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放風玩球球!
將自己的腿接起來的諾科細細的舔着自己被綁起來的部位露出來的地方,因為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蹲在一旁的小幼崽,所以羅秋總有一種對方在舔刀下一秒就要吃小幼崽不蘸醬的感覺。
“嘰嘰……”
羅秋弱弱的叫了聲提醒對方不要舔太多,雖然口水有殺菌的作用,但是也還是不要碰太多的好。
鄰居叔叔倒是個很好說話的大貓,聞言就舔了幾下轉過身去,把剩下的材料叼到一旁收拾好,然後又回過頭來輕輕咬着小東西的頭,把這隻小幼崽再叼回窩裏。
全程兩隻貓貓沒有任何交流,羅秋髮現自己也似乎習慣了鄰居叔叔這種不聲不響就開始咬腦袋的動作,乖乖的把自己團起來,然後在熟悉的小屁股落在獸皮窩子上面的時候再把自己攤開安全着陸。
腿上被綁上夾棍的諾科因為整條腿都被筆直的撐開了,所以就不能像是以前一樣縮起來三隻腿走路,只能使勁兒翹着被綁起來的斷腿,反倒是沒有先前靈活了。
不過他知道這小東西的方法或許是真的有用,只能暫且忍耐住好好的縮進窩子裏躺下養傷。
對於帕沃大陸來說,漫長的冬季中並沒有什麼娛樂項目,各種獸類們都蜷縮在風雪掩蓋的窩子裏面昏昏沉沉的睡覺,睡醒了再乾飯,幹完飯再繼續睡,這就是一天全部的流程了。
對於諾科來說也差不多是如此。
不過如今家裏多了一隻小東西,諾科一邊將這小東西摟進懷裏用脖子毛蓋住保暖,一邊思考着家裏的餘糧。
夠是夠吃的,但是在下面這塊地方的話,總是麻煩不斷。
龐大軀體的老虎窩在獸皮窩子上面,眼神中劃過一絲暗色,他低頭將懷裏的小東西擺好避風的位置,就趴下頭來閉上眼睛想着事情。
羅秋被折騰了幾下也沒有生氣,雖然鄰居叔叔的塊頭很大,也是很不好惹的樣子,但是粉色的大肉墊兒倒是輕輕的動作,一點也沒有將他弄痛,反倒是有點溫乎乎的推來推去,在長絨的獸皮上絲滑流動。
小獵豹幼崽的精力有限,被推來推去的過程中卻又感覺到了一點困意,羅秋張開小嘴巴打了個哈欠,鄰居叔叔的脖子毛恰好蓋在身上像是一張毛絨毯子,既暖和又柔軟。
所以羅秋抖了抖耳朵,在鄰居叔叔也躺下來之後就也趴在窩裏邊,把自己團成團乖乖的縮在鄰居叔叔給他安排的位置上,慢慢的開始進入了夢鄉。
睡覺是一個很快的消化時間的方法,這樣連續幾日,羅秋陪着鄰居叔叔養傷,在這個過程中大老虎總是每一頓都把小東西喂的撐的要命,然後又因為外邊的風雪太大,基本上吃完飯就咬着小東西的腦袋叼回窩裏睡覺,於是在這段養傷的過程中,羅秋因為伙食太好的緣故體重噌噌的開始往上漲。
中間倒是羅秋表達出了想要回家或者是看望一下帕帕和爹爹的想法,但顯然大人們似乎是商量好了鄰居叔叔的腿傷沒好,他是沒有辦法回到自己家裏去的。
所以在有次偷跑被崩開傷口的大老虎叼着腦袋抓回窩裏之後,羅秋震驚之餘也就歇下心思來安靜的在鄰居叔叔家裏吃吃喝喝,然後當一個小護工陪護。
不是他慫,是腿上流着血毫不掩飾的跟在他的腳步後面沉默的大老虎太過嚇人了好吧。
所以帶着幾分複雜的情緒,羅秋還是又轉頭待在原地,等着一聲不吭的大老虎走過來叼着他的小腦袋回了窩裏。
就這一次,等這大老虎腿傷好了以後他再也不過來了!
日子就這樣過去,毛茸茸的小獵豹幼崽或許總是會偶爾發一些小脾氣,但這些小動作在大老虎的眼裏都像是沒看到一樣,體型和力量的差距在,小東西就是生氣的樣子也分外可愛。
羅秋也學會了逆來順受,寄希望於鄰居叔叔的腿傷快點恢復完好,這樣他就可以被放回家裏了。
畢竟雖然鄰居叔叔家裏又大又寬敞還很溫暖,甚至伙食也是非常的好,可是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家,總有一種寄人籬下……寄貓籬下的感覺。
眨眼間冬雪與晴朗交接,雖說這個冬季分外難熬,卻像是遊離在外頭一樣,並沒有侵擾到樹屋裏邊的兩隻貓貓,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里,鄰居叔叔終於拆了夾棍,腿傷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
拆夾棍的過程非常的小心,羅秋作為旁觀技術指導探頭探腦的抖着耳朵,使勁兒抬着頭觀察着大老虎腿上的傷口。
果真就像是爹爹牙一樣恢復的十分的完美,既沒有留下傷口的疤痕,也沒有突兀的失去了毛囊導致的毛髮缺口。
而鄰居叔叔這隻大老虎也是在屋子裏邊開了夾棍之後適應了幾下,抖了抖腿就好像從來沒有斷過一樣十分流暢的在屋子裏面走了幾圈。
羅秋不得不再次感慨了一下這個世界動物們的恢復能力確實是有些好的過分了,與此同時也有些疑惑開始在心裏浮現出來。
按理來說既然恢復能力這麼強的話,不應該沒有其他的獸類或者是原始人發現可以治療斷腿的方式吧?
總會有偶爾誰會突發奇想想要把斷的骨頭再包回去,那肯定幾百個裏面也總會有一個運氣好的接對了就會長好啊?
羅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生命們運氣太過差還是怎麼著的,斷胳膊斷腿這種在這個世界好像只要接上了就能長好的病怎麼也不應該稀奇到這個樣子。
想不通這件事,羅秋就沒有再去仔細的思考過了,畢竟他只是一隻還沒有長大的小獵豹幼崽,大人們之間談事情都不告訴他,他也沒有太多的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那種強烈的好奇心。
於是棕黃色的小糰子又變成了無憂無慮的小炮彈,在屋子裏邊兒來回亂竄,發泄着多餘的精力。
鄰居叔叔這隻大老虎也算是有心,大概也是感覺出來一直窩着不動養傷對於小幼崽這種天性好動的年齡來說有些過於殘酷了,於是就趴在窩裏用各種獸皮綁成了一個圓球,睡覺之前就會跟小東西玩一玩接球的遊戲。
其實一開始羅秋是拒絕的,因為鄰居叔叔這隻大老虎窩在獸皮窩子裏,只是動動厚厚的大肉墊將毛絨球推出來而已,怎麼看都像是在逗小狗似的。
但是他的眼睛實在是離不開被鄰居叔叔一下子推到腳邊的這隻毛絨球。
各種顏色的獸皮被撕成條,捆成亂七八糟的色彩,雖然沒有多少艷麗的彩色,但那些深深淺淺的灰色棕色還有白色,有的地方還有點發紫發橘色,胡亂的交織在一起,在貓咪的眼睛裏居然還是挺好看的。
所以矜持的小獵豹幼崽沒能忍過幾分鐘,就嗷嗷了一聲撲向了腳下的球,用四隻最近被鄰居叔叔喂壯的小短爪子愉快的開始踢球玩。
尊嚴?那是什麼東西?
畢竟我只是一隻無辜可憐又弱小的小獵豹幼崽罷了!
羅秋作為一個能屈能伸的人類,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速度堪比國際工程師,在無聊的數爪子毛和愉快的追毛絨球玩的選擇題中,羅秋果斷的奔向了一去不復返的方向。
鄰居叔叔也似乎是因為養傷的緣故脾氣好了許多,耐心也是直線上升,小獵豹幼崽只要把毛絨球踢到了他的窩的邊緣,大老虎就會用爪子把毛絨球拍開。
羅秋也就乾脆放開了玩,追着被大老虎一爪子拍開的毛絨球后,就叼着需要使勁抬着頭才能不絆倒爪子的大顆毛絨球回到鄰居叔叔的旁邊,抖着耳朵等待對方再一爪子拍開。
遊戲簡單,但兩隻貓貓都樂在其中,所以簡單的遊戲也變成了快樂的消耗,並且隨着羅秋越玩越上癮,鄰居叔叔像是有意要讓他鍛煉鍛煉似的,每一次爪子拍開的距離越來越遠,速度也越來越快。
一開始羅秋只能感覺到眼前突然閃過一團黑,毛絨球就已經落到牆邊去了,現在的話鄰居叔叔爪子剛開始動,他就可以緊緊的追着被快速拍開的毛絨球,等到對方落下之後迅速嗷嗚一口咬住。
羅秋自己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麼特殊的變化,只是抖着耳朵和小尾巴快樂的追着絨球玩。
倒是大老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於接球這個遊戲好像還認真了點。
於是等到了鄰居叔叔的腿傷徹底好了之後,羅秋終於被允許跑出樹屋外面玩,不過範圍不能太遠,只能圍繞着樹屋周圍的這幾棵大松樹的範圍之內。
“嘰嘰嘰!”走啦走啦!
出去玩的時間被規定在午飯之後的下午,這時候的太陽還有溫度,也不會反射到雪上刺傷眼睛,所以羅秋早就迫不及待的叼着已經習慣玩兒的毛絨球蹲到了樹屋的門口,等着鄰居叔叔慢悠悠的帶着他拱出去樹屋的門帘。
寒冷難熬的冬季隨着帕帕斑和鄰居叔叔養傷的時間其實已經快要迎來結束了,但是氣溫卻一直沒有回暖,羅秋興奮的跟着鄰居叔叔的尾巴出了門之後,就被有些涼的空氣凍了一下鼻子,打了個小噴嚏。
諾科聽到聲音后連忙回頭看了看尾巴後邊因為打了個噴嚏,一下子跌了屁股墩兒坐在積了雪的木板上的小東西。
還真是嬌弱。
大老虎轉過頭來用鼻尖蹭了蹭小東西身上的絨毛,感受了一下溫度,然後轉過頭去在走路的過程中用粗長的尾巴尖兒將自己踩過的地方的雪都掃到一旁,這樣就露出來了一條順着大老虎的足跡被掃開的短短的小路。
羅秋其實也只是因為溫度差打了個哆嗦而已,哈了口氣適應了之後更多的是放風的興奮,但是沒想到鄰居叔叔這隻冷麵大老虎還會給他用尾巴掃一條小路出來哎。
小獵豹幼崽叼着毛絨球,伸出小爪子踩了踩面前窄窄的被掃開積雪露出的木板地面,抖了抖耳朵決定給鄰居叔叔在心裏的印象加五分。
被大尾巴掃開的積雪,因為呼風飄飄揚揚有零星的幾點在空氣中打着旋兒,輕輕柔柔的落在小幼崽毛茸茸的爪子尖上,被蒸化成一顆小水珠,又凝結在毛尖上變成一顆小冰晶,遠遠地映着前方故意慢慢走着的大老虎的影子。
或許沒有多久它就會被大老虎喊回來玩瘋的小幼崽在順毛中給舔走,但在這之前它似乎也並不是往常的冬季那樣冰冰涼涼的,而是帶了些微不可查的溫度,融化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冬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