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懲罰三日
“你幹什麼!”
早在夜闌轉身欲逃的時候凌霽就注意到了異常,他身邊的三個少年同樣知道不對,紛紛停住玩鬧跑到凌霽身邊,嚴陣以待。
而看到這幕的黎鳳綰更是震驚不已,來不及阻他,現看他停下,立馬跑到他身邊握着他的手。
“銀景弈你這是怎麼了!她是……”
銀景弈轉頭看向她,那眼中冷漠和面上冷酷冰得黎鳳綰心神一滯,就算是當初提和離,銀景弈也未露出過這種神情。
“她?是不是還有他?”
他無需轉頭,仍舊看着她,劍尖一轉準確地指到凌霽,嚇得他身邊的三個少年又往一起靠了靠。
此刻,氣氛冷肅,不再復那時熱烈,與此同時,在後山梅林中,多了數道黑影,皆如朔凜那般圍在這方梅林,無形中讓人的心提了又提,人人自危。
黎鳳綰環視一周,還未開口,就被大力拉至他懷中,接着脖頸也被一隻手掌掐住,若他真用力,幾乎一瞬就可以奪去此人性命。
“娘!”
英蘭見勢不對,捂着微生澤炎眼睛將他交與小葵二人照看,自己和程遠安城趕去,卻被幾個人攔在外面無法靠近。
“夢夢,本王現在明白那時你為何會那般順從,心虛,你是為何心虛呢?因為要跟着他們一起走?”
低沉的字字句句傳入耳中,為此擔憂多時的人瞬間便明白了他話中意思,她瞪大雙眼驚詫地仰頭看他,也想通了他眼中情緒從何而來。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的!
“本王說過,你既來了,便不會放你離開,這兩個人若動你決定,本王不介意讓他們以血祭刃,我的話,你還是沒記在心裏。”
“我沒有!你先冷靜一下”
黎鳳綰拽着他的手,發現那條手臂硬如鋼鐵,她這樣輕拽並不能動其分毫。
“本王一直冷靜,從未有過衝動之舉,但是從本王這裏搶人,想都別想。”
銀景弈改掐為握,撫上她後頸把人實實地按在自己身上,像是在彰顯所有權,凌厲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看到風鈺鈺和凌霽的時候冷意愈濃。
“王爺,銀景弈,我想和你談一談這件事,你先彆氣,你聽我解釋!我們先回去,你讓這些人離開這裏,這事雖和他們有關,卻是我自己的選擇,別牽連他們,好嗎?”
銀景弈輕嗤道:“只要本王想,那便沒有無辜這個詞,更何況這兩人心思不純想要帶你離開。”
從他二人對話中風鈺鈺和凌霽也捕捉到了很多有用信息,開始想要聚在一起謀划什麼沒人比這兩人更清楚,也正是這樣,風鈺鈺與凌霽才無法反駁,更懼面前這個居高臨下的人。
“呵,心虛了,本王該怎麼處置你們呢,自作主張哄騙王妃還妄圖帶離,這就是你們的為她好?那兩個人本王見過,自私自利薄情寡義,實打實的人渣,本王沒饒他們,照樣給了懲罰,你們帶她回去,是要她再次面對他們?”
“你們想要什麼本王不管,但未經本王同意就敢這樣做,是覺得本王不會動你們?哪來的底氣。”
銀景弈語調輕鬆,似乎是毫不介意現在對兩人動手,黎鳳綰深知緣由在於自己,用盡全力收緊手臂求他答應。
“王爺,我們兩個回去說好不好?”
“求本王?拿什麼求?是本王曾對你的信任嗎?黎鳳綰,你要跟着這些人走的時候可曾想過這些?”
指名道姓地稱呼沒讓她覺得陌生,只是這一字一句皆在表達對她的失望,面無表情的銀景弈,冷到讓人害怕。
黎鳳綰不怕,只是愧疚難耐,在這樣情緒下,自然也就放鬆了手臂。
欺騙確實是那個決定的後果,在得知她真身已來這裏之前的時候,她做的打算就是幫他們回去,那樣,勢必會傷了一個人的心。
可是,此事難說對錯,終究是兩者難全,多虧了這一次的查明才讓事情有了另一轉機。但是銀景弈方才所說,卻又都是難以爭辯的事實,舍他為了旁人,她真的捨得嗎……
眼中出現了許久未見的糾結懷疑,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往旁邊退,銀景弈的拖拽於她而言乃是束縛,更是困擾她思緒的枷鎖,她應該一個人想一想。
“小綰!”
凌霽怕銀景弈,但更怕黎鳳綰沉溺於為難處境無法自拔,已經有過一次迷失,不能因為他們再陷其中選擇逃避了!
“不該是,我沒有想瞞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說而已”
平生頭一次進了這樣的局面,黎鳳綰不知所措,更不曉得如何面對銀景弈的失望眼神,躲避是好,可她總不能一輩子都躲起來。
為什麼是這件事呢?在這事上,她真的沒有那麼多選擇!
銀景弈看她目光由驚至空,失神落魄的樣子實在是讓他不忍再說重話,語氣輕了些
“本王可以放過他們,但會派人看管起來,你要給本王一個解釋,倘若不好,本王也不會饒過他們。”
一番警告過後,銀景弈攬過她,足尖輕點順着山道掠向下方梅庄,黎鳳綰忐忑不安,縱使被他帶着,也是滿懷心事不想分神去想其他。
“你別生氣了,我會給你解釋”
一直到平穩落地來到山下,黎鳳綰才算是願意開口,她明白方才的那番作為是慌亂所致,她想銀景弈愛她一個人,這個愛要是好的,別對她失望。
現在,她來了這裏,再沒有這個煩憂了。
黎鳳綰被拽進了屋子,主動認錯,態度好得不得了
“王爺,你別怨我,我是你的王妃,一直都是,從來沒想過不愛你,當時,只是因為我以為自己是三人來這裏的重要一環。在這裏生活很難,他們的身份又都特殊,若真是缺我而無法離開,萬一留此遇害,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所以還是他們為要本王次之?”
銀景弈雙眸含怒,黎鳳綰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刺激他,便想着把最初的打算告訴他。
她笑語盈盈地靠近,說出的話卻總能超乎他人意料。
“我應他們回去,只是想着不該因我而帶累他們,不是善良。假使真能回去,他們去過他們的生活,而我,為你殉情。”
銀景弈的身子微不可察地輕顫了下,他以為黎鳳綰回去會很難,再怎麼說,那也是違背她自己意願,可他卻猜不到她會有殉情赴死的想法。
“你…本王要拿你怎麼辦”
黎鳳綰笑着,然而笑容中帶着些許惆悵無奈
“銀景弈,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你明白心意后那麼快接受你嗎?那時候,我不是心軟。我只是覺得感激慶幸,哪怕這份心意是在你傷我之後給的,可依舊是為了我,一直都存在,你看不清,可在看清之後毫無保留地給我了,純粹,熱烈。”
“在那個地方,我一無所有,孑然一身,重新開始,能讓我感動的、能讓我記在心裏的,我都願意為之付出,哪怕以命為代價。”
“本王不會要你的命,你就好好地待在本王身邊,但這件事,也不會被你幾句話給輕易揭過去。”
銀景弈走上前,掰開她緊握的手讓她抱住自己後背,接着雙手使力一下將人托起,低頭在她耳邊沉聲道
“你該付出些代價,這代價卻由本王說了算,溫柔不溫柔的,王妃很快就明白了”
黎鳳綰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懲罰手段,迎上他陰沉的目光,知道他是生氣而非失望心死,竟是喜大於憂。
因這事她不佔理的確於他有愧,黎鳳綰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強硬爭辯,安然受了。
三日貪歡,黎鳳綰終於體會到了何為煎熬,往日床第之事所感受的溫柔確實是銀景弈在體貼她,然而這次帶着怒氣的人毫不剋制,帶着懲罰意味的恩愛讓人招架不住。
黎鳳綰覺得自己身體夠好,但對上身體強健的攝政王,這自信心大大折扣,每日睡得昏天黑地,疲累難挨。m.
銀景弈也不知從哪裏學得了一些秘術,這幾天用各種花招徹底把她的羞恥心給折騰碎,到後來,她也就不再羞怯地欲拒還迎,隨着銀景弈在那來回折騰。
都說縱慾傷人,黎鳳綰也知情事要適度,和銀景弈爭論再三,甚至拿出了曾經的四十之約,方才讓人心甘情願地安分下來。
她躺在床上望着頭頂紗帳,早已不知今時何時,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養傷時候。
養傷時候好歹還是好吃好喝有人照顧,可這幾天銀景弈把她拘在房中,外人連見她都不能,她就像是一個被囚禁的犯人,每日還要受着“懲罰”。
“你混蛋”
這廝不但每日折騰她,還把她脖頸身上咬出了好多痕迹,有些流血了現在還在疼。氣急歸氣急,可這樣咬她是要把她生吃掉嗎?
黎鳳綰氣不過,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罵他的這一句都好似被風吹起,聲音輕輕沒有一點威脅力。
“還和本王置氣,先前本王縱你寵你便以為只有那般,現在明白了嗎?讓你覺得溫柔,不過是本王在照顧你,下次再敢擅自做主,絕對不會再這樣被你逃過,記住了嗎?”
他說著,按了下她身上被咬出的傷痕,黎鳳綰覺痛低吟,羞惱地迅速打開他手掌
“王爺應我的事更多,你是我的丈夫,沒了那世牽挂和擔憂,我便是以你為先,怎還會有這種糾結情形。”
餘光瞥到那隻大手還要伸過來,黎鳳綰乾脆用了如今擁有的最大力氣打了下。
“軟綿綿的一點殺傷力都沒有,想不到還能見到你這樣嬌軟的模樣,難得”
“還不都是你”
“本王如何?”
銀景弈還嫌不夠,湊近吻過她臉頰下顎
“覺得不好又為何不敢看,夢夢,本王愛極了你這口是心非的模樣,以後你若再想瞞着本王,就想想這三日是如何度過的。”
銀景弈知道她累,也沒再有動作,強迫她在自己懷中入睡,臉上寒意比前幾日少了許多。
這三日,他在心裏設想過多次那種情景,明明是無處發泄的憤怒,恨不得把相關人都處決掉,可到最後,那兩個字總在腦中停留,揮之不去。
他要的,一直都是完整的她而已。
以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確定她已熟睡,銀景弈從床上坐起,穿戴好衣衫,又往香爐中添了些安神香。
才一出門,一個用面罩遮臉的人便出現在門口
“本王吩咐過人,不許任何人靠近”
“我……屬下清楚,是在王爺出來之後才過來的”
“傷沒養好就敢運輕功躍牆,你還真如朔凜所說那般瘋狂。”
“王爺謬讚”
“本王不是贊你,只是提醒你,給你找一次郎中是為了考驗你的忠心,一次不忠終身不用,這是本王的規矩,從來不改。”
“明白”
“至於你的解藥,就先去找朔凜要,你該是和他一起,若他發現你擅離職守想要逃脫,延遲給葯的時日也怪不得本王。這次歸暗閣損失了很多高手,本王也讓人遞去警告,他們不會再輕易派人,那些人疑心重,你落到本王手中,那就別妄想回到那裏。”
“珏璽,本王用人,不想被反噬”
珏璽卻意味深長地道了句
“王爺手段通天,用人自然是不會被反噬的,只是旁的,可就保不準了”
“你在嘲諷本王?”
“屬下不敢,只是來到攝政王身邊頗有感慨,曾聽聞皇室爭鬥不休,怕王爺周遭埋伏太多忙不過來。”
“你倒是想得挺多”
“我為我命,考慮得自然要多,王爺其實也不必擔心我不忠,拿錢辦事罷了。歸暗閣知道我投靠王爺也不會有動作,那些小兵小蝦不聽話或許還會被針對,但對我們,他是不會強迫報復的,也沒那個閑心報復。”
“可你該懂人心難測,拿東西控制,總比你嘴上功夫更令人信服。”
珏璽沒說其他,點頭“嗯”了聲,論武功,曾經他比不過那個武痴,現在更不用說,朔凜在他之上比他更得信任也屬常理。
“王爺要如何處置那幾個人,被看管着的那個護衛,要不是看着他的人夠多,絕對會被他逃了。”
“把人先放出來,帶去正堂,本王有話要說,順便把凌霽身邊的護衛處理了,北隴國的人,放着總是礙眼。”
“可是此舉不會刺激到聞人虎嗎?他的兒子外出,結果身邊的人都被殺了,多損他面子。”
銀景弈轉去正堂前輕蔑笑了
“那能如何,幾個打着保護名義來的探子,死了,還能傳出去什麼。”
珏璽恍然:看來還是我太單純,竟然忘了這事
死在異國他鄉,誰知道會是怎樣,看樣子,那個二王子向著攝政王妃,恐怕是不會說出去的,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