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屠宰場裏1日游
沒幾天後,尹天仇就電話聯繫了施少海介紹的那家屠宰場。
在電話中說明了來意后,那家屠宰場的老闆告訴他這周末就會進一批科爾沁草原的黃牛和雪區類烏齊的氂牛。
聽說周末就有大批牛被運來,他立即和這家場子的老闆預定了宰殺后剝離出來的牛筋,價錢也可以以高於市場的價格來提供。
那老闆也是個爽快人,見對方有心以高價來收,自然不反對這事。
而且,牛筋這東西也不是啥緊俏貨。
雖然牛筋不算是屠宰后剩下的什麼邊角料,但真正有需求的食品廠家也並不多。
可以一次性把這批牛的牛筋給打包出售了,對他來說也是十分願意的。
於是,這家屠宰場的老闆提議讓尹天仇索性親自過來一趟,除了親自看一下這批牛外,也一道簽一份採購合同,免得這檔子買賣中間再出啥岔子。
尹天仇聽了這個提議也覺得不錯,就約了周日去他家廠里轉轉。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周日那天。
那是一家開在近郊的屠宰場,佔地面積不大,卻能從外牆上看出應該也有些年代了。
當尹天仇走進場子時,剛好有一批家禽準備從卡車上卸下來,還是一批剛到的黑毛豬。
它們被趕下車后就被拖進了一旁的豬籠里,發出的凄慘嚎叫聲,令人不忍耳聞。
屠宰場畢竟不是一般的工廠,裏面的環境必然是骯髒不堪的。
即使是已經被清理過的地面,踩上去仍然會覺得黏糊糊的,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殘留的動物內臟和血跡。
而更加讓人不適的還是那股氣味,一進去就彷彿被幾堵無形的牆壁所包裹,讓你每次呼吸都伴隨着一股強烈的氣味,那是一眾家禽們垂死前留下的特殊氣味。
尹天仇到后沒多久,這家場子的老闆就很熱情地出來接待了他,還親自帶他參觀了下自己的屠宰場。
該怎麼形容呢,平時只在超市裏購買肉類成品的人是不會了解這些吃下肚的肉是怎麼來的,更不會清楚家禽們在死前所發生的。
尹天仇隨着屠宰場老闆的一路介紹,也看到了不少加工的過程。
第一個車間裏正在屠殺一批來自金堂的黑山羊,就見滿地都是被清理後去除的羊毛,一旁還有一桶桶仍舊散發著熱氣的羊血。
讓人看着有些驚悚的是,一隻只沒有頭的羊都被陳屍在了自己的血堆里,還有幾隻正在被抬上架子準備剝皮。
當屠宰場的老闆帶着尹天仇路過這片鋪滿了內臟腥臭衝突的血路后,他們終於走到了屠牛場。
場子中央正坐着兩位屠夫,手中各自拿着一柄長長的尖刀在磨刀石上研磨着。
而在他們的身後已經有另外三人正踏在一片鮮血中合力在剝一頭牛的皮了。
就見那頭被直接剖開的牛裸露着自己的胸腔,裏面的五臟都被挖空了。
一旁還擺着鋸子和斧頭,應該是準備用來單獨鋸開牛的肋骨和砍斷牛頭用的,它們就這麼齊齊的橫放在牛的屍體邊,看得都讓人不由得陣陣寒戰。
此時,尹天仇看到一旁還有四五頭待宰的活牛,它們正發抖地站在籠子裏怔怔地看着同類倒在血泊之中。
每頭牛的眼睛裏都有熱淚在不停流下,似乎都已經知道了自己那難逃的命運。
籠子裏有一頭看上去略有些瘦小的牛,它的雙腿正在不停地打顫,似乎都快站不穩了。
誰說動物是沒有情緒的?
此時它的那種恐慌哀求的神情,看在尹天仇眼中,都覺得十分可憐。
很快,就有人把籠子打開,將它牽連出來帶到了一處比較寬曠的地方。
剛才還在磨着道具的兩名屠夫也停下了手裏的工作,一道過來把這頭牛用布蒙上了眼睛死死按住,然後第三名屠夫從牆角處撿起了一支很大很重的鐵鎚,一下子就敲打在了牛的額頭上。
就聽到“砰”的一聲,那頭牛應聲倒在了地上,四肢卻仍在不停地抽搐着。
其中一位屠夫立馬拿出了剛才已經磨好的尖刀,對準了牛的心臟就直接刺了進去。
隨着他熟練的動作,再用刀轉了兩三圈后,鮮血就噴涌了出來,其他兩位屠夫也趕緊拿來木桶接滿了這些鮮血。
此時,那頭牛還沒死透,它的四肢還在不停地抽搐着,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中也在劇烈的喘息,吐出了最後的熱氣。
雖然這個過程十分殘忍,但尹天仇也知道無論是在九州大陸還是在地球,萬事萬物都有着自然規律。
即使在九州大陸里,修真的人也是要吃飯的。
不可能因為屠宰加工家禽是件殘忍的事,就要看不慣去阻止。
所以能夠理性思考的人,反過來都應該感謝這些幹着屠宰家禽工作的人們。
是他們讓所有人能吃上肉,也是他們在承擔著親手殺了動物們的負罪感,讓我們平時購買到食物時能心安理得地帶回家烹飪。
況且屠宰場雖然是個殘忍的地方,但對屠宰師傅們來說同樣也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即使師傅們按照工序擊暈了大型的家禽,但依舊經常會被巨大的抽搐中的家禽們踢中。
同樣的,被帶進屠宰場的家禽們都會感到害怕和恐慌。
當你站在一頭與你齊肩的牛旁,屠宰師傅們其實也是同樣害怕的。
如果這還想不明白,那種植了蔬菜後去摘採收獲就不殘忍了嘛?
有的人覺得宰殺家禽是件殘忍的事,是因為看到家禽會痛苦會哀嚎。
但當他們把田裏成千上萬的稻子給割斷時,又怎會知道它們就不痛苦呢?
只不過是人們都聽不到罷了。
所以,想得明白的人只會不去浪費這些食物。
畢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到頭來所有人終將都會回歸到這片大地上。
在參觀完屠宰場並親自看了下那批黃牛和氂牛的品質后,尹天仇就和這家場子的老闆簽訂了一份採購合同,最終以8萬元的價格優先買下了這批牛的牛筋部位。
一切都談得沒什麼問題,只是當他問起何時能來取貨時,老闆卻回答要花費一些時間。
因為剛過完年的關係,很多工人還沒從家裏出來上班。
僅現在屠牛場的5名屠宰師傅的話,這活的確要幹得慢些。
按屠宰場老闆的盤算,這批牛一共50多頭。
以這5人的速度,平均一天可以肢解兩到三頭牛,就是加班加點也要至少半個月。
尹天仇按採購合同預先支付了一半的定金,臨走前他再次看了眼那群牛,心裏有了一個想法。
當天夜裏,屠宰場在八點完成了當天的屠宰指標后也準備關門了,清理工最後將地面上的污物和血跡再三清洗了下。
隨着最後一名員工檢查好關着家禽的籠子后,也打卡下了班,屠宰場裏的燈也都熄滅了。
廠里值守夜班的保安在巡視了兩圈后,回到了保安室里繼續看起了手機上的美女直播。
此刻,屠宰場裏十分安靜,除了偶爾傳來了幾聲豬和牛的叫聲外,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就在值班保安依舊盯着手機屏幕里的美女主播傻笑時,一道黑影飛快地翻上了屠宰場的圍牆,還不等監控攝像機拍到是什麼時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保安自然沒有發現這道突然出現的黑影,即使他沒有刷手機,以他的目力也察覺不到黑夜裏如此迅捷的一道影子。
那道身影翻入牆內后,就立馬藉著樓房間的陰影飛快地穿梭到了保安室旁。
發現保安室的後窗並沒有關嚴后,他輕輕地翻身進入了其中。
那值班保安絲毫不知道身後的情況,仍在盯着手機傻笑。
突然間就覺得腦袋裏昏昏沉沉的,下一刻就倒頭撲在了桌上睡著了。
此時那保安的背後貼着一張符籙,正在燃着化灰。
隨着符籙慢慢燒完,保安室里也回蕩起了一陣鼾聲。
剛才翻進屋來的那人則走到監控前,關掉了屠宰場裏的幾條監控線路,然後就把門帶上走了出去。
走出保安室后,他像之前就來過一樣,熟門熟路地找到了關着一批剛到的黃牛和氂牛的地方。
牛籠上有一把巴掌大的鐵鎖,鎖上還有一長串拇指粗的不鏽鋼鏈條一圈圈地繞着把籠門給纏住。
就見這人不慌不忙地抬起了右手,一個呼吸間竟在手掌中出現了一團耀眼的火焰,然後他把帶着火焰的手掌直接伸向了那條鏈子。
沒過多久,就聽到一聲“叮咚”的聲響,那條不鏽鋼鐵鏈子從被他抓住的地方從斷開直接掉在了地上。
鐵鏈兩邊的斷口處還亮着明亮的紅光,在夜裏很是惹眼,似乎仍處在劇烈的高溫之中。
用手融了鐵鏈的人正是尹天仇,而他半夜裏來到屠宰場也是為了做一件事。
屠牛!
準確地說,是來幫屠宰場的人親自屠牛。
在白天參觀完這家屠宰場的屠宰車間后,尹天仇並沒有覺得屠宰家禽怎麼怎麼地殘忍了。
修行了這麼久的他早就有了很好的心性了,即使地球上的屠宰方式仍舊有些原始暴力,他也不會去過度在意這些。
唯一讓他不太滿意的是這家場子的老闆說要半個月後才能交貨,雖然他也理解是人員不足的緣故,但尹天仇也不想白白浪費這十幾天的時間。
這天中午,當他回到家后,施少海就給他打來了電話,告並訴他那些藥材都已經搞到了。
尹天仇所需的藥材只要是施少海家的倉庫里有,施少海都以進貨價給了他。
比較貴的是那50年年份的野山參,經過所有渠道打聽下來,最便宜的也要每克售價2000元,1支野山參幾乎就要近20萬元華夏幣。
而尹天仇提到的陳年虎骨則就更貴了,施少海幫他去找了各種售賣虎骨的供貨商,就是連動物園裏的認識的也去問了。
了解下來,動物園裏剛死的老虎有特殊渠道可以售賣虎骨,大致的售價是每克1500元左右,但並不算是陳年虎骨。
而在其他藥販子那,有幾位囤積一些陳年虎骨的則要開價到每克2500元,算下來一小塊半斤不到的陳年虎骨就要賣到50多萬。
後面經過施少海家幫他再談了下價,所有的藥材可以以80萬的價錢一道打包給他。
施少海家也不準備從中賺取些什麼,純粹是幫他尹天仇一把。
尹天仇聽完,很爽快地就認可了這個打包的總價。
他對這次施少海家的幫忙也是由衷的感謝,即替自己這麼快就把東西都給找齊了,還幫他又砍去很多價錢。
這次煉丹一共花去了他88萬成本,除了這批牛筋尚且需要些時間去準備,其他的所有材料施少海都答應他在三天內可以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