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萊伊用冷水沖了一把臉。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唇角抿成一線,神色幾番變換,漸漸的只剩一抹深刻的思慮之色。
從臉龐滑下的水珠落在他性感的鎖骨上,萊伊扯了扯自己的黑色睡衣,微敞出健碩的胸膛。
他的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收到的短訊上。
“呵,日本警方的卧底嗎。”
萊伊刻意咬着音字,腦海里閃過了幾個人的姓名。
但很快他又把這幾人的名字劃掉。
只有先確定卧底是誰,他才能安心的和對方溝通。
像是寸草不生的荒蕪長出了一株綠芽,萊伊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激動之情,好像自己不再是獨自一個人孤軍奮戰,在組織內還有人和他一樣,在黑暗中堅持正義。
第二天,他按時上班,車內扶手杯架上放着一杯未喝完的冰美式。
檢查他車輛的是上次見過的保安。
她微笑着向自己遞過登記表,伸手間露出了她手腕上戴着的名表。
萊伊挑眉,心想這塊表可是限量款,價格不菲。
他大略掃了一眼登記表的內容,在上面看到了蘇格蘭和波本的簽名,他們就在五分鐘前先後進入酒廠。
也順帶記住了值班欄上,淺田桃乃的名字。
“你可以走了。”
桃乃確認簽名無誤,放他通行。
陽太和悠斗還在宿舍睡大覺,昨天的酒他們還沒醒。
大概是大家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了,每個人都喝的非常盡興。
除了桃乃,她一直在狂炫燒烤和小龍蝦。
等她吃飽后,猛然發現身邊的同事全都倒成一片。
桃乃趕緊找到瑪德拉,詢問要不要送她回家。
瑪德拉困得睜不開眼,她吃力的搖搖頭:“不....今晚我守夜。”
桃乃:.......
所以守夜為什麼要喝的爛醉啊!
或者說喝醉還不忘工作,這種敬業精神真是令人感動啊!
沒辦法,桃乃只能自己開門,回崗亭繼續值班。
而萊伊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后,徑直去了琴酒辦公室。
但他的辦公室已經有人在裏面,門外還站着兩個人,是波本和蘇格蘭。
裏面時不時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萊伊聽出來了,是德瑪拉的聲音。
她似乎是在爭辯什麼:“我早就說要殺他了!是你一直不肯!非要折磨他,挑釁那群老鼠!”
“這件事情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行動組和情報組幹什麼去了?老鼠那邊的行動,組織派去的卧底什麼都不知道,你難道不懷疑嗎!”
“我小隊本來人手就少,這麼艱巨的任務壓在頭上,大家已經是精神緊繃到極限了,出了意外每個人都不好受,況且你也知道我們的實力的,唉~”
推卸責任、禍水東引、示弱賣慘。
瑪德拉一套組合招,把琴酒逼得無話可說。
“要不你把我小隊解散吧,大家各自回原部門。”
瑪德拉剛提出這個念頭,就被琴酒果斷的駁回了。
“....算了,不怪你。”
琴酒板著臉,冷冷的說道。
絕對不可能讓這群黑二代再回到原部門。
就憑他們的三腳貓功夫,會拖垮整個小隊的工作的。
琴酒只好不再追究瑪德拉小隊的責任,轉而讓門外的三個人進來。
威士忌組在外面大概聽懂什麼意思了,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
進門前波本和蘇格蘭互相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昨晚的行動很順利。
“昨晚,一個對組織很重要的人質,由於瑪德拉的工作失職,被老鼠帶走了。”
琴酒簡單的交代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對他們每個人下達了新的任務。
“波本,你在組織里調查那群老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蘇格蘭和萊伊,你們去殺了人質,不計代價。”
成功推卸責任后,瑪德拉躲在椅子上偷笑,這一幕剛好被琴酒捕捉到了。
他說:“瑪德拉,你也去。”
“我?!”瑪德拉不可思議,指了指自己戴着的眼罩:“不行啊!我現在這個樣子沒辦法當狙擊手...”
“就算是單眼無法準確射擊,近身戰你不行?”琴酒威脅的看了她一眼。
暗示她不要不知好歹。
瑪德拉:.......
Fine,她還是跑不掉。
就知道琴酒這個人記仇!
瑪德拉被迫接受任務,一臉不情願的走出琴酒辦公室。
“瑪德拉,”波本叫住她:“關於昨天發生的事情....”
“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瑪德拉不爽的瞪了他一眼,獨自進了電梯。
波本假模假樣的上前追了幾步,在電梯門關閉后忍不住皺起眉頭。
“唉,以瑪德拉的性格,你要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看起來要花費很長時間。”蘇格蘭惋惜的說。
“我會儘力的。”儘力不調查清楚。
波本內心無言的說。
他們故意演戲給旁邊的萊伊看,結果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窩裏鬥,關我FBI什麼事。」
萊伊的臉上毫無波瀾,甚至在思考自己該怎麼在蘇格蘭和瑪德拉的眼皮底下放水。
這次殺人行動,琴酒故意讓他們組隊,互相監視制衡。
但琴酒沒想到的是,他精心派出的兩名骨幹,都是紅方派來的卧底。
威士忌組坐上同一個電梯,三個人各站一個角落,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該怎麼在這次行動中,不明顯的放水呢?
桃乃打着哈欠,一臉倦意的靠在椅子上。
來接班的陽太頂着雞窩頭出現,他明顯是還沒有睡醒。
“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家休息吧。”陽太說。
桃乃:“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把自己的東西收拾進包里,準備回家好好的泡個牛奶浴。
雖然酒廠提供了員工宿舍,但桃乃更願意回家休息。
畢竟自己可是年紀輕輕就擁有一套半山別墅的女人。
桃乃換下了保安制服,在地下車庫她遇到了波本。
對方好像是直奔她而來,他走到自己面前開門見山的問:“淺田小姐,我可以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有什麼事嗎?”
“嗯,是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波本說。
桃乃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波本知道昨晚大家喝酒宿醉的事情了?!
波本尖銳地抓住了桃乃眼神中流露出的一絲遲疑。
桃乃婉拒:“可是我昨晚值了夜班,現在要回家休息了。”
“我送你。”
波本貼心的說,他當著桃乃的面拿出車鑰匙,身後的萬事得RX-7的前照燈順勢亮了起來。
啊這...
桃乃的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
她也當著波本的面拿出車鑰匙,身後的法拉利458應聲而亮。
兩輛跑車停在一起,畫面異常的和諧。
波本微微一怔,意識到這是她本人的車。
“抱歉,我自己有車。”桃乃再一次婉拒了他。
波本點了點頭,善解人意的說:“疲勞駕駛可不好,淺田小姐現在應該很累了吧。”
“那麼,我來當你的司機吧。”
桃乃:“......”
好像...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波本好像是真的找她有事情要說。
桃乃輕嘆一口氣,把車鑰匙交給他。
坐上車,桃乃把副駕駛的車窗搖下一半,中午的暖風吹了進來,她聽見波本問自己:“淺田小姐昨天值班的時候,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嗎?”
桃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波本正專心致志的看着導航開車,好像剛才的話只是他隨意提起一般。
他的車技很好,車內平穩地連放在扶手上的水都幾乎不波動。
桃乃有些吃驚他的車技,但想起了他提出的問題,認真思考後回答:“沒有。”
“真的?”波本思忖着說道:“可是昨天晚上,公司有東西被偷了。”
他的話半真半假,組織內的重要信息,他不能和底層的成員談起。
但他必須再次確認,淺田桃乃是真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情況。
“這樣啊....”桃乃喃喃自語。
原來波本不是發現了他們偷偷喝酒啊。
那還好....
等等!
她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桃乃震驚的回過神。
公司有東西被偷了!?
波本不會是在懷疑自己吧!!
桃乃連忙撇清關係:“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
波本察覺出她的緊張,笑着安慰道:“別擔心,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只是在找可疑的證據。”
桃乃又認真的回憶了一遍:“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進來了一輛滅鼠車,這算不算可疑的情況?”
“滅鼠車?”
桃乃點頭:“嗯,他們在公司呆了幾個小時就走了。”
班長他們換了方案,直接從正門進來了?
波本沉默了片刻,立馬替他們掩護:“滅鼠公司的話,不算是可疑的情況。”
“那就沒有了。”
波本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他暗示淺田桃乃不要把滅鼠車進入酒廠的事情告訴別人,在導航的引導下,他開進了遠離市區的半山腰。
住在這裏的人要麼是富豪,要麼是政府官員。
淺田桃乃住在這裏嗎...
波本的神情不由變得嚴肅起來。
日本姓淺田的人不少,但如此富有的,僅有報紙上出現的幾位。
他懷疑淺田家已經被黑衣組織收買了。
於是波本藉著閑聊的功夫,隨意的問她的家族是做什麼生意的。
桃乃漫不經心的回答。
——“淺田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