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但不用
早上,卧室陽台的小餐桌上,溫阮小口小口吃着面前精緻的營養早餐,有些食不知味。
感覺整個人比暈倒的時候還要難受。
特別是想到昨晚費江逸冷着一張臉,拒絕了要將內褲分他一條的提議時。
場面可以說是一度尷尬。
溫阮都想不出來自己怎麼偏偏說了這麼一句,現在都能摳出一座城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費江逸手上拿回東西,回的房間。
當天晚上溫阮甚至做了個離譜的夢。
夢見他被費江逸“抓包”的事情上了新聞。
【兩名男子因一盒純棉內褲大打出手。】
不會有比這個更讓人死亡的了。
溫阮吃掉了碗裏最後一口南瓜粥,又喝了點水。放下水杯長嘆一口氣后,起身進了屋,打算利用網絡詳細了解一下關於費江逸的事。
眼下他還是得想想怎麼苟命。
雖然原文中有寫到過一些,但還是有必要更深一步的了解。
費江逸經營着那麼大一家企業,網上准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越看,溫阮就越是忍不住感嘆。
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費江逸這個人就像是活在聚光燈下一般,拿獎無數,學業事業樣樣頂尖。
出生還那麼好,顏值也能打,可以說除了那個性格,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算是完美的紙片人了。
不過溫阮找了一圈后,除了這些,以及近幾年以最年輕企業家對費江逸的報道外,連一點花邊新聞都沒有。
想想也是,聽那天在廁所里,跟溫哲宇一塊兒的人說的那些,大概那些人想也不敢有。
憑費家的實力,完全壓得住。
溫阮又不禁想起費江逸當時將他護在身後的情景。
昨晚的畫面又一次攻擊了他。他只要一想起費江逸的臉,昨晚的事情就會不斷在腦內循環。
為了避免被反覆鞭屍,溫阮乾脆放開手讓自己沉迷遊戲,轉移注意力,順帶試試這台頂配電腦的手感。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裏有沒有什麼比較有趣的遊戲。
溫阮找了一款比較有人氣的經典端游,點擊下載,食指輕點着鼠標,有些躍躍欲試。
下載條肉眼可見的往前沖,讓人不得不驚嘆這優質網速。
然而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溫阮順手熄掉桌面,起身去開門,以為會是袁管家,卻看見了他今天最不想直接面對面的人站在了門口。
溫阮不經意的移開視線,故作鎮定,“有、有事嗎?”
雖然有些結巴,說話卻平淡又疏離。
費江逸朝屋裏的書桌看了一眼,視線轉向眼前的溫阮,目光在他鼻樑的小痣上短暫停留。
“換身衣服,下來。”
冷冷的扔下一句話,費江逸就轉身下樓了。
溫阮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道離開的身影,心裏有些擔憂。
該不會是要送我走吧?
好在並不是溫阮想的那樣,是費老爺子來了。
或許是因為身體還沒有修養好,費老爺子還坐着那部輪椅,抬頭就跟溫阮對視上。
樓梯上的溫阮見狀,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爺、爺爺。”
隨後才走下最後的兩步台階,到沙發前坐下。
時刻在老爺子身邊照顧着的金管家也跟溫阮點頭示意,“溫少爺快過來坐,老爺子給你和費少準備了不少東西呢!”
說著就有一些人搬着東西進來了。
不一會的功夫,各種補品藥材就堆滿了茶几。
費老爺子又打開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放到茶几上,往溫阮面前推了推。
“這個,是給你的。”
只見裏面放着一隻腕錶,從顏色和設計上來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翠綠和銀色相互呼應,內里鑲嵌的幾粒細小鑽石作為點綴。
溫阮沒有接,抬頭看向老爺子,老爺子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道:“這可是專門找名師設計的,天底下可是僅有,戴上,試試看合不合適。”
對於費家來說,這點花銷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幾百萬的表在他們這也就是個小禮物。而且費老爺子都這麼說了,溫阮也不好拒絕。
他在老爺子的注視下接過腕錶戴上,尺寸什麼的正好,戴在溫阮手上也很合適。
費老爺子滿意的笑笑。
溫阮禮貌道謝:“謝、謝謝。”
費老爺子又看向費江逸,“你瞧着怎麼樣?”
坐在溫阮對面的費江逸一直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好。
老爺子見了道:“板着張臉做什麼?也有你的。”
說著朝金管家示意,金管家就將另一個盒子打開放到了費江逸面前。裏面的腕錶跟溫阮手上的那款一模一樣,是一對。
費江逸垂眸放下手中的咖啡,根本沒有看那塊表,冷漠道:“腕錶衣帽間裏還有很多,爺爺何必還要破費。”
老爺子:“什麼話,我送我孫子跟孫媳婦點禮物能叫破費?給你了就收着。”
溫阮被這一聲孫媳婦弄的有些不自在,感覺有點怪。看着茶几一角,習慣性的用食指撓了撓脖子。
袁管家擔心費江逸惹老爺子生氣,拿起腕錶合上蓋子,順勢又問道:“午飯老爺子想吃點什麼?我吩咐廚房去準備。”
老爺子也有意留下來吃頓午飯,想了想說:“就按照平時的做吧!”
袁管家:“那,溫少爺呢?”
溫阮沒想到袁管家會問到自己,隨口回答:“都、都行。”
晚上的飯桌上,費江逸依舊冷冷淡淡,溫阮跟他們都不熟,說話又結巴,乾脆就不開口。
仍舊是老爺子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老爺子:“溫阮,在這,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溫阮搖搖頭。
雖然環境相對陌生,但是他這兩天都在房間裏待着,除了袁叔會給他送一日三餐,根本沒有人來打擾,倒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老爺子:“要是有什麼,就告訴我。”
溫阮點點頭,見費老爺子將話頭轉向了費江逸,便繼續埋頭吃飯。
這兩天他都吃的很清淡,嘴巴里都快沒味兒了。看到桌上的油燜麻辣蝦,就很有食慾,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下去一大半,全然忘了袁管家囑咐的養胃。
老爺子跟費江逸的聊天內容大多都是一些瑣碎,倒是有點像電視裏常見的父母嘮叨。
不過想起來,費老爺子對費江逸來說,大概算得上是唯一敬重的人了吧!
原文中,費江逸跟原主聯姻,作者並沒提及原因,只是寫了在老爺子的被迫中答應的。
能讓費江逸這樣的人順從的,大概也只有老爺子這號人了。
吃過午飯,老爺子也沒有在繼續待下去,只是吩咐費江逸多照顧着溫阮一點。
溫阮能看得出來,僅僅的涼麵之緣,老爺子並不是有多喜歡自己,而是想要拉進他跟費江逸之間的關係。
可這又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人都希望子女兒孫成家?和樂融融的樣子?
這麼想來,溫阮也很奇怪像費江逸這樣的人,為什麼會選擇跟原主聯姻,以溫家的能力並不能給費家帶來什麼利益。
在帝城,應該還有很多更好的選擇。
是因為原主是養子的關係,既沒有實力也沒有靠山,所以認為原主身世乾淨嗎?
溫阮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心裏過了一遍。
“你在想什麼?”
一道冷冽的聲音讓溫阮回過神,他看向費江逸,能清楚的從對方眼中感受到審視。
好似在告訴溫阮,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看穿在這個人眼裏。
溫阮搖搖頭,“沒。”
說完徑直上了樓。
費江逸整理了一下袖口,袁管家讓人將老爺子送來的東西都收起來,唯獨拿起了那塊腕錶。
“少爺,這表……您要不試試?”
費江逸卻道:“跟衣服不搭。”
*
經過兩天的深思熟慮,溫阮已經想好了。既然費江逸沒有什麼感情生活,那他做什麼都不存在破壞別人感情的事。
可以先假意跟對方表達一下好感,刷一刷存在感,防止自己被送走。
然後再找機會離開。
畢竟在費江逸這樣陰晴不定的反派身邊不是長久之計。
不過他得先掙點錢,雖然母胎單身了二十多年,但他也知道不管是談戀愛還是追人,花錢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加上對方還是書里的反派,排面多半也不能小。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訊通知。溫阮看了一眼,就匆匆起身下樓了。
然而當他來到樓下時,費江逸也在客廳里,正在跟鄭潛討論工作的事。
溫阮放慢了腳步,剛走下來就看到袁管家抱着兩個快遞迴來。
在這個別墅區內,快遞一般都會送到門衛室,然後由門衛室送過來。
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快遞卻引來了費江逸跟鄭潛的目光。
費江逸平時如果缺什麼,有什麼需要,袁叔都會去置辦最好的,由專人送過來。
所以幾乎不會網購。
而溫阮前兩天剛問過袁叔地址。
溫阮徑直走過去接過他的快遞,禮貌道謝。隨後看了費江逸一眼,沒有將快遞帶回房間,而是將東西放在茶几上,直接打開。
袁叔:“溫少爺這是買了什麼?”
溫阮十分從容的拆開快遞,上次是想着避開費江逸可以避免麻煩,卻導致事情更加麻煩。
所以這次溫阮乾脆就不避着了。
只見他從裏面拿出了厚厚一打用繩子綁起來的衣服,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同款白色T恤。而另一個,則是黑色的休閑短褲和長褲。
同樣也是厚厚一沓。
袁叔見了不禁道:“溫少爺買這麼多同樣的衣服幹什麼?”
溫阮卻拿出一件白T道:“便、便宜。”
袁叔跟鄭潛都露出了一絲疑惑。
溫阮又接着道:“九、九塊九一件。”
隨後又拍拍下裝:“十、十五一斤。”
而且還是純棉的,可以換着穿。
這可是溫阮多年來積攢的購物經驗,這樣的衣服雖然版型會相對差一些,但是溫阮也不愛出門,完全能夠滿足他的穿着需求。
溫阮像是淘到寶一樣,看着面前這一堆物美價廉的衣服,他在下單之前還貨比三家,找了最划算的一家。
費江逸微微皺起眉頭,有些複雜的看着溫阮。
其他人的表情也有些欲言又止,還夾雜着點震驚。
等溫阮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像個批發老闆提貨回家一樣上了樓后,袁管家才看向費江逸。
“溫少爺這是……”
鄭潛也向費江逸彙報道:“我看過溫少爺的背景資料,名下沒有任何財產,只有一個子公司的挂名職位。”
費江逸扶額,隨後從文件中抽出一張寫滿計算及數字的A4紙。
這是袁管家在打掃房間時,無意中發現的。
他本以為這溫阮是在計劃什麼。
費江逸久久沒說話,將那張紙遞給鄭潛,“處理掉。”
鄭潛看着上面的數字,不清楚那是什麼,但還是應聲,“是。”
費江逸又抬頭對袁叔道:“給他準備一些衣服和必需品,好歹是在費家。”
袁叔:“我立馬讓人去辦。”
費江逸想了想又道:“我看他身體也恢復好了,今天的晚飯,就你安排在飯廳,不用再送了。”
窩在房間裏的溫阮正在研究遊戲的機制,忙着升級。
準備先從遊戲代練上分一類的方式着手掙錢。
直到晚飯點被袁叔帶到飯廳時,他才發現一個人在房間吃飯的快樂。
啪!沒了。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要在費江逸心裏刷存在感,同桌吃飯也是一個方式。
到了飯廳,溫阮發現鄭潛也在,他在費江逸對面的位子坐下,剛一落座,費江逸就開口。
“我讓人給你在公司安排了一個職位,如果有興趣,明天就能入職。”
溫阮被這突如其來的offer弄的有些懵。
怎麼突然給他安排起工作來了?
鄭潛將一個合同放到了他面前,“請過目。”
溫阮一目十行的掃下去,合同上的薪資待遇都十分誘人,即使不是對普通人,也是一份不錯的工作。
然而溫阮在看完后,還是拒絕了。
“謝、謝謝,不、不用。”
費江逸像是看到了溫阮的尾巴,微微挑眉,“是覺得哪裏不滿意?”
溫阮搖搖頭。
他沒有那裏不滿意的,這份合同論放在誰面前,可能都會心動。
但唯獨溫阮不會。
沒有別的原因,他社恐。
需要面對面交流協調的工作對於溫阮這樣的社恐人來說,可以說是一種精神消耗。
溫阮將合同合上,還給了鄭潛。
費江逸卻有些不解,“你在溫家……應該不好過吧?名下一無所有,在溫家的公司也不過只有一個挂名職位。”
費江逸頓了頓:“還是說……你想要比這份工作,更高的職位?”
溫阮依舊搖頭。
他倒是覺得挂名好像也不是不行,起碼他可以不用開會。
費江逸皺眉,溫家想盡一切辦法把溫阮塞到他身邊,溫阮卻什麼都不要?
費江逸:“你不缺錢?”
溫阮被問的有些疲憊了,只是簡短的吐出一個字,“缺。”
隨後想了想又補充道:“但、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