻衣老嫗，正拿着一柄簡陋的木笤帚，慢條斯理地清理着堂前堆積的落葉。
“這老嫗……是什麼人？”姜雲瞧着那個老嫗，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感受不到那老嫗的氣息，忍不住暗暗心驚道。
很快，二人越走越近，姜雲驚訝地見到慕容玄走到祠堂前，竟然對那麻衣老者執晚輩禮，躬身施禮道：“何嫗，安好。”
更令姜雲驚訝的是，那麻衣老嫗對於慕容玄的問候置若罔聞，彷彿沒有聽見一般，背對着二人，依然在不緊不慢地細細地清掃着地上的落葉。
而慕容玄見狀，緩緩直起身來，也並沒有生氣，彷彿早已習以為常一般。
他苦笑着搖搖頭，轉身向姜雲點頭示意其跟上，不過卻並未向祠堂門口前進，而是沿着小徑轉了個彎，向左側那祠堂旁的密林深處而去。
姜雲有些訝異，卻沒敢出聲，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跟在慕容玄身後走着。
可沒走幾步，當他經過那背對着自己二人的麻衣老嫗身邊時，卻忽然聽見沙啞而乾澀的聲音自其口中傳出：
“站住。”
這聲音不大，但進入姜雲的耳朵里，卻猶如一道炸雷響起，頓時便把姜雲駭了一驚，絲毫不敢亂動。
這時，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卻是那慕容玄轉過身來，為他抵下了那麻衣老嫗的駭人氣勢。
只見那慕容玄把姜雲護在身後，對那麻衣老嫗的背影，溫聲道：“何嫗，您這是……”
那麻衣老嫗此時依舊是背對着慕容玄和姜雲二人，埋頭清掃着落葉。半晌之後，她方才繼續用那干啞的嗓音說道：
“閑雜人等免入，莫要擾了【他】的清凈。”
這麻衣老嫗也不知是何身份，就連慕容玄也對她無比客氣，手執晚輩之禮，對其一鞠到底，低聲說道：
“何嫗，這是我新收的弟子……晚輩想，帶他見一見萬師祖。”
不過，即便慕容玄如此溫言請求，那麻衣老嫗依舊不聞不問，只是自顧自地仔細地掃着腳下的落葉。
麻衣老嫗不說話，慕容玄也不敢起身。直到許久之後，那麻衣老嫗才微微停了停手上的動作，沙啞道：
“除了歷代掌教……誰來，也不行。”
說完，那麻衣老嫗便不再理睬慕容玄二人，又繼續打掃着地上的枯葉。
慕容玄直起身來，無奈地苦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晚輩告退。打攪您清修了，您海涵。”
雖然那麻衣老嫗看起來一直在專心地掃着自己的地，但慕容玄卻無比清楚，既然她不允許姜雲進去，那麼說再多也是無用。
至於硬闖……就更是毫無可能了。
這麻衣老嫗，即便是他，也根本無法與之匹敵……
於是，再度施了一禮后，慕容玄便拉了拉聽得雲裏霧裏的姜雲，領着他離開了此處。
姜雲一頭霧水地跟着慕容玄向外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有些忍不住，回頭向那麻衣老嫗看去。
那麻衣老嫗的佝僂身影，依舊在不急不躁地清掃着堂前落葉，只是那陰暗林蔭下的身影，已經漸漸模糊不清了。
……
離開亂石小徑，逐漸走回了後山，姜雲這才開口問道：“掌教師尊，剛才那位……是什麼人啊？”
慕容玄嘆了口氣，說道：“她……是我太虛洞天的一位老祖宗。聽說，光是她歷經的掌教，便不下十任之多。”
“這麼誇張……”姜雲聽得暗暗咋舌。
十任掌教，隨便估算一番，這人如今豈不是已經活了上萬年歲了？
驚訝之餘，姜雲又問道：“那她為何阻止我跟你去祖師祠堂後面？那後面有什麼？”
慕容玄停下腳步，看着姜雲，沉吟許久之後，他方才說道：“本來，我是想先讓你感受一下【他】的氣息……不過，既然何嫗不允許，那我們……就只有等半個月後，先去另一個地方，再做打算了。”
“啥？”姜雲一頭霧水，這掌教師尊說話怎麼神神叨叨的。
“無妨，此事暫且擱置，日後你自然會知道。”慕容玄搖了搖頭，笑道，“現在，我先帶你去你的修鍊居所吧。”
“嗯……”姜雲點了點頭，臉上卻浮現出遲疑之色。
慕容玄見狀，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