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五天災
佛丁在治療所的病床上躺了三天。
而他也花了三天時間去適應身體,每日的清晨睜開雙眼,懸空的木質房梁都在提醒着他,這不是一個夢,你現在是佛丁·拉維斯特。
接受現實后的佛丁將回家的夢想埋在心底,思考起了現如今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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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穿越成一個混吃等死沉迷歌舞的富二代並不算什麼壞事,可現在問題在於有人想要他的命。
佛丁躺在木床板上,閉目仔細研究着腦海中的七星圖和星海,星海中象徵著“黑鬍子”的海盜之星熠熠生輝,閃耀着璀璨的紅光。
力量!
其他的先放到一邊,要先獲得足以自保的力量,擁有一個強大無比的爺爺固然很有安全感,可佛丁不能上廁所大號的時候也把爺爺帶在身邊,這不現實。
佛丁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出治療所,找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試驗一下自己獲得的力量,這份名為“海盜”的職業模板,但護工姐姐以傷口沒有癒合為由拒絕的佛丁的外出請求,一日兩次親手為佛丁少爺換藥。
每當那纖細柔美的手指輕撫過他胸膛之時,佛丁總會感慨,穿越成為一個吟詩頌歌的富二代真的蠻不錯,尤其是女子在他胸口畫圈,金髮發尾撩撥自己的胡茬之時,年僅十五歲的佛丁真的意識到這具身體長大了。
第四天一早,佛丁在南丁格爾小姐幽怨的眼神中興高采烈的離開了治療所,可以看得出其實這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其實也想發生些什麼,雖然拉維斯特家的小少爺並沒有非常英俊,但那粗獷的眉眼和立體宛若刀削的五官還是十分有男子氣概的,更何況佛丁臉上貼着“多財多億”四個大字,哪怕只是露水情緣也是極好的。
佛丁徑直走向港口,用手壓低頭上的圓頂灰色禮帽,將秀髮和五官藏在帽沿和圍巾的包裹之中。
暴雪來得快去得也快,海邊的冰層都被漁民鋤碎,現在正是休漁期后的第一個旺季,一天不出海就要損失一大筆提亞斯銅幣,旺季趕海,全家幸福可不是一句空話。
佛丁裹緊自己的大衣,從碼頭的一條舶船口走了過去,蹲在碼頭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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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停泊處的所有船隻都已經出航,零零散散的船工從碼頭運輸着剛剛卸下的貨物,佛丁自一方的石梯走了下去,找了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
果然。
自踏入海港的那一步起,體內“黑鬍子”的稱號便起了作用,這被大海偏愛的孩子在母親的懷抱中提升十分明顯,佛丁體系內的所有技能都提升了一個等級,感官和各項屬性瞬間活泛了起來,源力開始躁動。
抬手輕輕揮動。
深藍色的源力充盈在手臂之上,源力迴路被點燃,佛丁心念一動,體內的源力便井然有序的流淌進入手臂形成了一個獨特的源力迴路模型。
嘩嘩嘩,一抹水流如臂使指的縈繞在手臂之上,跟隨佛丁的意志來回挪動,雖然水流的造型十分醜陋,佛丁也很欣慰,一個優秀海盜的控水之術不是一旦一夕可以成就的,畢竟一口可吃不成一個德里克。
“喚潮之力。”佛丁輕聲呢喃,水流噗的一聲失去了控制,跌落融入大海。
這便是佛丁唯一一項控制元素的技能。海盜是一項極其全面的職業,兼顧了體質,力量,恢復,源力等多種要素,當然說好聽一些是全面,另一種說法便是都不突出,職業的定位有些類似城中海潮教會裏那些海潮戰士,在潮水的庇護之下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佛丁看了一眼技能面板。
喚潮之力「中級」:海盜與生俱來的天賦使他在海洋中如履平地,潮水和巨浪猶如手臂的延伸,他可以去到這片海洋中的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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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嗤笑一聲,站起身來,剩餘的技能都是需要媒介才可以使用的,現在沒有辦法感受,起初他以為"生命之泉"是什麼調動海水修復傷口恢復體力之類的正經技能,沒想到海盜的生命之泉是酒水。
“要不然說是海盜呢。”
佛丁轉身繼續前行,幾步便走到了布里科夫港口的主港泊船處,站在岸邊的他靜靜的吹着海風,眼神直直的看着港口最右側那根粗壯的墩柱。
四天前,佛丁就死在那裏。
說起來有些奇怪,一名青年站在港口,目視着自己被兇殺的現場,分析着兇手的種種可能性。
“可憐的芮爾和貝克,明明都已經是快攢夠錢娶妻生子的年紀,卻莫名死在了這裏。”
入夜之時,佛丁與隨從二人一起去港口的船舶處點貨,踏入港口的第一步便被早已蹲伏此地的幾人偷襲,回頭望去,身後亦是有兩道黑影撲面而來,轉瞬之間便是銳利之器捅入肉體的聲音響起,清脆又利落。
佛丁並不知道刺殺之人是不是神選者,但是那迎面而來的磅礴巨力幾乎在刀刃入體之前就快要把自己勒暈過去,這可不是遊盪在港口的“小鬼”或者氈帽幫的那些地痞流氓可以做到的,要知道雖然佛丁沒有覺醒,但他也是一名從小在海盜家族的極端訓練中長大的庫維爾人,身體素質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五個?也可能是六個。
佛丁眼神微眯,一個個黑影虛構出現在視野之中,佛丁揮手將其擺放在港口的石碣之下,左右各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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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他雖然是個辛苦的設計狗,但是他最擅長的便是場景搭建和手搓特效模型,k幀和後期更是不在話下。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模擬遇刺的場景,看看能不能尋找出一些線索。
當天是大雪夜,埃爾森叔叔和他的二兒子亞德要去歸攏剛剛掠奪來的財寶貨物免得夜長夢多,臨時起意讓佛丁代替自己去港口清點當天的海鮮和“海盒”,這也是德里克對埃爾森冷厲態度的根本原因,因為這位未來族長的決策讓他孫子幾乎喪命,這是已經失去一個兒子的德里克不能接受的。
如果是叔叔,佛丁知道對方絕對不會派六個人來行刺,起碼不是六個這麼弱的傢伙,拉維斯特家的迷霧騎士可不是說笑的,那出色的纏鬥能力和續航讓埃爾森在兩個相同的三階職業者圍攻下都可以周旋許久,起碼帶着亞德逃走的能力是有的,也就是說對方確實是衝著他來的,與叔叔都沒什麼關係。
佛丁知道他被家族裏的人出賣了。
德里克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通風報信的傢伙要麼已經是一具擺在明面上的屍體,要麼是一具消失不見的“屍體”了,這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信息,兇手不可能蠢到這種地步。
心思一動。
佛丁伸手,宛如定格幀畫的“佛丁”與隨從三人的模型被擺放在港口的正中,“佛丁”走在前面,身穿着一件深灰白色毛氈大衣,與身後的二人有說有笑,身後的貝克眉飛色舞,繪聲繪色的和自己家少爺講述埃爾森婦人給自己介紹的那名織坊女子是多麼的漂亮。
播放。
三人突然動了起來,向著港口邁進,與此同時石碣之下的黑影飛速衝出,成犄角之勢圍堵住三人,“佛丁”大驚失色,下意識的退後,直接撞入了身後黑影的懷中,強有力的臂彎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子,“佛丁”面色潮紅,額頭青筋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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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
佛丁深吸口氣,順着身後突然出現的黑影看去,驟然出現在此的兩道黑影才是刺殺的主角。
到達港口一共有三條主道,左側的道路通往的是布里科夫港的船塢,是一條沒有什麼遮擋物的大道,迎面走來的“佛丁”三人不可能發現不了異樣,那麼他們要麼蹲伏在直面港口的臨街窄巷,要麼是一路尾隨三人在拉維斯特莊園到港口的右側必經之路上。
“兩條路。”
佛丁順着長長的巷口望去,莞爾一笑,打算先去這裏打探一下消息。
————
“老海狗瘋掉了,昨天埃爾森帶着一大批人劍拔弩張的衝進了紫荊拍賣行,給那個矮個子行長褲子都嚇的濕透了,據說索要了一千枚老頭金幣,那可是金幣!閃瞎眼的金幣!”
“可不是嗎,一千金幣都夠看克里斯汀小姐一輩子的舞台劇了,前排座三十枚銀幣,那可是我一個月的薪水。”
“你真是個赤裸裸的窮鬼,你都有一千金幣了還蹲在舞台下看她表演,肯定要去後台要克里斯汀小姐的簽名啊!”
高個子和紅鼻頭圍坐在木質圓桌旁,面紅耳赤的爭論着,那極力剋制卻又低聲嘶吼而出的聲音引起周圍的漢子們陣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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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聲音不斷響起,臨近中午正是綵排的時間,許多買不起正式舞台票的傢伙們都喜歡在這個時間來碰一碰運氣,因為中午時不時會有舞組上台綵排,萬一哪天撞大運了碰到自己喜歡的歌劇小姐那可是天大的美事。
白玫瑰歌劇院是布里科夫城中最大的劇院,整個劇院囊括了前院的餐廳,中庭的展示廳,以及後庭的大舞台。
舞台的制式建築採用極其奢靡的上等紅磚灰瓦,巨大的老虎窗外是一枚一人高的玫瑰標誌圖案,使用銀紋雕刻,美麗大方。
整個舞台場館可以容納一千餘人,票價也極其昂貴,但哪怕如此,玫瑰歌舞團的歌劇演出也是一票難求。
佛丁·拉維斯特又回到了他的老家,除了拉維斯特莊園,這是他最常出沒的地方。
倒不是佛丁繼承了原身沒有歌劇就活不下去的性格,而是在中午這個時間點,除了妓院就只有劇院的人流量最大,消息也最為繁雜全面。
老德里克管的很嚴,十五歲已然成年的佛丁也不敢去前者那種淫霏的場所,作為新時代高素質海盜的老德里克雖然教導自家的海盜們燒殺巧奪心狠手辣,但絕不允許他們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些許遺憾。”
佛丁抿了一口白玫瑰特調的雙色朗姆,搖了搖頭。
“生命之泉”的效用也得以試驗,飲用酒水的佛丁像是磕了興奮劑一般精神抖擻,體質的衰減終於結束,想來這個技能還可以清除身上的負面狀態,極其陰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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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坐在整個劇院的東南角,將帽沿壓低,默默的從周圍嘈雜的環境中提取一些看似無用的信息實則真的沒什麼用的信息。
坐在紅鼻子隔壁桌的蓄鬚壯漢嗤之以鼻,似乎有些不屑鄰桌二人的屌絲行徑。
那可是一千金幣,都可以把你們嘴裏的克里斯汀小姐買下來放到家裏給你“唱歌”了!
“一千金幣還是要少了!咱們歌劇院的少東家差點死在港口,幾天前的雪夜埃爾森帶人把氈帽幫的大倉燒的一乾二淨,那可是成噸的衣物和日用品,氈帽幫的那些傢伙和拉維斯特家火拚,死了不少人呢。”壯漢咧了咧嘴說道。
佛丁可謂是白玫瑰歌劇院的名人,每周兩次的歌劇演出一場不落,每次他都坐在第一排右手邊的固定位置,大家都戲稱他為克里斯汀小姐的死忠粉,白玫瑰歌劇團的少東家。
當然,另一層含義是舔狗,人傻錢多。
紅鼻子鄭重的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繼而說道:“你說暴雪那一天,城西的火光透過風雪快把夜空都染紅了!我趴在窗前看的很清楚,老德里克還十分生氣的把黑霧罩在大家的腦袋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生氣了,我家隔壁的裝修聲音都嚇停了。”
“怕他做什麼!哈哈哈,聖光教會通過普世會發出通牒,請求溫蒂人和北邊的白毛鬼停止戰爭,說什麼第五天災即將降世,啟示中天外墜落的惡魔抬手便是比起狂潮更加巨大的海嘯,身後跟隨着泯滅世間的雷霆與火焰,存世之人十不餘一,咱們都要死翹翹啦!”
壯漢撕咬着隨身攜帶的黑麵包,瓮聲瓮氣道,大笑之餘無數麵包的碎屑飛出,引得紅鼻子和高個子一陣嫌棄的眼神。
佛丁心肝一顫,腦子嗡嗡直響,吞咽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唾液,喉結一陣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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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真的假的....”
一旁的高個子不屑一顧,回應道:“聖光教會還預言我老婆去年給我生一個帶把的孩子呢,結果還是生了個吃白飯的,只有蠢豬才會相信那群神棍的話!”
高個子十分輕蔑的反駁了幾句身旁邋遢的壯漢,隨後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對着酒櫃旁的服務生說道:“給我拿一杯精釀的朗姆酒!再給我拿一塊牛肉!”
在紅鼻子羨慕的眼神中,高個子得意洋洋的笑着,眼珠子轉的飛快,剛剛他似乎突然想通了,掙的錢存在手裏沒準爛透了都花不出去,還不如嘗嘗那久違的朗姆酒,大不了回家之前給自己一拳就說錢被氈帽幫的畜生給搶了!
佛丁抿了抿嘴,站起身走到櫃枱前抬了下帽沿喊了句記賬,急匆匆的走出了白玫瑰歌劇院。
佛丁放在大衣口袋中的手微微顫抖,控制不住的抽搐,有些心慌的佛丁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拉維斯特家族莊園的小樓里,彷彿只有在德里克的黑霧之中才能讓他感到一絲安全感。
“什麼來自天外的惡魔,什麼該死的第五天災!”
佛丁快步疾走,嘴裏淅淅索索的咒罵著,明明一覺醒來什麼事也沒做還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怎麼就變成天災了?!
“惡魔,有長得怎麼正義的惡魔嗎?”
路過裁縫店的門口,佛丁餘光瞟了一眼門內的試衣鏡,恍惚間,佛丁除了一位身材纖細高挑,將深邃五官藏在圍巾灰帽之下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眼睛的青年,還看到一位笑容和善,眼神烏黑明亮的黃皮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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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丁粲然一笑,臉上帶着三分憂鬱和七分無奈。
他到底算哪門子惡魔,工業光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