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情假意
“地下應該已經派人上來，到時候希望大家一定要保持統一口徑，誰要是說了不該說的，那誰就來當這個替死鬼吧！”
天地拍賣行地上分行的主管直接明說，解釋的也非常簡單，這次物資不足全部歸結與喪屍肆虐，根本找不到生產不了物資。
因為天地拍賣行地上分行應該上交的物資嚴重不足，直接引起軒轅夜的注意，讓萱玲派人去查查，不知道是不是暗示，萱玲身邊值得派出去執行這次任務的人只有刑月一人，這一點軒轅夜也是知道的，而刑月被派到地上的時間也是在大長老接到王室命令之前，所以萱玲在主殿辯論的時候，有很大的信心會得到軒轅夜的支持直接與脫離王室，可是她卻沒想到這次軒轅夜選擇了保守派。
“頭兒，會相信嗎？”
“不由得他們信不信，我這個位置，他們還沒人坐的了。”
其實這個主管說的也沒錯，要換早換了，可是誰能來呢？這裏現在已經不比地下，光是喪屍這一災都讓他們避之不及，還要調節戰鬥營的矛盾，不是本地人還真做不了。
“那頭兒，要是明年還是這樣，可鬧不好，萬一他們翻臉，我們根本擋不了啊！”
“顧不上了，明年如果他們翻臉我們就投向周家。”主管考慮着一切可能會發生的事，想出了魚死網破的打算。
“要不現在就投了？聽說拍賣行就派了一個人上來，還不如大家抓了她，當做敲門磚不是更好。”
主管望向那名說話的夥計，又掃了眾人一圈，心裏明白，周家這是又策反了一眾。
主管收回心神，手掌用力搓了搓眼睛，等到下一次的視線恢復，才要開口。
“頭兒，人快到了！”門被推開，手下的話先一步封住了主管的嘴。
“先見一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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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人已經來過了！”
柳殤三人來到鎮長家門前，天氣已經變得相當不錯了，溫度也回暖了跟多，而房間裏雖然沒什麼不同，可是歐陽姝一口咬定。
地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了，連那股氣味也消散了，柳殤把拖把放在門前，輕輕地拉開了門，從裏面拿出三把椅子放在門口，門卻不關，也不想進屋探查什麼，只是招呼二人坐在門前就行。
“這間屋子，來的人多也正常，畢竟裏面還有一群村民在觀望呢，不走的近一點的話，實在是看不清楚。”柳殤看向裏面的居民房，這下你們總該看的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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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柳殤眼神所指，更深處的一間居民房內擠滿了人，只有一個站在桌子上的人成為焦點，眾人全都看向他，他掌握着全村的消息情報。
“我說幾句，鎮長家來的人身份已經弄清楚了，其中是有月凌。”
一聽到這個結果，底下人的爭論聲又開始了。
“月凌不能交出去，你們自己摸着自己良心說說，鎮長對我們怎麼樣，現在就剩下月凌一個人了，你們還忍心讓她去送死，你，你們可都是她的長輩啊，當時可一個一個的都應下的！”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她的良心佔據內心。
“你要我們去送死？他們遲早都會知道，我們交不交出去，難道她能躲得過去？何苦白白犧牲我們的性命！”他的話不無道理，理智的分析，連鎮長兩人都沒能躲過，李月凌更不可能了。
圍繞交與不交，討論的越來越激烈。
“我說幾句！那些人里除了月凌外，還有一個人！他叫李凌月！”
“這名字……！不可能的事！”除了現在桌子上的人外，在座的都是一臉不可置信，他們跟着鎮長的時間可是現存最長的一批，最短的都有三十幾年，對於柳殤以這個身份出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你們不願交出月凌，也不想用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可現在他不是說叫李凌月嗎？管他真假，我們就當他是鎮長的兒子，把他以月凌的身份交出去就行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鎮長家是男孩還女孩！況且，李月凌這個名字，可更像男孩一點。”
“可萬一真是鎮長的兒子，這個名字，外人怎麼知道？”
“那你就把月凌交出去吧！”那人說完，乾脆走出門去，不再理會房間內的討論。
一人退場，這會已經不可能再開下去了。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即便他真是鎮長的兒子，相信他也不會讓月凌去送死的！那誰，老四，你就先去請請吧，先把人請來，怎麼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該儘儘心意，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對得起鎮長一家了。”桌子上的人動之以情，終結了這場會議。
儘管還是有人不太情願，可終究沒人再發聲，他們也知道，從第一個人能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決定已經就不會更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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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坐在這裏幹什麼呀！”
“等人！”
“什麼人？”
“八抬大轎來請我們的本地人！”
“請我們？”
“呃，不好意思！說錯了！照理來講，應該只是請我一個人。”
“要我幫忙嗎？”
“這個地方暫時應該還很安全，但不免有個萬一，我同桌得麻煩你照顧一下，還有你自己也得小心點！”
兩人躺在椅子上，曬着太陽，一問一答。
歐陽姝的發問至此中斷，看來他幫不上什麼忙了。
“小心！”夏彤只能說這兩個字。
“放心，我可答應過你們去看下一場隕星落地呢！絕不食言！”柳殤嘴上盡量給夏彤安慰道。
也在這一刻，柳殤躺在椅子上，彷彿間聽見前世的戰鬥營中，那個來自落雪鎮的傢伙，開始閑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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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新來的？從哪來？”
“罕新區！”
“呦呵，一區地上，我們可以算半個同鄉了。我叫李靖南，代號是鈴鐺，從落雪鎮來的。”
這是柳殤剛通過戰鬥營的測試，進入小隊的第一次與成員的交流。
雖然不知道落雪鎮是哪，但柳殤走遍過整的罕新區，絕對沒有落雪鎮的名字。
“你好！”見對方手已經伸到跟前，柳殤還是禮貌的握了一下。
“洛方，代號駱駝，也是這個小隊的隊長。這是洛冴，我弟弟，代號烏鴉，這位是白婉，代號驚鴻，歡迎你的加入，柳殤！”
“謝謝！”就第一印象，柳殤還是很滿意的。
“走，帶你了解了解戰鬥營的情況。”李靖南熱情的帶着柳殤往戰鬥營里走！
基本帶着柳殤逛完一遍，李靖南就帶着柳殤往臨時宿舍走。
“兄弟，剛才那女的也和我們住一起？不太合適吧。”來的時候柳殤聽說，加入戰鬥營，就可以有一個小隊一起待的住所。
“想什麼呢，臨時住所而已，下午六點之後，就進不去了，你得自己去找住宿的地方。”
“啊！試訓的時候不是說包吃包住的嗎！”
“包吃一頓，包住一下午，還不夠嗎？”李靖南回頭望一眼新人的柳殤。
“那兄弟你住哪？我乾脆和你一起住得了。”
“可惜你來晚了，現在我也沒地方住了，本來我可以帶你回落雪鎮，可是他們來了。”李靖南也是無奈。
“他們？”
李靖南也不瞞着，這事他已經講過很多次了，把他知道的再告訴柳殤一遍。
“最後你們鎮長全家被抓了？”
“聽大人們說，他們親眼看着鎮長死在他們面前，鎮長的孩子卻還沒有找到，這才是最糟糕的，害的我回都回不去，之前幾個回去的已經全被抓走了。”
“這事簡單，隨便找個人頂上不就行了嗎？”
“你真以為這麼簡單啊，他們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村裡選了好幾個去冒充，都是抬着出來的，他們還說，敢送他們就敢殺。”
“看來你們鎮長有什麼好東西在他們的孩子身上放着。”
“算了，不說了這個了。對了，驚鴻好像不久前找到了個好住處，是個旅店，好像也不是很貴，待會你可以向她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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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了！”難得的好天氣，柳殤靠着椅子，都睡著了，不知多久后，被歐陽姝搖醒了。
“哦！”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努力的睜開眼，見到來人。
“鎮長家的兒子？”來人問道。
“對！”
“這麼說來，你還得管我叫一聲四叔！”
見柳殤不回話，他又開口道。
“是這樣的，你的幾個叔叔伯伯知道你回來了，特地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讓我來招呼你過去和大家見一面，熟絡熟絡關係。”唐突的邀請，他也怕柳殤拒絕，打感情牌是他覺得最有用的。
“人家盛情難卻！再說了，又不是讓你赴鴻門宴，都是親戚。”歐陽姝的助攻儘管聽起來感覺不太對勁，但無疑是給雙方的目的加了一把勁，讓柳殤答應的不會那麼的不自然。
“這位是？”來人聽見這話一喜，出口問道。
柳殤卻不回他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向歐陽姝投去乾的不錯的眼神，說道，“那就先拜託你了，記得回去找我的那個姐姐，我去去就回。”
“帶路吧！四叔！”
見柳殤答應了，還叫了一聲四叔，來人很熱情的開始引路起來，也不管歐陽姝她們了。
“歐陽姐，你們倆很有默契嗎！”夏彤看着柳殤已經離開不見了，開始和歐陽姝聊了起來。
“時間長了，也總會有一點吧！”
“是嗎？”夏彤在椅子上翻了翻身子，正對歐陽姝。
“當然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歐陽姝看着夏彤，立刻又扯開話題，“聽說你們之前是同桌，能和我講講他以前是怎麼樣的嗎？”
夏彤儘管知道歐陽姝有意地把話題引開，但聊起柳殤以前的話題，她也恢復了學生時代的能言善語，把柳殤從一個悶葫蘆到之後的轉變，再到來學院救她的經過，一一描述了一遍，情緒隨着講述的進程而隨之變化，心情明顯開心了許多。
歐陽姝一邊聆聽着夏彤的傾訴，一邊帶入角色，想像着當時的情景，體會着夏彤所感受到情感。
“那歐陽姐你呢？你是怎麼遇見他的呢？”
歐陽姝可不像夏彤一樣，有如此口才，而且她只能盡量的講給夏彤聽，漏了很多細節，再加上他們認識時間也沒那麼長，所以很快就說完了。
“原來你們一起經歷了生死，難怪有如此默契！”夏彤這話有點自己騙自己的意味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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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是互訴衷腸，這邊卻已經坐到了鴻門宴當中，不知有多少虛情假意。
柳殤進門時，環看一圈，才八個，四男四女，看起來不錯也就這幾個是有點關心鎮長家孩子的死活的。
也就在此時，柳殤發現了有意外之喜。
太像了！
一位老年版的李靖南坐在宴會當中，他旁邊那個應該就是李靖南的母親。
“凌月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正對着大門口的人，見柳殤來了，站了起來，一個一個給柳殤介紹。
看來李月凌還得叫老版的李靖南一聲十三叔。
眾人盯着柳殤好一陣打量，由於時間過長，有人連鎮長的相貌都記不清了，隱約感覺柳殤還是有點像的，而另一些人永遠忘不了，他們發現柳殤長得並不像鎮長兩人，但卻沒說出口。
“來，凌月，你十三嬸先給你夾菜。”柳殤旁邊坐着的，應該就是李靖南的母親了。
“嬸子，太客氣了！”柳殤叫其一聲嬸子也不為過。
“別跟你嬸子客氣，來還有你四嬸的。”說完，坐在柳殤對面的婦人，站了起來，走到柳殤旁邊，開始夾菜。
其他兩位婦人也都各自過來，熱情招呼。
不過，夾過之後，很快退回原位，只有李靖南的母親還一個勁的往柳殤碗裏夾。
“夠了，嬸子，你對靖南也這樣？”
“小南！你認識小南！？”柳殤的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呀，他和我說過你們二老好客，但是可沒這個好法的啊！”
原本李靖南母親只把柳殤當做是冒名頂替之輩，從看見柳殤第一眼的感覺她就知道，這麼做只是為了來彌補一下自己內心的負罪感，可聽說李靖南三字后，她開始懷疑自己，十二年，她是不是把鎮長一家的樣子給記錯了。
“他還好嗎？”其父哽咽的問道，從幼年時被鎮長供出去求學，一直到五年前，歸家三天後，心比天高的想出去闖蕩，再到之後有家卻不能回的結局，他對他的兒子做的實在太少了。
“雖然不是過的很富裕，但每天過的很充實的，他還說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能見見你們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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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李靖南奄奄一息的躺在天葯館的病床上，旁邊站着柳殤和洛冴還有現任隊長驚鴻。
“沒用了，沒用了，與其這樣一輩子躺在病床上，還不如一槍崩了我算了，我還可以快點去找我爹娘，也能去見隊長…”話沒說完，悲傷已經覆蓋了整個臉龐，就在執行落雪鎮的任務時，喪屍已經佈滿了除鎮長的房子外的整個區域，李靖南第一次違抗命令，擅自行動，但是結果是一死一傷，最後是被洛方用命把柳殤他們從血雨中救出來的。
“啪！”
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李靖南臉上，嘴角頓時血流不止，這一巴掌是洛冴拍的，確實是下了死手，他失去了他的親哥哥。
“柳殤，記得我跟你說過嗎？要是我當時能不那麼幼稚出門闖蕩，安安心心的在家陪着父母該有多好啊！”李靖南邊說，嘴裏的血就向外冒的越多，根本止不住，最後幾個字也只能聽見嘴裏的血冒泡的聲音。
音斷瞑目。
“走吧！下一個任務。”驚鴻略微收拾了一下心情，對剩下兩人說道。
柳殤最後把那塊葯館準備的白布從身後拿了出來，蓋在其臉上，很快白布就被鮮血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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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些話一直留在柳殤腦海里，只是不願翻閱罷了。
剛開始介紹的那人，眼見勢頭有點不對了，開始有了動作。
“來來來，大家吃菜吃菜，你看十三家媳婦，你也是，凌月回來高興的事，你這哭哭啼啼的，來，凌月，你三叔敬你一杯！”這是整張桌子輩分最大的人了。
柳殤冷哼一聲，舉起酒杯，一杯酒下肚。
“來，凌月，你嬸子給你準備了幾件新衣服，來到房間裏來試試合不合身！”
“十三媳婦！試衣服什麼時候不能試啊，偏偏挑這個時候，來，凌月，你三叔再敬你一杯！”十三媳婦要壞事了！
“沒事，嬸子給我準備的，怎麼著我也得去穿穿！”又一杯酒喝下，柳殤站起身，跟上李靖南母親。
“老十三！”見柳殤已經進入房內，立馬有人小聲而急促的開口。
老十三沒有管他，自顧自喝着酒，一杯又一杯。
“嬸子，衣服呢？”柳殤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格外大聲。
“你不該來這的，以後別叫這個名字了，趕快從窗戶那走，再不走來不及了！”十三媳婦小聲的說話，但動作可一點也不沒勁，硬是把柳殤往窗口那推。
“嬸子，是這些嗎？還挺好看的！”柳殤自然不會逃走，而是看到柜子裏還真有幾件新衣服，挑了一件，直接取了下來，披在身上。
“拿着快走吧！”
“十三媳婦，先讓凌月把飯吃了吧，吃完再穿！”
兩句話同時說出口。
聽到外面的催促，李靖南母親就知道來不及了，心下無主，卻聽見柳殤似乎說了一句：“放心！”
只見柳殤拿着衣服已經開了門，走了出去，也只能跟着出去了。
“你是李月凌？”門外已經是另一幅景象了。
只見女眷已經全部消失了，四個長輩都站到了一遍，有兩個王室打扮的人，站在柳殤前面，緊緊盯着柳殤。
柳殤眼神掃過在一邊的四人，接觸之人，無不迅速轉過頭去，不和柳殤有眼神交流。
“我是！”
一聽柳殤還敢承認，立馬從身後掏出槍來，指着柳殤。
“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完，押着柳殤出門，出門前柳殤又回頭掃視那四人，除了老十三外，都望着柳殤的方向，見柳殤回馬槍，又各自轉開。
十三媳婦在後面，沒有說出過一句話，儘管很想開口。
柳殤的演技也是一絕，剛才那回頭的眼神要多傳神有多傳神，讓四人都以為柳殤就是李凌月無疑。
“十三媳婦，這次多虧你了，幸好把他叫進房間裏，要不然也不好讓他們進屋！”老三見人走後，還是過來誇獎了一波，說完和其他兩位也一起出去了，只留下了二老。
“唉，別難過了，等他死了，我去把他的屍首帶回來，把他埋在鎮長旁邊吧。”老十三寬慰道。
十三媳婦腦子裏只回蕩着那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