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捉蟲）
行走在雨後清冷整潔的街道，兩人在糾結了一番后，最後走進了一家特色菜館。
當然了，糾結的主要是桃瑞絲而已。
畢竟隔壁那家號稱有着全城最好喝的甜莓酒的酒館打出的招牌實在太誘人了。
不過想着這次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填飽肚子，桃瑞絲還是選了一家看起來會很實惠的餐館。
雖然說選中這家餐館，也確實有一點這家正在打折的緣故吧。
至於阿爾，他沒有任何意見，就算有，也不重要，畢竟出錢的才是做決定的。
在餐館坐下，桃瑞絲拿起菜單掃了一眼。
很遺憾的，這家餐館沒有甜莓酒可售，於是桃瑞絲只為自己點了一杯杜松子酒，至於阿爾......
“你要喝牛奶還是果汁？”桃瑞絲決定還是詢問一下他的意見。
正好奇地打量這家店的阿爾望了過來，捏住下巴像是經歷了一番思索，“貝拉博得紅寶石葡萄汁？”
桃瑞絲捧着菜單的手猛地一抖，壓低的嗓音帶着不明顯的輕顫，“什麼家庭啊，喝個果汁都點名要貝拉博得紅寶石葡萄汁......？”
貝拉博得紅寶石葡萄，是托克努斯大陸貝拉博得城特有的葡萄種，在當地就賣得很貴，更別提是運到別的大陸了，雖然沒有價值千金那麼誇張，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能買上幾顆嘗嘗味道就已經很奢侈了，更不要說是榨汁喝了。
“你以前居然這麼富有的嗎？”桃瑞絲感慨着，隨手給他點了杯最普通的橙汁。
“這個很貴嗎？”阿爾對此好像沒什麼概念，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以前跟着奧德里奇冒險的時候，在外面吃飯都是喝這個的。”
“又是奧德里奇......”再一次聽見了熟悉的名字，桃瑞絲對於這個人又升起了一些好奇，“這傢伙該不會是什麼貴族吧？”
畢竟貝拉博得紅寶石葡萄據她所知一直都很貴，不存在一百多年前會很便宜大家都買得起的情況，一般的店裏也根本不可能有賣。
“不記得了，但他看着不像是很有錢的樣子。”阿爾說這話也不確定，沒有太大的底氣。
“也對，你之前住個驛站都是很滿足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糟糕，直接說出來了。
桃瑞絲一頓，那點心虛在抬眸看見他的表情后又很快消散了。
對面的阿爾臉上沒什麼特別的情緒，而後順着她的話繼續說道，“因為之前都是住在野外的，沒住過驛站。”
“一直住野外啊......”聽起來怎麼有點奇怪的樣子。
桃瑞絲只覺得腦子的一團亂麻一時都抽不出一根清晰的線來，這時，她的杜松子酒剛好上來了。
琥珀色的液體，細密的泡沫自下往上迅速地湧起，擠在杯口后很快碎裂，那些泡沫噼里啪啦破開的細微聲響吸引了阿爾的全部注意力，他睜大了眼睛，看着桃瑞絲吹開那些密集的泡沫，啜飲了一口。
“你的這個，看起來很好喝的樣子。”他兩手捏着前方的桌沿，金色的眼眸在一瞬間放射出灼人的光彩。
看着他又是這麼少見多怪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桃瑞絲腦子不禁浮現起一種猜想，“你沒喝過酒啊？”
不，只是沒喝過的話不至於反應這麼大。
“你不會都沒見過酒吧？”她說著說著都要笑了。
“差不多吧，第一次那麼近看到。”他認真地點頭，絲毫不介意桃瑞絲會笑話自己見識短淺的樣子，“我在岸上的時間很少很少，很多東西都沒有見過。”
“那你以前不會都喝的葡萄汁吧？”
“還有別的果汁和牛奶什麼的，因為當時奧德里奇說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給阿爾點的鮮榨橙汁也很快到了，他低頭看着杯中清亮的橙汁，又看着桃瑞絲手中被喝了一半的杜松子酒，試探性地說道，“我可以嘗嘗你的杜松子酒嗎？我現在已經成年好久了，可以喝酒了。”
桃瑞絲舉着酒杯有些不確定，“這酒可不不一定合你胃口。”
“可是我沒喝過，所以想嘗嘗。”他將橙汁推了過來，和她做了個交換，“我的橙汁給你喝。”
“好吧。”看出了他的渴望，桃瑞絲無所謂地聳肩，同樣將酒杯推了過去，習慣性說了一句，“別對我嘴喝啊。”
阿爾：“？”
“我的意思是，別對着我剛剛喝過的位置喝酒。”感覺自己並沒有解釋得很清楚，於是桃瑞絲越過桌子，指着杯子邊緣的某處，“你的嘴別挨着這裏喝，其他隨意。”
說完，她淺淺喝了口橙汁。
酸甜可口，好喝。
於是她又多喝了幾口。
而對面的阿爾，則是在嘬了一小口的酒後就皺起了眉，“有點苦苦的。”
他又砸吧了幾下嘴，像是在回味，“不太好喝。”
“所以還是喝你的橙汁吧。”桃瑞絲笑着把自己的酒拿了過來，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阿爾連喝了好幾口橙汁，才覺得舌尖的那點苦澀褪去了。
“你為什麼會喜歡喝酒呢？”他支着下巴，輕聲問道。
點的菜還沒有上齊，所以桃瑞絲還有那麼一點閑工夫應付他，“我不喜歡喝酒啊，只是這次剛好點了酒喝而已。”
“不喜歡喝也要喝？”阿爾舔了舔嘴角的果汁，打破砂鍋問到底似的，“為什麼？”
“我不喜歡喝，但是也不討厭啊，很多時候想喝就喝了。”見端着這桌菜品的侍應終於過來，桃瑞絲揮了揮手，“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啊，你再問，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了。”
“哦，好吧。”阿爾仍是那副似懂非懂的樣子，見她不耐煩回答他了，便也沒有再問，拿起餐具專心地進食。
還沒到飯點，但是餐館已經稀稀拉拉的有了幾個客人。
桃瑞絲一邊吃着飯，一邊又分出心神來聽了幾耳朵隔壁桌客人的談話。
“今年的春神祭怎麼突然提前了啊？”一位身着軟甲的冒險者翻着嶄新的報紙，在看到第二面的說明后恍然大悟，“哦，今年的颶風潮提前了啊。”
他對面坐着的是個身材修長些的弓箭手，聞言驚詫地誒了一聲，“那我們這幾天要多獵一些值錢的魔獸了啊，不然都沒錢買東西。”
“還要為颶風潮做準備呢......”
聽到了感興趣的內容，桃瑞絲雙眼晶亮，“春神祭！”
她曾經是聽說過這個祭典的，但是了解得不多，只是朦朧地記得這是利比爾城春末時分會舉行的盛大祭典。
但是沒想到今年的春神祭居然提前到初春了。
“你很期待這個春神祭？”阿爾口齒不清地問道。
“當然啦，畢竟可以多賺點之後的路費啦。”桃瑞絲雀躍地說道，隨即又嚴肅地皺起了眉，“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再說話啦！”
阿爾咀嚼着滿嘴的食物，連連點頭，片刻后，才口齒清晰地問道，“颶風潮又是什麼呢？”
“有點像颱風。”桃瑞絲下意識解釋，但很快她想起了這個世界好像沒有颱風這樣的說法，便重新措辭，“就是那種很強勁的那種有點像是龍捲風......你見過龍捲風嗎？”
“見過的。”他說。
“對，就是大片的龍捲風形成的一種自然災害，好像只存在於柯瑞爾大陸，每隔三年就會出現一次。”桃瑞絲擦了擦嘴角，回想起書上記錄的颶風潮出現的時間，有些疑惑，“但是颶風潮好像幾百年前就有了啊，你從來沒見過嗎？”
“沒見過。”他解釋道，“我上岸那會兒剛好上了一艘輪船，然後就被帶到那茲兀大陸了，所以沒有在柯瑞爾大陸生活過。”
“原來如此。”桃瑞絲小聲咕噥了一句，很快將話題扯回了正軌，“不過颶風潮還早呢，春神祭，大好的賺錢機會，我們可不能放過。”
稍加思索，她愉快地拍板道，“這幾天我們去城外狩獵吧，然後晚上我還可以做點魔葯，等春神祭到了我們就有東西可以賣了！”
等收了攤再去看看能不能淘到做魔法杖的材料，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