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擊毀的意志
圍攻院落的士兵現在正處於一種懵逼的狀態，上一刻還佔盡了優勢，準備咬咬牙接收最後的勝利果實的時候，就被外面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裝備精良，戰鬥素質極佳的未知武裝分子給打得傷亡慘重。
在百分百的槍械裝備率壓制下，他們感受到了抬不起頭來的恐怖火力，並且對面可不是盲目地扣動扳機，用發泄式的方法傾瀉子彈，而是火力壓制和點射交叉着進行。
因為在家排行老三而被稱為李老三的小隊長伸手按住頭部的鐵盔，盡量的把頭埋低，作為留在院落內警戒的隊伍還在慶幸不用衝進大樓內搏命的時刻，來自聚落房屋方向的火力瞬間帶倒了站在院內外警戒的士兵。
以至於讓他們連打開的鐵門都來不及關閉，馬上出於本能的奔逃到了兩側鋼筋混凝土築成的院牆之後。
“怎麼辦！外面哪來的人啊！”
被打蒙了的士兵緊緊抱住懷中才撿到的陣亡同伴的步槍，一邊縮着脖子大聲問道，彷彿害怕子彈會射穿這牆壁，發完問后他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身後青灰色的牆壁。
“TMD怎麼辦啊？這火……呃……”
另一名士兵探出了小半個腦袋剛想觀察下門外的情況，話語說到一半就被飛來的子彈貫穿了右眼眼窩，巨大的動能輕而易舉地貫穿了他的大腦從後腦勺激射而出，撞擊到頭盔上，將他脖頸折斷成了詭異的角度。
正準備回話的李老三張大了嘴巴，已經到了嘴邊的詞彙被這驚嚇硬生生地衝散，他基本忘記了自己要發佈什麼樣的命令，大腦里只剩下了逃這個字眼。
可是逃？往哪裏逃？翻過圍牆跳河裏游過去？那純屬餵魚，衝出去殺出條血路？剛到門口估計就被子彈打成了蜂窩。
“三叔……咱們……咱們……怎麼辦啊？”
李老三手下的一名士兵幾乎是趴在地上爬到了他的身邊，帶着哭腔地詢問着眼下困境的應對方法。
瞅了眼趴在地上的這個自己小隊的士兵，他被硝煙染黑的臉龐上帶着恐懼，仔細看去甚至都還沒褪去稚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半大的傢伙是這次才臨時徵召上來頂替他被變異獸撕成了兩截的哥哥，不巧地跟隨自己作為第三梯隊進入到聚落之內。
“小牛，你回牆邊去躲着，咱們的人還多，對面不一定能衝進來不要怕！”
李老三埋低着頭左右看了看還在舉起槍盲目朝着院落外射擊的同僚們，收回了目光安慰地說道，不過明顯起到的作用有限，被稱為小牛的士兵臉上恐懼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緩解。
但他還是聽從了李老三的話語朝着一旁的牆邊爬了過去，相對於這些雜七雜八的物品堆積成的簡易防線，他還是更相信混凝土澆灌的院牆。
就在他按原路爬回到一半的時候，一串流彈貫穿了雜物木板的薄面，射進了他的身體內，並引起了一陣痙攣，從子彈造成的傷口位置迸發出的血花飛濺了起來。
“痛…………嗚嗚……救……救……”
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的年幼士兵用盡最後的力氣掙紮起來，並不住地痛哭哀嚎，然而這些聲音都隨着生命的流逝逐漸衰弱，直至停止。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李老三雙目圓睜，雖說他和這個半大的孩子並不熟悉，可以說還有些嫌棄他在進攻的時候躲在隊伍最後面縮着腦袋發抖的模樣，但就這樣死在他的面前也難免引起兔死狐悲之意。
就在他還在愣神的時候，幾枚手雷從院牆外被拋擲了進來，當那枚手雷準確落入院內后，想像中的爆炸聲和破片亂竄的場景沒有出現。
有的只是在一連串輕微的響動后，一股股白色的焰火在李老三左側的人堆中騰升了起來，夾雜着撕心裂肺的慘叫，那些火焰如同附骨之疽般用那些被沾染上的倒霉蛋的血肉作為燃料。
顯然對方不在乎是不是會摧毀那些火炮，他們要的只是有效的殺傷及震懾院內還在抵抗的據點士兵。
一樓大廳內的士兵已經從樓梯上退了下來，相比於威脅較小的大樓上殘留的聚落居民，解決這些更加兇殘的黃雀才是當下之急，但是在他們走出大樓門口那一剎那，激射過來的子彈，加上剛好目睹到燃燒手雷爆發的瞬間，讓他們連慌急忙地躲回了樓內。
不，自己不能死在這裏，我家裏還有人需要照顧，只要投降就可以了！對！只要投降就可以了！
人的精神既可以強大得無以復加，也可以脆弱到一碰就碎，在親眼看見了一個個前一秒還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屍體和燃料后，李老三自己將自己的精神防線給擊潰了，投降的念頭抑制不住地從他的腦海中噴涌了出來。
他不管對面能不能聽見，開始用足了此生最大的力氣開始喊道，並同時將武器擲了出去。
“別打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李老三的話語帶起了連鎖反應，更多的抵抗者開始將武器扔了出去，並加入到投降的吶喊聲中去。
一連重複了好幾遍后，對面的槍聲居然真的漸漸停息了下去。
“所有投降者高舉雙手慢慢走出來！”
伴隨停息的槍聲響起的是毫無感情的沙啞聲音，並且也一連重複了幾遍。
李老三緩緩吐出一口氣，埋低着腦袋，高舉雙手，慢慢的站起了身子，隨後跨過了面前的雜物堆朝着門外走去，其他投降的士兵再見到李老三沒被當場射殺后，也紛紛的高舉雙手站起了身子，跟在了他的身後。
門外穿着棉衣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沉默地注視着他們，他旁邊站着的那些戰士，造型可以說得上是誇張，黑白相間的強烈反差衝擊着他們的認知深處。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心甘情願地就此投降，比如那名混雜在投降人群中的傳令兵，他在發現男人的視線沒有看向這邊的片刻間，便準備伸手掏出懷中藏着的那枚光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