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急
周浩澤在蘇慕卿走後，扔下賬本，心急火燎地去了睿王府找百里擎。
百里擎正在書房給慕容夜診脈。不出意外，他每三日都要診脈記錄脈案，已經持續了十年了。他期望從中總結規律，以尋求破解僵毒之法。
周浩澤靜悄悄地站在旁邊，沒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樣子，慕容夜和百里擎對視一眼，他這是遇到事情了？
眼看着百里擎收回了診脈的手，開始在脈案上記錄，周浩澤心不在焉地見了禮：“見過舅舅！見過百里兄！”
“本月的賬冊看完了？”慕容夜端起茶杯，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還沒呢。”周浩澤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慕容夜，隨後看向百里擎，“感覺身子有些不適，想請百里兄看看。”
百里擎一頓，快速把診脈的情況記錄好，然後把手裏的脈案放下，拿出脈枕，示意周浩澤過去。
周浩澤走到百里擎對面坐下，把右手平放在面前的脈枕上，努力平復呼吸。
百里擎開始切脈，動作溫文爾雅，臉上一片祥和。
慢慢地，他的眼睛裏透出疑惑，然後瞭然，再就是凝重和急切，“郡王爺最近食用了雪蛤？”
“是的，涅盤閣尋了幾隻，我就留下了一個。都說滋補非常好，我就試了一下。”
周浩澤的聲音越說越小，儘管他也知道，小舅舅不會因為他截留了一隻雪蛤就怪罪他。
百里擎嘆了口氣，“雪蛤是滋補聖品沒錯，可你不能吃啊！
你體內殘留的蛇毒本是無礙，但雪蛤入體，勾起了餘毒，並與它相衝，形成了一種新的毒素，會導致不能人道的。”
周浩澤傻眼了，醜女說對了！
“可有辦法解了？”慕容夜的語氣里也帶着一分焦急，這是他外甥，他不希望他有事，大長公主還等着抱孫子呢！
百里擎右手握空拳，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摩擦着，他在沉思，翻找着各種可以解毒的方案。
然後眉頭越皺越緊，終是抱歉地搖了搖頭。
“在下只能壓制，不能根除，除非找到了至陰毒血。”
這些年周浩澤見證了百里擎無數次起死回生，說百里擎是神醫也不為過，連他都說不能解，那就真的是很難了。
周浩澤鍥心裏充滿了苦澀和絕望，他真後悔，怎麼就那麼貪嘴呢！
壓下晦澀的情緒，他繼續問：“如果壓制了，那會是什麼結果？”
“也會不定時的房事無力。”
意思就是說，就算壓制了，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不行了。如果不壓制，直接就出局了。
這叫一個男人怎麼接受得了！
周浩澤徹底蔫了！他無奈地閉上了眼睛，都能想像到以後怎麼被人們戳脊梁骨了！
“先給他用藥壓制，再想辦法吧！”慕容夜倒是沒有太大的失望，只要能留後就行了，至於房事，他從來就沒想到過。
“郡王爺也別灰心，天下之大神醫無數，或許日後就能碰上可以解毒的人呢！”
百里擎也鼓勵着周浩澤，畢竟病人的心態對於治療也很重要的。
“我知道誰能解毒，可是我不甘心！”周浩澤垂頭喪氣地說著。
“哦？說說看！”
百里擎驚奇地問着，他對醫術的狂熱程度可是無與倫比的。
慕容夜也挑起了好奇的目光。
周浩澤用手胡嚕一把臉，答道：“是禮部尚書府被休的醜女，蘇慕卿。”
這個名字令慕容夜和百里擎同時睜大了眼睛，又是她，這麼巧合么？
於是，周浩澤把和蘇慕卿接觸的經歷細說了一遍，也不怕丟臉了，畢竟比起不舉來，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經過分析，三人都認為蘇慕卿不是下毒的人。
五天前，周浩澤和蘇慕卿還沒見過面，而雪蛤也是涅盤閣自己進的貨，周浩澤是通過“內部渠道”得到的，這個誰也做不了手腳。
唯一不解的就是，又沒診脈，她是怎麼知道周浩澤中毒的？
慕容夜想起當初他們初見時，她也是沒有診脈，張口而出的。難道她有獨門的辨別方法么？
“答應她的條件。”慕容夜雲淡風輕地說著，和性命比起來，銀子算不得什麼。
周浩澤感動得要哭了，還是小舅舅心疼他。
別看他臉寒語氣冷的，可他一直都是這樣冷冰冰的樣子，對皇帝舅舅也不例外。
周浩澤是真正的紈絝子弟，本是不學無術的，可自從父親戰死沙場，他一夜之間長大了。
他要挑起大長公主府的門楣，擔起長子的責任來，可他什麼也不會。
是小舅舅，一步一步扶着他，帶着他兄弟二人走到了今天。
他曾經想過入朝為官，但是大家對他的印象擺在那裏，阻力比較大。而且，他的性格狂傲，受不得委屈，也不想讓皇帝舅舅為難，就想着做些別的，為大楚出力。
小舅舅找人專門教他做生意，把主要的產業交給他打理，不單是為了賺錢，也為了鍛煉他的心性和能力。
在小舅舅的教導下，他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也在別人眼中看到了敬畏和尊重。
尤其在國家有難時，他以東家的名義幾次捐出大筆銀子賑災，贏得了朝堂上下一片讚譽，母親也跟着與有榮焉。
但其實，這些產業中他只有三成股份，剩下的都是小舅舅的。
如今，小舅舅眼都不眨地直接舍了一成山海樓的股份救他性命，他怎麼能不敢動？
看着周浩澤一副要哭的樣子，慕容夜微微皺眉，“趕快去聯繫蘇慕卿，免得遲則生變。”
周浩澤摸了一下眼睛，“是，我這就去。”
“以後接觸時真誠一些，你那點心機在那丫頭那裏不夠用，別自討苦吃。”
慕容夜又涼涼地囑咐了一句。
周浩澤一想，也是，本來一頓飯能解決的事，生讓他給賠進一成股份去，看來，以後在她面前一定要穩重，穩重啊！
周浩澤回了山海樓，讓福叔給蘇慕卿傳信兒，請她明日過來一敘。
此時的蘇慕卿剛剛回到走到壽安堂院子門口，就普通一聲摔倒在地，驚得伴冬伴夏差點跳起來，小姐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