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蝶斑
白展鵬是慕容夜的師弟,無極老人的徒弟。
無極老人是武林中神仙一樣的存在,他與慕容夜的外祖家仙劍山莊有着很深的淵源。
當年聽聞先皇駕崩、蝶妃殉情(葉夢蝶,慕容夜生母)后,憐惜慕容夜孤苦一人,就帶他回了無極山學習武功兵法。
慕容夜根骨奇佳,心智聰慧,十年時間功夫學成,下山回大楚為國征戰,且戰無不勝,成為了令華夏大陸聞風喪膽的“狼王”。
而白展鵬比慕容夜小五歲,與周浩澤同齡。他與慕容夜在一起學習了五年,雖比不過慕容夜,但也是武功智慧超群,待他也學夠了十年,就下山直接投奔師兄而來,成為了慕容夜的左膀右臂。
白展鵬待人處事圓滑世故,卻長得一副忠厚老實的書生模樣,極具欺騙性。
周浩澤因為與白展鵬同齡,又能說到一塊去,所以二人都拋開了身份地位不論,私下舒服地喚着昵稱。
“哦,周大少難道要在這裏賣酒菜?”白展鵬也開始調侃起周浩澤來。
“不是不是,是真的有生意。你看!”
周浩澤說著,拿出那兩個白瓷瓶。
白展鵬拿起一瓶,擰開,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飄來,這是女人的膏脂?
周浩澤看着白展鵬一副求知的眼神,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叫生肌膏,治療蝶斑症,能夠藥到病除!”
然後就看到白展鵬一副“你別逗了”的眼神,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賣給咱們的?你應了多少錢?”
白展鵬一副“既然你都應了,我就勉強收下,賠就賠點”的表情。
“不是賣給咱們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委託咱們代賣的,利潤三七開,她七咱們三。”
“哦?藉著咱們的名聲賣東西給咱們三成的利潤,倒是挺敢想啊。你欠他人情?”
“嗯,不是欠人情,是命攥在她手裏呢,我是衝著這個幫的。但是,我很相信她的能力,她不會說大話的!況且,咱們也不虧。”
“賣價多少?”
“兩瓶不單賣,每瓶一萬兩,黃金,不議價!”
這下輪到白展鵬吃驚了,好東西他見多了,真沒想到,這兩瓶小藥膏敢開出天價來,他倒要看看,究竟會是真么結果!
“快跟我說說具體情形!”白展鵬來了興緻,周浩澤也沒有隱瞞地道出了實情。
蘇慕卿回到府里之後先是回稟了老太太,然後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裏。
白雪告訴她,府醫去了秦氏那裏,不一會兒就走了,秦氏在屋子裏悶頭痛哭。
蘇慕雨、蘇慕雪、秦姍先後過去探望,都被拒在了門外。
然後刁嬤嬤拿了牌子進宮請御醫了。
蘇慕卿摸着雪狼的頭,輕輕地說著:“請吧,請吧,失望越大,反轉效果才會越大!”
然後就開始捋胳膊挽袖子地寫起了酒樓會員制企劃案,把她能想到的前世關於會員制的知識都過了一遍,然後都一一記錄下來,再從裏邊挑簡單實用的形成第一步改制方案。
毛筆寫起來就是很費勁,天都快黑了,蘇慕卿只寫了一半。
蘇鎮剛回到家就聽說秦氏病了,剛開始還沒在意。想吃過晚飯後,再去寢室的院子看看的,沒想到長子蘇慕展來了。
“父親,母親生病了,咱們一定要救她啊,父親!”
蘇鎮感覺到了秦氏的病不平常,於是和蘇慕展一起急匆匆地趕去了暢心閣。
院子裏一股濃重的湯藥味,屋子裏傳來嗚嗚聲,像是嘴裏含了東西。
蘇鎮父子直接進了卧房,見到了令他們震驚的一幕:
秦氏被捆住了雙手雙腳躺在床上,嘴裏還塞着一大團棉布。頭和身子分別被一個丫鬟摁着,放置她動,嗚嗚的哭泣聲就是秦氏傳出來的。
“大膽刁奴,竟敢對當家主母不敬!”蘇鎮氣得大喝一聲。
兩個丫鬟嚇得差點跪下,剛想鬆手,就聽刁嬤嬤也是一聲“不準鬆手”,然後跪在了蘇鎮面前。
“老爺,大少爺,這是夫人吩咐的。夫人病了,傷了臉,怕自己忍不住抓撓,這才命令奴婢們這麼做的!”
“胡說!你沒見母親痛苦哭喊,是要掙脫的么?還不趕快給母親鬆綁!”
刁嬤嬤也哭了起來,“不行啊,大少爺,要是鬆開了,夫人就真的沒救了!”
“到底得了什麼病?府醫呢?府醫怎麼說的?”蘇慕展連聲問道,他是聽秦姍說的,但秦姍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
見刁嬤嬤只是搖頭卻不說話,蘇鎮馬上問:“沒去宮裏請太醫么?太醫怎麼說?到底是怎麼說的?”
刁嬤嬤捂着臉,邊哭邊說道:“是,是蝶斑症。”
蘇鎮父子都傻眼了,蝶斑症?那是必死病啊!
蘇鎮抬腳蹭蹭幾步就到了床邊,近距離看向秦氏,驚得他雙目圓睜,那還是一張臉么?
臉皮已經裂成一塊一塊的,就像乾涸后裂開的地皮,雖然連着一點肉,但又好像馬上要脫落一樣。
皮膚的裂縫裏不斷有血水滲出,凝成滴、成串流到腮邊。右邊顴骨到耳邊的皮膚成條狀的沒了,估計是被撓掉了。
整張臉看着太噁心了,蘇鎮強忍着胃裏的翻騰,轉身快步出了屋子。
蘇鎮知道,秦氏完了!
但是,他不能說,還必須要做足了樣子來治病,哪怕是做給丞相府還有宮裏的太后看。
站到屋子門口,背對着蘇慕展,蘇鎮一副痛心疾首、不忍相看的樣子說道:
“展兒,拿着我的牌子去宮裏請御醫,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咱們把御醫請個遍,一定要治好你母親!”
“是,父親,我這就去!”蘇慕展擦了一把眼淚,很是感激父親對母親的重情重義。
於是父子倆匆匆前來又都匆匆離開了,留下秦氏繼續嗚嗚哭叫着,忍受着令人生不如死的奇癢和巨痛。
蘇慕雨來了,聽着嗚嗚聲,抹着眼淚又走了。
蘇慕雪也來了,聽着嗚嗚聲,使勁兒跺着腳,一會兒也走了。
而秦姍,乾脆就沒再去。
在御醫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中,兩天過去了,秦氏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