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原來岳珊有個粉絲是開裝修設計公司的,願意幫忙設計一個裝修方案。
葉襲沒覺得有多開心,就一萬多塊錢,能幹嘛?
不過有人設計,做個參考也行。
岳珊依然在門口的小桌子前做直播,還有粉絲和朋友來現場互動,有人提議一起鬥地主,最近網上鬥地主的段子比較火。
聽見岳珊跟網友約定,輸了就在臉上畫一個圈圈。
葉襲心裏一陣瀑布汗,這要是打兩個小時,岳珊的臉上……
不敢想像!
又把那裝修公司老闆找來,先把衛生間和廚房做起來,否則每次岳珊上洗手間都要跑去黃三叔的民宿。
原本葉襲家裏的廚房和故去的叔叔的卧房是一個直間,中間隔斷後,分成兩個小單間。
現在正好改成一個衛生間加廚房。
商量好了價格,小裝修老闆答應明天帶人來先做基礎。
潔具和櫥櫃還是要跟岳珊好好商量。
這會是一場艱苦卓絕的鬥爭,葉襲開始構思各種說服方案。
小桌子上的鬥地主,也進入白熱化。
葉襲瞄了一眼,心裏打了個寒顫,岳珊的臉上畫滿了圈圈和叉叉。
“笨蛋,不會叫網上的粉絲幫忙打嗎?”
不是岳珊不叫,而是出招的粉絲太多,岳珊無所適從,越打越亂。
直播間已經瘋笑成一片。
“阿俏真是個天才,兩王4個2也能打輸!”
“若論顏值,阿俏東城第一,若論牌技,阿俏東亞無敵。”
想到阿俏這兩天可是非常時期,此時越是憋屈,一會肯定得找人撒氣…
葉襲心裏全是各種不詳預感。
看見張七叔在不遠處探頭探腦的向這邊張望,葉襲走過去打招呼。
張七叔到底想幹嘛?
葉襲也是充滿了好奇心。
不過直接問,肯定又給你繞彎子,
還不如閑聊,他覺得時機成熟,自然會講。
“七叔啊,今天沒去田裏忙啊?”
現在村裏的農田,大部分都種了白茶,剩下的好田,都轉包給張老七他們幾個老把式在打理。
葉襲家原本6口人,有三畝稻田,也都交給張老七在打理。
按協議張老七每年要給葉襲900斤大米,但葉襲現在家裏只有一個人,每年要給村裡交另外5個人農田承包費,一年1500,轉包收入剛好夠交村裡。
“忙完了,現在幹什麼都快,有機械,整地插秧,幾十畝地幾天就幹完了。”張老七看葉襲主動過來打招呼,臉上露出憨厚純樸的笑容。
“那多好,您就不用太辛苦。”葉襲想着以前這個時節,村裡到處忙着整地,準備育種,到了端午節,更是忙的不可開交。
“哈哈,托國家的福,龍娃子,你嬸嬸看你家來了好多客人,叫我給你送點茶葉來待客,是高山白茶,好喝。”
張老七說著,將手裏的一個袋子遞過來。
“您太客氣了,都是網友,那用這麼好的茶葉。”葉襲不想收。
農村最講究禮尚往來,高山白茶市面上貴的嚇死人,便宜的5-600一斤,貴的高達3000以上。
這張老七明顯找自己有事,又送這麼貴重的禮物,若是收了禮物,又不能幫忙,在村裡被人家說閑話。
“不待客,你留着自己喝也行啊,真是好茶,你看看,是今年的新茶。”張七叔說著打開袋子,拿出一個盒子裏的膠袋,
袋子裏裝着細細的茶葉。
葉襲不懂茶葉,這茶葉這麼細,粗一看就知道是珍品。
“他們說這個叫一梗三葉,泡開后,一個葉梗上帶三片小葉子,是最好的白茶。”張老七滿臉實誠。
葉襲更不好意思收,將袋裝的茶葉塞回盒子裏,按着張老七的手道:“七叔,這茶葉都是達官貴人才喝的起,我跟珊珊喝這個,都是浪費,您拿回去,真不用太客氣。”
“你跟珊珊丫頭,就是我們村的貴人,你們就該喝這茶。”張老七說完,丟下茶葉跑了。
葉襲看着張老七的背影,越發納悶,暗想:“他到底找自己什麼事?又是套近乎,又是送禮。”
十一點鐘,直播下場,岳珊回到民宿,清洗臉上的圈圈叉叉。
葉襲心驚膽顫的跟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
“你死到哪去了?看人家輸那麼慘,也不幫忙?”岳珊嘴巴撅的有一寸長。
“哪裏輸的慘,我看你都在贏啊!”葉襲暗想劫數難逃。
“你就故意的,存心看我出醜,存心看我笑話,你是在報復我……”岳珊聽見葉襲搭腔,一肚子鬱悶,如同決堤的洪水,波濤洶湧的沖了過來。
“果然,除了爸爸媽媽,就沒人心疼我…”岳珊越說越激動,眼睛都開始發紅。
不行啊,再讓她自由發揮下去,洪水就要變成衝天大火,燒盡眼前一切所見。
在她拿起化妝品,正要亂扔的一剎那,葉襲一個箭步衝上前,捧住岳珊的俏臉,狠狠地送她一個窒息長吻。
岳珊熱烈回應,卻越發暴躁,葉襲感到背上一陣陣刺痛傳來。
在葉襲肩膀上狠狠咬了幾口,岳珊這才安靜下來。
“多喝點白開水。”給岳珊倒了杯開水,葉襲柔聲安慰。
這時,岳珊的電話響。
“爸、媽,你們下午來村裡?”岳珊驚喜交集。
葉襲卻覺得好奇怪,自己跟岳珊嚴格來說名分未定,他爸媽來村裡看女兒不是不可以,但自己要不要叫長輩來接待?
“就是來吃個雞,有我跟葉襲陪着就可以,知道啦,早點過來,我想你們啦,葉襲他欺負我……”
岳珊跟媽媽煲起了電話粥。
葉襲暗想:莫非是周南的事又起了什麼瓜葛。
下午三點多,岳珊爸媽過來,岳媽媽去看女兒直播,岳爸爸拉着葉襲在房裏。
“今天上午,一個省城來的客人,來找我,問我認不認識一個網名叫飛影的人,我肯定不認識,他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張名片,說如果想起來什麼可以給他打電話。”
岳爸爸說著,將名片遞給葉襲。
葉襲一看,是省廳的警察,名叫蔣定。
不詫異省里的警察會去找岳爸爸,葉襲詫異的是岳爸爸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個。
難道他知道自己是飛影。
怎麼可能?
化名飛影的事,連周南都找不出自己,岳爸爸憑什麼懷疑自己。
岳爸爸只是個普通的房租老闆,雖然在縣城小小的有點名氣,但也算不上風雲人物,沒有什麼很深厚的背景。
如果他都能找到自己,那那些神通廣大的人。不是更輕而易舉的能找到自己。
一陣陣不安,從葉襲心裏泛起,飛影的事太敏感,自己當時還是太輕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