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
月亮緩緩升起了,夜生活也正式開始。
商業街的燈光讓整個夜晚沒有那麼黑暗,但總一些角落不會被月光和燈光照應到,也總是有人在這種陰暗角落裏掙扎。
安藤由紀的記憶就停留在這樣的角落裏,她死了。
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似乎又活了過來。
她的意識恢復時就站在這條繁華的商業街中的小巷裏,還有些混沌的她藉著街上的燈光和月光,似乎能看見街上有來來往往的人。
她無知覺的走向光亮的街道,畢竟誰都嚮往着光明。
“小由紀?”
她聽見她的身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安藤由紀在混沌中清醒,迷濛着眼睛轉身看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研二哥?”
這是十年都沒再相見的人,最後她參加了他的葬禮。
她不由自主地奔向他,她想應該猶如往常的夢裏一樣,是無法觸摸到他的。
“?!”
可是,安藤由紀卻安穩地投入萩原研二的懷抱,她不敢置信地哭了起來。
不對,這不對勁……她邊哭邊想,她應該是死了的!
對……她想起來了,她被人一刀捅穿了心臟。
現在的她清晰地聽見身旁有很多女性的抱怨,“這誰呀?萩原君?真是的……”
“啊這……算是妹妹啦。”她聽見研二哥回應着別人,又低下頭對着她問,“怎麼了,小由紀?”
萩原研二見她哭得稀里嘩啦,有些焦急地詢問,但又很溫柔的拍哄着她的背。
畢竟,他們都沒見過由紀哭成這樣過。
“喂!由紀!誰欺負你了嗎?”聲音語氣極為暴躁。
安藤由紀被猛地拽住了胳膊,也被迫從研二哥的懷抱中出來,她就此面對的是松田陣平那張帶着怒氣的臉。
她淚眼朦朧地看着他,有些愣住。
她感受到了心臟咚咚跳動,好像她還活着一樣。
也有七年沒見了吧?最後一次還是研二哥的葬禮,他變得沉靜,倒是陰陽怪氣地問她,消失這麼久還好意思出現。
再得知消息就是他的葬禮了……
安藤由紀回過神來,還在流淚,不語。
果然啊,死後他們會相聚在一起吧,也挺不錯的……
“喂!說話啊由紀!”
啊,還挺讓人懷念的啊。
“這是誰啊?”聲音有些粗獷的大高個,濃眉平頭。
她認得,一年前車禍而亡的伊達警官。
“剛剛萩原說是妹妹來着。”柔和的聲音,黑色短髮,上挑貓眼。
是同樣三年前死亡的公安卧底,叫什麼她不知道,被也是卧底的FBI殺死,挺可惜的。
安藤由紀慢慢冷靜下來,揉了揉眼睛,從淚眼朦朧到視覺清晰,在松田陣平不停追問聲中,剛想回答,“我們終於……”死後重聚在一起。
話沒有說完,視線一斜,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在此地的人,金髮黑皮,安室透!
安藤由紀突然變了臉色,低下了頭。
不對!還是不對……他不應該死了的啊……
松田陣平順着剛剛她的視線看向了降谷零,瞪大眼睛問,“是零?”說著走過去拉住了降谷零的衣領,“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認識的由紀?”
降谷零無語,無奈地說:“我不認識這位小姐啊。”
安藤由紀環抱住自己的胳膊,手狠狠地掐着自己,感受到了疼痛。
是真的啊!
她整理好了情緒,說:“我……我失戀了,一瞬間看他很像前男友而已……”安藤由紀聲音還帶着哭后的顫抖,理由隨口編得很充分。
松田陣平聽到后立馬就鬆開了降谷零,神情是非常的不愉快,“哼!”
降谷零語氣調侃地反問:“倒是松田,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啊?”
“鄰家妹妹,安藤由紀。”松田彆扭地解釋着。
“嗯,陣平哥。”安藤由紀順着松田的話應着。
松田陣平卻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臉震驚,隨後又哼了哼,向前走了。
安藤由紀以前可從沒喊過他“陣平哥”,一直都是“陣平”。
由紀也沒注意,像個獃子一樣站在原地。
還是萩原研二打了個圓場,“我們接下來去,唱歌,小由紀也一起吧?”
由紀點了點頭答應了,跟着他們一行人走了。
到了拉卡OK包廂內,萩原研二給由紀一一介紹。
原來這五個人都是警察學校的同屆同學啊。
公安卧底和安室透對上了號,原來都是卧底啊,一個叫諸伏景光,一個叫降谷零。
零……公安部的特殊小組“ZERO”嗎?總算知道為什麼安室透這麼想幹掉赤井秀一了,同僚兼幼馴染摯友,這不得恨死赤井了。
他們還沒畢業,所以,現在是七年前,她重生了!
安藤由紀邊聽着邊整理好思緒后,有禮貌地一一問好。
萩原研二詢問着她的近況,“小由紀在做什麼啊現在?”
“嗯?”讓她想想,現在這期間她的檔案上是……“無業游民,打打零工。”
“什麼!?”一旁聽着的松田陣平激動起來,“你竟然沒去上大學!?”
“沒有。”
“你瘋了?”
“你管得着嗎?你用什麼身份管我?”
在安藤由紀語氣極為平靜的說完后,松田沒再回應,而臉上的怒氣無處可放轉變為憋屈。
氣氛變得僵持且古怪,萩原研二對此一臉無奈,而旁觀的三個同學眼神在相互對視,一同認定這倆人有什麼說不明白的關係。
安藤由紀在淡然自若地擺弄着手機,好像和誰在發送着短訊。
然後她笑着對在座的人,“那,我們來交換聯繫方式吧,各位哥哥。”
任誰看到這張無害的笑容都不會拒絕,都相互友好地交換了。
只是到了松田陣平這裏,他表現得極為彆扭。
安藤由紀看着他不情願的模樣,“不交換?不交換就算了……”作勢收回手機。
心裏想着,回頭找研二哥要吧。
哪知,松田陣平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大力地輸入了起來,甚至快過她的條件反射,就又扔給了她。
她看到了松田陣平輸入的備註昵稱“陣平”,“OK,陣平哥……”順便改了備註。
松田看了更加生氣了,正想對着由紀發作。
可是,由紀先一步道別:“再見,我該走了。”
松田陣平改口問:“你去哪?我送你!”但語氣並沒有很好。
“不用了,有人來接。”由紀笑着拒絕。
“誰啊?”
“相親對象。”由紀隨口一謅。
回應她是再一次暴躁起來的松田陣平,“你才多大啊?相親?”
由紀看見松田陣平暴跳的樣子,不由得奇怪起來,他這個時期原來這麼暴躁的嗎?
“20歲成年人,適婚年齡。”由紀如實回答,當然適婚年齡說的是她原本的年紀27歲,說著走到了包廂門口,揮手道別,“拜拜,再會。”沒等他的回應,順手關上了門離去。
隨着關上的門,松田獃滯的泄了氣靠在沙發背上。
“什麼情況?”班長,景光,零三個人一臉“你不對勁”的眼神看着松田陣平。
松田不語。
萩原研二聳聳肩,眼神環繞了一圈,意思是還有其他人在,不是合適的場合說明,拿起麥克風,說:“啊,我們來繼續唱歌吧!”
氣氛緩和不少,不一會兒就熱鬧起來。
這時,松田倏地站起來了,小聲地說:“我去趟廁所。”
萩原研二問:“用我陪你嗎?”
“不用。”松田慢悠悠地出了門后,把門關上了。
“跑得真快啊!”隨後被關上的門又被打開,探出了四個頭看着松田離去的背影,同時感嘆着。
“嘛,尿急嘛。”萩原研二隨意調侃后,又轉過頭來繼續唱歌。
而他們口中跑得很快的松田陣平,跑到門口時就正好看到安藤由紀坐上了一輛紅色跑車的副駕,追出去想看個仔細時只聞到了汽車尾氣。
身處駕駛位和副駕的人都沒有注意車後有人站在街邊氣喘吁吁地看着他們的車。
車內相對無言的安靜被安藤由紀打破,“這麼招搖好嗎?”她的胳膊倚靠在車窗上撐着頭,這紅色跑車太吸睛了。
宇野旭笑笑,“哪能啊,今天休假啊。話說你真的決定好了?”
由紀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純怎麼樣了?”
“還沒醒。”
宇野旭的這個答案無聲的也回答了自己問的問題。
宇野純和安藤由紀是警校同期生,關係特別好,純是智力擔當,而安藤由紀是武力擔當。在半年前,兩人休假日相約出去玩時,倆人偶遇殺人現場,純遭遇襲擊,至今昏迷,更是連環殺人案中的唯一倖存者。
他繼續又說,“純的事是意外,我可以拜託我父親把咱倆都調到刑事部搜查課,你沒必要辭職。”
“你父親拒絕了不是嗎?理由是要相信搜查課的刑警,哪怕是事關自己的兒女,也不可以假公濟私,浪費和佔用警力。所以,循規蹈矩太慢了。而且,相信我,那個人一開始盯上的是我。你就好好當你的公安吧。”要不以後的情報她哪裏搞啊?
安藤由紀非常堅定。
“你現在還也是公安的一員啊喂!”
哦,她忘了,上輩子是在陣平死後才辭職,並抹去她檔案的。
上輩子,宇野純的案件一年後就會結案,也就是在現在的今年內,但是抓到的罪犯是替罪羊,不知道為何他要頂下那個人的罪,在審問室咬毒自盡。而三年後那個人還會繼續犯案,宇野純還會受到二次傷害,而七年後的她還會死在那個人的刃下。
那個人一天不被抓到,宇野純也一天不能享受沐浴在陽光下。
她既然重生了,就要盡全力儘快的抓到那個人,那個噁心的臭蟲總會被她揪出來。她可不會再讓純受到二次傷害了。
還有……
她說不定能救下研二哥和……陣平呢?
說不定還能救更多的人……
安藤由紀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漩渦。
“其實,我和課長提了你想要辭職的事,上頭的意思是想讓你去當卧底……”宇野旭說了模糊。
“嗯?”由紀疑惑。不會是和陣平的那倆位同學同一個組織吧?她才不要。
“大概橫濱那邊。”宇野旭透露。
“哦。”由紀輕聲回應,心中有了底,有極大的可能是剛剛換了首領的“港口Mafia”。
她注視着窗外行駛的路上的每個陰暗的小巷。
在那些不知名的黑暗角落裏,總會發生無數令人恐怖的事件,任誰都無法完全阻止,陽光也無法完全照亮每一處角落。
可是,總要有人去阻止,總要有人委身於黑暗來清除角落深處的污濁,要不黑暗會蔓延到陽光照耀的地方。
“我會堅定地堅持自己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