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別故鄉
接下來的日子裏，根據通知的時間，還有一周的時間，先是去縣城培訓學校談退費的事情，交了900元的學費，最後只給退了450元，回來的路上，再次經過母校，他停了下來，母校在臨近縣城的郊區，離公路有1千米的塬上，這裏有他太多的回憶，阿偉所在的鄉政府有個中學，他在哪裏上了兩年，後來學習好的同學都轉到了鎮中學，這裏的教學質量好很多，阿偉多次央求，父親才找人把他轉到這個學校。
鎮中學離家有20公里，經過幾個村子和原來的鄉中學后，就到了一個叉路口，一條是通向另外一個縣的公路，一條就是通向縣城的路，從岔路口開始盡10公里的路，一邊是懸崖，下面是水庫，南秦水庫，一邊是連綿不斷的大山，這段路，是沒有住人家的，要經過水庫的攔壩處后，是一個盡1公里的大斜坡，下去后就是所謂的縣城郊區地界了，斜坡以上走10公里后才有村莊，過幾個村，大約也是9公里左右才是的阿偉家的村子，而水庫以上的地界，屬於所謂的山裏人
由於上學路遠，尤其冬天天黑的早，阿偉和幾個鄰村的學生住在學校的宿舍，4個人一個房間，房間是土胚房，房間只能夠放兩個木板床，他們就2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留下門後面的一點地方，鍋挨着鍋，架起了4個人做飯的爐子，這個學校沒有學生食堂，只有教師的，和阿偉住在一起的，一個是自己的同學，也是後來他的大舅哥，另外兩個是低年級的學生，而他們做飯使用的都是煤油灶和蜂窩煤做飯，只有阿偉用鐵桶做了一個柴火灶，每次做飯，整個宿舍充滿了煙，同學們都比較嫌棄，他只能不停的道歉，主動收拾宿舍衛生，好在大家還不算難相處，每次都是他們端着碗去外面吃飯的時候，阿偉才生火做飯。
而為了不被所謂城裏的其他同學笑話，阿偉每次拿柴火的時候都是在周一一早，天還沒亮的時候來學校，這就意味着，他每周一，趁着天還沒亮就從家裏出發，要經過這段10公里左右的山路，一邊是黑漆漆的懸崖，一邊是各種蟲鳥叫個不停的黑山，他只能硬着頭皮，拚命的踩着自行車趕路，一路上的恐懼對於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學生來說，每個周一都想惡夢一樣，剛開始那年，父親母親去山西磚廠打工，母親做飯，父親做苦工，家裏只有他和二姐，有次他給二姐說了山上有東西叫，嚇到自己了，哪次二姐堅持借了自行車送他去上學，直到送到下水庫斜坡路的地方，他讓二姐趕緊回去，可這一周，他都在擔憂中度過，二姐只是比自己大3歲，也是個女孩子，因為天還沒有亮，回去路他又擔心二姐，至此以後，他再也不讓二姐送自己了。
所有的一暮暮像放電影一樣，想起這一切，讓他為自己沒有繼續上學，多了些許安慰和解脫，因為除了每次考試完試那幾天，同學們羨慕的眼光外，對於他更多的是嘲笑和嫌棄，山裏的窮學生娃，視乎成立他身上的標籤。
輕輕地說了一聲：再見了！母校！
阿偉走向回家的路，到了鄉中學附近，這裏更多的是上學時的無憂無慮，是同學們打成一片的愉快，二姐也就嫁在學校後面，阿偉經常說姐姐，你要是早嫁過來，早結婚，我在這裏上學時中午不能回家吃飯，還可以去你家，不至於餓肚子，二姐笑着說：哪誰讓娘不把我早生幾年嘛！
阿偉去給二姐姐夫道別，二姐看到弟弟來了，趕緊給阿偉做飯，一邊做飯一邊聊着家常。
二姐說：“弟弟，你去了后好好努力，爭取考上軍校，咱家以後就靠你了，家裏你放心，有我和你姐夫照應呢”
“弟來了”說話間姐夫抱着剛滿月的外甥從外面回來了，
“嗯，姐夫，我當兵了，過幾天就走，家裏靠你和我姐照顧了啊”阿偉急忙告訴姐夫。
姐夫說道：“我知道了，你姐給我說了，說村上有人捎話給她說了，我才急着休假回來”，姐夫是接了他父親的班，在一個村的供銷社上班。
“你放心吧，家裏有我們呢，不過當兵很苦啊，我一個同學當兵去了，寫信回來說一晚上要做幾百個掌上壓呢，你行不行啊？”姐夫關切的問.
“幾百個啊?我才能做10個左右哦”阿偉不相信的問道（實際上後來進入軍營，阿偉最多的那段時間每晚上要做1000多個），
“哪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啊”姐夫笑着說。
“你別嚇唬弟弟”二姐端着飯給阿偉。
“不怕，別人可以我也可以，我還要做的更多”從小就爭強好勝的阿偉，那股子勁上來了。
“我相信我弟可以的”二姐接過姐夫手裏的孩子，阿偉興奮的看着自己的外甥，我又當舅舅了，阿偉已經當舅舅幾年了，大姐生了兩個女兒。
吃飯完，和姐姐姐夫道別後，阿偉說要回家趕緊幫娘做事，姐姐姐夫說阿偉去部隊的那天，他們去送阿偉，阿偉不讓，說孩子小，就別跑來跑去的。
回家后，阿偉像打了雞血一樣，拚命的幫母親干農活，可還是一轉眼就到了出發的日子。
這天要走了，鄰居的叔叔嬸嬸們，都前來送阿偉，鄉親們一個勁的誇阿偉懂事，見面總是先叫叔叔嬸嬸再打招呼，都你20元、我50元的給阿偉紅包，阿偉硬是不要，他知道鄉親們都不富裕，可盛情難卻，阿偉還是接住了鄉親們這深沉地愛。
緊接着阿偉自己和武裝部的幹事先去了縣城，要在縣城待2天才出發，所以娘打算走的那天再去縣城。
到縣武裝部后，阿偉領取了服裝和被子，衣服發的很齊全，從內褲到秋褲、外套都有了，還有襪子和一雙黃膠鞋，這可能是阿偉長這麼大穿的最好的衣服，尤其是他嚮往已久的橄欖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