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很久以前的事
當晚回到家后,因為把外套已經留了給江月兒,尹天仇脫下了被雨水浸透的襯衫,疲憊地坐到了家裏的沙發上。
家中凌亂的一眾傢具已經被稍微整理過了,易夢莉在他跑出去追擊孫南后的第一時間就報了警,警方不一會兒就趕來帶走了倒在家裏的其餘兩名同夥。
父親在接到家裏電話后,也火速回家陪妻子兒子和女兒一同到警局做了筆錄。
此時,他們都還沒回來,家裏仍舊空無一人。
尹天仇打開了浴室的門,扭開熱水龍頭,先給自己舒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洗完澡后,因為手機已經報廢不能用了,他用家裏的座機電話給父母大致說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然有些詳細的細節也沒告訴他們。
最後,最重要的是告訴了他們自己已經安全到家了,也沒受什麼傷。
說完尹天仇就覺得一股困意襲來,一放鬆下來,此時渾身的肌肉和關節都在隱隱發酸,他就知道自己今晚耗神耗力得有些過度了。
接到電話時,尹向天幾人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聽到兒子沒事後也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到家后,他們發覺天仇已經在客廳沙發上沉沉睡去了。
易夢莉替兒子蓋好了被子,一家人也都沒有吵醒他,各自輕聲回了房間。
可能的確是太累了,一夜無夢,卻又睡得異常踏實。
以前在九州大陸里,尹天仇因為修鍊的原因,不太需要睡眠,晚上都會以打坐冥想的形式代替。
至於在野外歷練時,那更是不存在好好躺下睡覺這麼回事了。
所以,也不知為什麼,這一覺他睡得特別的安穩。
可能是他太久沒有睡覺的緣故,也可能是這個家裏讓他覺得十分的安寧。
久違的睡眠在深夜裏靜靜地修補起了他今晚透支的身體。
尹天仇睡得很熟很深,也沒有發現自己手裏再次出現了那枚玉簡。
那塊無極子給他的真意玉簡原先被他放在了自己的書包里,此時卻被他捏在掌心之中。
一道金光從玉簡里迸發而出,因為被子蓋着的原因,此時誰也沒有發現。
隨着金光突現,同時在他手裏還多出了一塊奇怪的石頭,上面刻着一副陰陽圖案。
石頭被尹天仇十分自然地捏在了手裏,還微微產生了些許振動。
就見空氣里似有一絲淺淺的霧氣從他眉間飄出,最後都飄進了這塊石頭中。
第二天,尹天仇醒來后覺得精神百倍。
酸疼的四肢都已經恢復,內氣也變得十分飽滿,渾身上下彷彿又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當他發現手中的玉簡和石頭后,便第一時間用神識開啟玉簡收到了無極子給他的留言。
無極子在發來的信息里說,看到這些消息時自己應該已經再度沉睡了。
關於上次臨走時和他說的補充陰陽鼎的造化之力一事,他認為尹天仇已經觸碰到了獲知真相的契機。
無極子告訴他,此時被他拿在手裏的石頭叫“造化石”,也是他從前獲得陰陽鼎時一同得到的。
這個造化石是未來關係到他每次開啟陰陽鼎來進階自己九轉玄功的鑰匙,而在平時也是需要隨身攜帶這塊石頭,用以存儲經自己之手所產生的造化之力。
無極子這次的留言概括得簡短精練,沒有一絲一毫開着玩笑的成分,更是將其餘一些關於造化石的用途和防範悉數告知。
“原來這塊石頭就是老祖宗說的契機。
”
仔細地觀察了這塊石頭后,尹天仇發現表面那處陰陽圖案里,最底下似乎還有一層水霧。
無論他怎麼顛倒擺放這塊石頭,這層水霧都會在陰陽圖案的底部流淌。
按照無極子的描述,這些被造化石存儲着的水霧應該就是造化之力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些造化之力是怎麼被存入進去的,但此刻圖案底下的這淺淺一層,卻是實打實地說明了一切是真的。
當天在與家人一同吃了頓早飯後,尹天仇將事情的前後除去一些不必要的細節稍微整理了一下,都告訴了他們。
聽完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后,尹向天也是陰沉着臉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易夢莉則是十分擔憂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天仇啊,是時候讓你知道關於你媽死前發生的事了,一會兒你陪我去個地方。”
尹向天似乎考慮了很久,終於眉頭一緊對兒子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后他如釋重負,回頭看向易夢莉,捏着她的手,柔聲道。
“兒子現在的本事都這麼大了,他早晚也要知道的,現在告訴他已經沒事了。”
飯後,易夢莉和天瑤收拾起了桌子。
尹向天這天沒有去上班,而是帶著兒子外出去了一個地方。
他開着桑塔納帶兒子來到了一處遠郊的湖旁,停下車后尹天仇陪他走上了一處木頭做的拱橋。
“我就是在這裏認識你媽媽夢曦的。”
尹向天開口說著,同時他的手輕揉着身旁有些結了冰的木頭欄杆,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冰冷。
此刻的他回想起了很多往事,讓他心頭火熱,也讓他心頭惆悵。
一幕幕的回憶漸漸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那天也同樣很冷,就和往年一樣,珠江市裡一月份的天空早早地就飄起了厚厚的大雪。
那年曾有一首很火的歌曲,歌詞唱着“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晚一些”。
當時的尹家也還沒有開始往後的那些風光,只是略有名望的一個當地的小家族。
由於上一代和當地的名門望族宋家交好,所以這一代的年輕人也都自小就認識。
尹向天和宋陌秋便從小相識,他們曾是同一所貴族小學的同班同學,後來也是同一所貴族中學和高中的同班同學,除了後來各自進入了不同的大學才分開,兩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但即使是這樣,在尹向天的記憶里,宋陌秋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婆娘。
她從小就對身邊的隨從家眷任意打罵,更是時常在學校肆意凌辱其他小家族的同學們。
憑着她那股不怕天不怕地的瘋勁,和家裏的雄厚背景關係,讓她在學校時就惡名遠揚,受她校園霸凌過的人更是多得不計其數。
但唯獨自己,宋陌秋從沒怎麼戲弄過,反而一直喜歡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
就是苦了每次身邊同行的朋友們都會被跟隨她的一眾狗腿子一頓欺辱捉弄,讓尹向天十分惱火。
那年冬天一場早雪下的湖面異常美麗,尹向天和幾位同樣喜愛油畫的好友們帶着畫筆畫板走在郊野湖邊取景。
最後,他們在一旁的木橋上找到了一處最好的取景角度,就各自駕好了畫板,一邊閑聊一邊調起了顏料。
他們本來沉浸在藝術交流的融洽氛圍中,卻被隨後趕來的一群人打攪了,起因是宋陌秋和她的狗腿子們也來到了這個湖旁。
當時,宋陌秋見尹向天也在,便帶着人走上了木橋,硬說他們幾人是在鬼鬼祟祟做壞事。
宋陌秋十分不客氣地罵了這幾人是無恥之徒,說他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跟蹤她到這裏,還準備偷偷摸摸地畫她。
橋上的眾人聽得也是一臉懵逼啊,雖然見那瘋婆娘帶着人風風火火地出現,但尹向天這幾人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然誰也沒怕過誰。
兩邊不出意料地就打了起來,橋上的場面瞬間一片混亂。
但就是在這麼雜亂的群毆中,像是提前被告知了一樣,愣是沒人來襲擊尹向天。
後來,見自己的一名好友馬上就要被撞跌下橋摔進冰冷的湖裏了,尹向天上前將他一把拽住。
當時,橋上已經徹底地混亂了,那名撞人下橋的狗腿子早就分不清誰和誰了。
他見有人救了自己準備撞下橋的人,便不由分說地準備再次襲擊過去。
他也不管宋陌秋關照過不能打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斯文男子了,抄起地上的板凳就朝尹向天狠狠地砸去。
尹向天躲閃不及,也是硬是吃了這一砸。
隨着板凳被砸裂,他的腦袋上淌下了一抹血跡。
可這那狗腿子似乎精神也不太正常,估計是常年跟着宋陌秋做這些荒誕不稽的事,見血后竟然更嗨了。
他見對方仍站那護着同伴,還瞪眼直視着自己,就覺得自己受到了對方的輕視。
這群狗腿子們平日裏看慣了別人屈服於宋陌秋淫威下的討饒眼神,看到此人目光如炬絲毫不躲閃,便準備狗仗人勢再去暴力施壓。
他一氣之下,就拔出了別在身後的地下市場裏買來的仿製軍刺。-
就見這狗腿子持着這柄兇器,一步衝上去,對準了對方的胸口準備刺過去。
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着的宋陌秋也看到了一幕,也是一驚。
心想完了,只是讓他們嚇唬嚇唬,居然又要弄出人命,家裏又要不好交代了。
而當她看清楚即將被刺的人是尹向天後,心頭更是一顫,急聲喊出“住手”!
可這聲“住手”終究還是喊得遲了,那狗腿子此時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癲狂的內心世界裏,兩耳聽不到身邊的聲音。
他只顧着盯着自己的軍刺直直的刺向對方,彷彿即將完成一件駭人聽聞的事,用來向主子證明自己的勇猛和忠誠。
“你們在做什麼!”
就在軍刺即將刺進尹向天的胸口時,一道呵斥聲從橋下傳出。
隨着這道聲音而來的是一黑芒破空而來,徑直打在那狗腿子的手上。
軍刺隨着一聲悶哼掉落在地上,隨它一同掉在地上的還有一塊石頭。
眾人都回頭望向了橋下,見來人是一名穿着普通的尋常女子。
只見她斜背着一個小木頭盒子,手裏還捏着幾株植物,正怒目盯着他們。
當時,這名女子很遠就看到了橋上的鬥毆。
她本是路過一旁的樹林在裏面摘些草本植物的,聽到另一邊傳來了打鬥和求救聲就快步走來了。
見來人只是一名平常女子,那群狗腿子轉頭再次抬起了拳頭,繼續進行着施虐。
“叫你們住手!你們都聽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