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演

第七十八章演

第二天。

陽光高照,氣溫略高，顯然已經是到了初夏。

蘇陌在許青的熱情邀請下，跟着許青去他現在負責的影視娛樂公司轉了一圈。

許青的公司地址在燕城近郊的一個創意產業園裏,蘇陌打車過去都花了四十多分鐘的路程。

等到了地方后,蘇陌才發現這個創意產業園裏好像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影視娛樂公司,不免有些驚訝。

許青則向他解釋道：“這個創意產業園裏的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不靠譜公司，很多公司雖然明面上看着都像模像樣，挺正經的，但是實際上背地裏乾的都是拉皮條的生意,這種公司一般撐不了半年一年就會倒閉關門，而被他們簽下的那些新人就只能重頭再來。”

蘇陌聽到許青這話,心中不免有些憤憤不平。

雖然蘇陌並不太了解這個影視娛樂圈這個行業,但是多少也聽之前的狐朋狗友說過一些,比如說陪酒、潛規則之類的。

而且，燕城很多有錢的富二代都喜歡和小明星搞在一起，不僅和別人說起來的時候比較好聽，平常帶出去玩的時候臉上也有面子。

許青點點頭，甜甜朝蘇陌一笑，道了謝，又忍不住打趣道：“蘇蘇哥哥，像你這麼傻乎乎的，如果你真的要往這行發展的話，以後可千萬不要簽公司，最好自立門戶成立工作室，自己給自己當老闆，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保障自己的利益，要不然你簡直就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呢。”

蘇陌不免有些驚訝：“今天不是工作日嗎？怎麼你的公司里人這麼少？”

然而聽許青這麼說了，蘇陌反而又有些忐忑不安，“可是我畢竟是個沒有經驗的新人，我總擔心自己可能會演不好，到時候再拖累了整部電影和唐玉導演的口碑……”

蘇陌的目光掃過那個男生的時候，不免微微愣了一下，因為他總覺得此刻自己面前的男生好像有些眼熟。

聽許青這麼勸慰自己后，蘇陌則微微放下心來了一些，跟着許青去他的公司里認真轉了一圈。

略微思考了一下，蘇陌答應了為許青和唐玉牽線搭橋的事情，畢竟許青的公司面臨困境，而唐玉的事業又剛剛起步，如果兩個人能夠順利合作的話，大約也是一件雙贏的好事。

聽到這裏的時候，蘇陌越發有些生氣，一方面是同情這些被無良公司和黑心老闆所的坑害的倒霉新人，一方面也生氣於許青的二哥誠心就是把不好處理的爛攤子丟給許青。

蘇陌果然被許青轉移了注意力，有些好奇道：“為什麼這麼說呀？我不過就是個毫無經驗的新人，而且唐玉如果按照電影導演的咖位來算，好像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事業剛剛起步的新銳青年導演？”

“蘇蘇哥哥，是這樣的，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和唐玉導演傳達一個合作的邀請，我想追加投資，用在這部電影後續的宣傳發行費用上，並且提供相應的媒介和KOL資源，可以保證電影宣傳的曝光，另外，許家名下還有兩個品牌的院線，等電影上映的時候可以保證優先排片。”

許青贊同地點點頭，又說：“是啊，蘇蘇哥哥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行業雖然看起來花團錦簇，非常熱鬧，但是實際上內部的更新疊代一直很快，入行的新人天天都有，退圈的老人則默默無聞，如果一個新人在職業生涯的前三年內沒有出頭的話，基本上也就很難再起來了，除非是真的撞了大運，或者是傍上了願意捧他們的大佬……”

畢竟燕城何家,真的是這些小明星根本都惹不起的豪門世家，而且與其花費那個功夫來討好油鹽不進的蘇陌，還不如另外去抱別人的大腿。

而此刻在許青的公司里和這個男生再度見面的時候，蘇陌不免有些微微尷尬，因為這是他從前還不懂事的時候四處惹下來的風流債。

而至於錄音室、舞蹈室和琴房裏也基本上空空蕩蕩的，除了老師之外，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學生正在練習，而且看起來都是興緻不高的樣子，就算隔着玻璃窗看到了自家的老闆，也仍舊還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

不過蘇陌卻一直對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明星興趣缺缺，之前和許青分手之後，也有幾個樣貌不錯的小明星試圖來勾搭過蘇陌，但是都被他給拒絕了。

許青卻搖搖頭，鼓勵蘇陌道：“蘇蘇哥哥不要這樣想，演員這個職業我覺得和別的職業不同，相比於技巧和專業，演員其實真的更看天賦和靈氣，我相信唐玉導演之所以會選擇你，肯定也是因為他覺得你就是他心目中的那個角色，所以你只要放心大膽地去演就好了。”

見蘇陌仍舊有些似懂非懂，許青則繼續耐着性子為蘇陌解釋道：“雖然現在唐玉在國內的知名度並不高，但是你參演的這部長片顯然是他要在國內走院線的第一部作品，這種低成本的文藝片一旦口碑打開了，那麼票房肯定不會太差，而且按照他之前的慣例，這部片子肯定也是要送去國外評獎的，所以《夢碎》這部電影的下限本身就已經很高了，而至於上限的話，那就是要看運氣了，如果你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一下子就會爆了。”

但是想了想之後，蘇陌又謹慎補充道：“不過小青說的這些我並不是特別懂，我怕我再傳達不清楚，鬧出什麼笑話來就不好了，所以我還是直接攢個局吧，小青到時候直接和唐導細聊就行了。”

畢竟蘇陌的繼母就是個很優秀且有一定知名度的電影演員，所以蘇陌總覺得自己對這個職業還是有一些敬畏和尊重,不願意這樣亂搞。

除了蘇陌自己對那些小明星沒什麼興趣以外，而且何奕一直都將蘇陌的身邊盯得很緊。

許青接過了文件，朝洋娃娃點了點頭，對方則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會客室，順手把門關上了。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家公司呢？現在你們的公司都已經簽約了那麼多人，每個月的基礎運營成本也是一筆開銷，如果效益還一直不好，沒有辦法盈利的話，對於你來說也是一個負擔。”

就算這兩個人不能合作的話，那也就當作是在圈裏多認識一個朋友唄。

等洋娃娃走遠之後，許青才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轉而捧起了面前的冰咖啡，輕聲出言，打斷了蘇陌有些尷尬的思緒。

蘇陌點點頭，之前許白的那些混賬事，蘇陌也多少有所耳聞過，而且許白下手都是有所預謀的，專挑那些樣貌出挑，想要出名，卻沒有家世背景的小明星，這樣就算鬧出了不愉快，對方也只能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洋娃娃大約也認出了蘇陌，但是卻沒有說破，只是朝蘇陌和許青二人微微點點頭，公事公辦道，“許總，這是公司第二季度的報告，您先過目下，有問題喊我。”

*

半個多小時后。

微微嘆了口氣后，許青又接着道：“所以，長此以往下來，許白這幾家公司的口碑在行業里都變得特別差，很難簽約到條件不錯的新人了，而至於剩下來的都是那些不溫不火，沒什麼社會背景和潛發展力，也拿不出錢來解約的小透明新人了。”

*

和許青在公司里轉了一圈后。

聽完許青這番解釋，蘇陌才隱約回過味來，難怪當時晴姨推薦自己要來演這部片子，而蘇嵐也並不反對這件事情。

更何況,蘇陌也會擔心自己如果鬧出了什麼不好聽的緋聞，萬一再影響到繼母的事業那就不好了。

蘇陌大概聽明白了許青的合作方案，也認真一一記下了許青所說的事情。

但凡是那些曾經來勾搭過蘇陌的小明星基本都收到了威脅和警告,後來這個消息慢慢在他們內部的小圈子中傳開了之後,漸漸也就沒人再敢來對蘇陌眉來眼去了。

許青則對此聳聳肩，顯然是已經對這樣的不公平待遇習以為常了：“蘇蘇哥哥，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情，想要請你幫我一個忙。”有些疑惑不解的蘇陌跟着許青走到公司的會客室坐下，很快就有一個濃眉大眼的漂亮男生來給兩人送上了茶水和咖啡，順便給許青遞來了一冊厚厚的文件。

從往事中收起思緒后，蘇陌不免有些憤憤道：“那這樣的不良公司簡直就是太坑人了，不僅敗壞了整個行業的風氣，而且還耽誤了這些年輕人的前途和未來！”

見蘇陌對此有些茫然，許青則耐着性子為蘇陌詳細解釋了一下他這個合作方案所能為《夢碎》這部電影帶來的價值和幫助。

側眸看了眼蘇陌的表情，見對方的神色似乎變得有些凝重，許青趕忙換了個比較輕鬆的話題：“不過說句實話，蘇蘇哥哥現在的這個事業起步已經比他們中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強了，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許青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就是蘇蘇哥哥不懂了吧？上次你和我說了你要演電影的事情之後，我也去查了下那個唐玉導演的作品和履歷，他這兩年在國際上的口碑和評價都很好，唯一吃虧的是在國內還沒有走過院線的長篇，還不是一個成熟的商業化導演，沒有經過市場的考驗，但是他的藝術水準是已經在國際上得到了高度認可的。”

稍加回想了一下后，蘇陌才意識到這個男生好像就是自己去年生日前夜在酒吧里釣到的那個漂亮洋娃娃，但是後來因為何奕來告訴自己家裏出事的事情，便也沒有下文了。

許青則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苦笑，“蘇蘇哥哥應該也知道，之前許白很喜歡潛規則自己公司里的小明星，所以但凡是有點本事或者是榜上其他高枝的，早都和我們解約了……”

蘇陌卻非常意外地發現，整個公司里竟然有三分之一的辦公室和工位竟然都是空的。

原本蘇陌只以為是因為晴姨看在人情世故的面子上所以不好拒絕，但是如今看來，大概是晴姨也早就知道唐玉的潛力，所以才想要讓蘇陌試一試。

蘇陌有些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下，撓了撓頭，但是在心裏卻默默記下了許青說的這番話。

自己給自己當老闆，聽起來倒是挺爽的，總比給無良資本家打工要好的多。

和蘇陌定下了請唐導吃飯的事情后，許青又和蘇陌閑話了幾句，稍微說了一下他對這家公司的打算：“我準備和業內最好的製作公司合作搞一個網綜，看看能不能盤活這家公司，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就還是和旗下的藝人解約，再把公司轉手賣了算了。”

蘇陌聽到綜藝一下子就來了勁，有些好奇地問了下許青的打算。

許青則表示目前只是有個簡單的想法，連方案都還沒有呢，“大概就是個戀愛綜藝，但我也不想光搞戀綜，那樣很沒意思，我想搞的大概是一個戀愛事業雙豐收的綜藝，除了單純讓嘉賓談戀愛以外，也會讓他們在事業上做出一些相應的挑戰。”

蘇陌略微腦補了一下，感覺許青說的這個設想好像確實有點意思，便也和許青稍微說了點自己的想法，畢竟蘇陌在國外的時候還是沒少看各種綜藝節目。

許青認真聽取了蘇陌作為觀眾的建議，又見天色不早了，便帶着蘇陌在創意產業園的西餐廳吃了頓晚飯後，就開車將蘇陌送回了家。

而得知蘇陌如今在燕城沒有車可以開，每次出門都是靠打車之後，許青便將自己之前的車鑰匙丟給了蘇陌。

這輛車是許青之前過生日時候蘇陌給他買的，也是許青唯一收過蘇陌比較貴重的大額禮物。

而且當時蘇陌怕許青不收，也沒給他買特別好的車，就是一輛Mini而已。

“蘇蘇哥哥最近先開這輛車吧，我最近賺了錢也換了輛新車，這個不開放着也是浪費了。”

見許青這麼說了，蘇陌也不好推辭，便收下了車鑰匙，又跟着許青去他家的車庫裏取了車，自己開車回了家。

*

開着Mini回家之後。

蘇陌洗了個澡，又轉身進廚房給自己泡了杯清茶，然後回到書房，打開枱燈，正襟危坐在書桌前，非常認真地對着劇本背起了台詞。

畢竟周六就要進組了，留給蘇陌的準備時間也並不多了。

而蘇嵐之前幫着蘇陌培養起來的學習習慣，此刻用在背台詞上的時候也是有用的。

原本蘇陌還擔心自己背不下那麼多台詞，但是漸漸將自己的情緒投入進整個故事中之後，蘇陌突然覺得好像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背，就能夠順其自然的說出孟綏的每一句台詞了。

就在蘇陌全情投入地演繹着台詞的時候，他卻突然接到了唐玉導演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喂？唐導？怎麼了？您找我有什麼事情么？”

電話那頭，唐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蘇陌，很抱歉，有個突發倩況我要和你說下，小風臨時辭演了這部電影，所以我們要推遲拍攝了。”

蘇陌愣了一下，趕忙問道：“啊？小風是出什麼事情了么？怎麼就突然臨時辭演了呢？”

唐玉則嘆了口氣：“是小風的女朋友知道他要演同性題材的電影之後表示了反對，說他這叫直男裝基，天打雷劈，還說他是為了錢下海，讓她在自己朋友面前沒面子，她可不好意思和別人說自己的男朋友為了錢而去演同性題材的電影。主要小風和他女朋友本來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讓女朋友生氣，所以就還是決定不演了。”

聽唐玉說完小風辭演的緣故后，蘇陌不免有些傻眼，沒想到竟然是因為他女朋友的緣故而不幹了。

蘇陌微微嘆了口氣，問道，“那唐導，咱們現在要怎麼辦？是不是得找新演員了呀？”

唐玉表示：“是的，我這邊已經正在加緊聯繫演員開始安排面試了，如果你最近有空的話，最好也能來跟我一起面一下通過預選的演員，畢竟另一個主演基本上都是和你對戲，肯定是要選能夠與你合拍的演員。”

蘇陌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唐導，我最近在國內都沒什麼事情，可以聽您安排的。”

唐玉對蘇陌的這個回答非常滿意，又補充道，“好的，那你等我消息通知，等我這邊開始試鏡了你就過來。另外，蘇陌，如果你有覺得合適的人選，也可以推薦給我，我也會參考你的建議的。”

蘇陌也仍舊乖乖答應了下來：“好的，那我問問我的朋友們，也想想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就在蘇陌說出這話的一瞬間，他的腦海中立刻就蹦出了老男人的身影。

何雋長得帥氣，人也上相，而且他本來就是結他手……如果能夠和他一起演這部電影的話，蘇陌覺得自己一定會超常發揮的。

但是……一轉念的工夫間，蘇陌又自己在腦海中丟掉了這個念頭。

何雋那是什麼身份地位，早都已經事業有成，也根本不差片酬這點錢，怎麼可能會願意來演電影呢？

然而掛了和唐玉的電話之後，蘇陌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發散的思緒，忍不住幻想起老男人這個傢伙和自己一起演電影的情形來。

要不……就問問何雋？反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如果他不願意的話也就罷了，蘇陌也不會少塊肉的。

如此這般想着，蘇陌便鼓起勇氣打開了微信，給老男人發送了一條添加好友的申請。

“老傢伙，我都已經和何奕分手了，現在可以把你給加回來了吧？”

然而蘇陌的申請發出去之後，卻沒有得到男人的回復。

蘇陌在被窩裏輾轉反側了片刻，才想起何雋此刻人是在德國。

查了下時差之後，蘇陌才意識到對方可能應該在吃午飯或是睡午覺，所以才沒有立刻看到消息。

將手機打開震動和鈴聲，放在書桌旁后，蘇陌又繼續開始背劇本，然而背了一會兒之後卻也是心不在焉的，總是不由自主地走神。

蘇陌只能丟下劇本，拿着手機，回到被窩裏躺着等男人的回復，然而等着，等着，蘇陌的上下眼皮逐漸開始打架，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加國，蘇嵐的家中。

唐玉手上夾着根煙，有些愁眉苦臉坐在餐桌旁，在電腦上打開了許多VCR和照片簡歷，正在一個個看演員的信息。

《夢碎》重新招募二號男主演的消息發佈出去后，圈內倒也不乏有意向的演員來主動聯繫唐玉。

畢竟唐玉的過往作品在業內都是有口皆碑，而他的第一部長片雖然還未誕生，但基本已經相當於預定了國外的電影獎項，對此眼饞心熱的演員並不在少數。

然而得知一號男主演是個毫無經驗的純新人之後，那些原本還有很強烈意向的演員們就紛紛表示需要再考慮一下了。

畢竟，如果不是一番的話，這些小有名氣的演員實在是不願意給一個平平無奇的新人作配。

萬一如果運氣不好，碰上一個天降紫微星的話，搞不好還要被吊打群嘲。

所以雖然來聯繫唐玉的演員挺多，但是到最後真的有意向的卻根本就沒有幾個，而且還並不符合唐玉對於這個角色的預期。

就在唐玉為演員一事發愁的時候，蘇嵐則正在廚房裏忙活着午飯。

因為唐玉明天就要回國，蘇嵐想了想，最終還是跟學校請了假，希望能夠在唐玉回國前多和對方相處一些時候。

將午餐端出來放在餐桌上之後，蘇嵐就被唐玉給拉進了懷裏。

唐玉懷抱着蘇嵐，讓又瘦又小的人兒坐在自己的膝頭上，在電腦上打開了幾個演員的照片，問蘇嵐道：“你幫我看看這些演員，有沒有你覺得合適的？”

蘇嵐認真看了看這些照片，最終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些演員的氣質和你劇本里的那個角色都不大相符，我想像中的孟綏的男朋友，應該是一個很有叛逆精神的恣意青年，但是這些小孩看起來都太乖了，肯定演不出一個地下搖滾樂手身上的那種躁動和瘋狂。”

唐玉點點頭，微微側過腦袋，輕輕在蘇嵐的耳畔邊落下一個吻，“是啊，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準備去聯繫國內的搖滾音樂廠牌，看能不能推薦幾位風格氣質差不多的樂手，我覺得要是從這些正經的演員里找，可能還是有些太難了，倒不如直接去找搖滾樂手好了。”

蘇嵐則若有所思：“你對孟綏男朋友這個角色的年齡有限制么？我倒是認識一個比較符合這個氣質的朋友，之前也是搞過搖滾的，演戲方面也有過一些經驗，但是他的年齡已經三十多了，不知道和你設定的角色是不是有些衝突？”

唐玉認真思考了一下，則道：“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我覺得演員的年齡不是問題，只要不是四五十歲、和蘇陌演不出那種氛圍感的，我都能接受，雖然劇本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如果年齡稍微大一些的話，那我就把人物身份的設定稍微改一下就可以了。”

蘇嵐聽唐玉這麼說了，便暗自決定去問問何雋能不能接這個角色。

“好的，那我問問我那個朋友，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想法，願不願意試試看演電影。”

“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是不會差的，那就麻煩你幫我問問了。”唐玉點點頭，合上了電腦，開始和蘇嵐吃午飯。

*

午飯結束后。

唐玉主動去廚房洗碗，而蘇嵐則趁着這個功夫上樓給何雋打了個電話。

“小雋，你現在在忙嗎？你要是不忙的話，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說一下……”

“哥，我剛午睡起來，不忙的，你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了。”

剛剛午睡起床的何雋微微打了個哈欠，將手機開了免提，然後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

工作消息掃了一眼之後，何雋見沒什麼重要事項便沒再去管，而是點開好友申請看了下，發現是蘇陌給自己發來的好友申請后，嘴角忍不住掛上一絲了笑意，毫不猶豫地點了通過。

而電話那頭的蘇嵐則道，“好的，那我就和你說了……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他正在籌備一部電影……”

聽蘇嵐簡單說了下這部電影和導演的情況后，何雋整個人都懵逼了，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裏還沒睡醒呢！

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定自己沒在夢裏后，何雋忍不住問哥哥和唐玉什麼關係。

蘇嵐則輕描淡寫地表示，唐玉只是他的一個朋友，兩個在學校里參加電影藝術講座時候認識的，而蘇嵐碰巧得知了這件事，才想到何雋比較合適，所以來問問他有沒有意向。

聽哥哥這麼解釋了一下后，何雋才鬆了口氣，但是心裏卻隱約有些奇怪的預感。

和哥哥相認這麼久以來，何雋從沒聽蘇嵐提起過除了學校同事以外的其他朋友，畢竟蘇嵐的生活圈子非常乾淨簡單，並沒有什麼很複雜的社會關係。

見弟弟似乎有些猶豫，蘇嵐則道：“主要這部片子的另一個男主不是小陌么？其實我覺得演電影什麼都是其次，但是如果你真的去演這部片子的話，倒是可以趁機和小陌修復一下感情，這電影不就是正好給你倆創造機會了么？”

原本還有些狐疑的何雋聽哥哥這麼說了，心裏又微微放下心來。

看來哥哥大約是因為小蘇的緣故，所以才攛掇着自己去演這部電影，應該還並不知道自己和唐玉之前的過往。

略加思考了一下后，何雋則道：“那個……哥，你說這事兒……我考慮一下再給你答覆，行么？”

蘇嵐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可以，這周內給我答覆吧。”

掛了和哥哥的電話后，何雋起身走去陽台抽了根煙，整理了一下自己腦海中的思緒。

雖然剛剛哥哥的那個提議確實有點讓何雋心動，但是何雋知道自己肯定還是要和唐玉避嫌，而至於和小蘇和好的事情，總能有別的辦法，不是非得要通過演電影才行。

這般想着，何雋便放棄了和蘇陌去演這個電影的念頭，準備過兩天告訴哥哥自己的答覆。

抽完手上的煙后，何雋又拿起手機，給重新添加上好友的蘇陌發了個消息。

“小蘇，聽你小叔說電影拍攝推遲了是么？我明天下午就回國了，你要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帶你去吃晚飯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