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纖細玉白的手無力落在身側,指尖輕輕發顫,好不容易攢了一點力氣,沈知遇眼泛淚花,輕喘着喊一聲:“殷孽。”
他眼尾飄紅,柔嫩足心磨得生疼,到這會兒還沒緩過來。
一身勁瘦肌肉的男人弓腰伏背,如同野獸般精壯,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
“叫夫君。”殷孽嗓音低啞,一手抓着沈知遇下頜逼他看着自己,異瞳顏色淺淡,越發妖異。
沈知遇咬了咬下唇,淚珠從眼眶滑落,直到被殷孽從地上抱起,他勉強喘上一口氣,隨即喉間又發出微小的驚聲,便再也逃不開。
走到前屋,殷孽隨手使了個法術,兩人身上再不沾一點水跡。
“夫君。”被放在床上的沈知遇討好地喊着對方。
殷孽被順了毛,不再胡亂衝撞,拾起他的手,眼神竟有些痴迷,纖細漂亮,最適合被捉在手裏把玩。
美人不止有玉足,連手都是最美的,初見時,只一雙手就讓他難以移開目光,更別說掀開蓋頭后。
沈知遇資質算不得好,也不如旁人聰明伶俐,但渾身上下幾乎沒有瑕疵,這樣的相貌和皮肉,玉雕一般,彷彿天賜神造。
唯有一點不好。
殷孽眼神忽然變得凌厲,太招人了,尤其男人,短短几天就招惹了兩個,可見沈知遇的本事。
就這樣空有美貌卻蠢而不自知的,好騙又好欺負,最能招惹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
怒火陡然竄上來,殷孽紫瞳顏色加深,胸膛起伏像是氣狠了,隨後再也沒留情,如瘋狗一樣佔有、聳動。
最好永遠留在這裏,誰也看不見。
腦海里冒出這個念頭,悄無聲息又被壓了下去,按捺不動。
*
修士修行,奪機緣吸納靈氣,身軀遠比凡人強健,一踏入築基期,更是可以辟穀,睡覺也可用打坐替代。
在某些特殊的時候,這樣好的體力就顯得有些多餘,甚至是一種折磨。
一指粗細的葯玉被扔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沈知遇往床里一滾,縮在最裏面背對着床邊的男人,很明顯在發脾氣。
他眼睛哭得有點紅,到今天還沒消下。
殷孽在床前煩躁地踱了幾步,他脾氣根本稱不上好,但這次是他理虧在先,不止欺負狠了,還不小心傷到了人,只得閉上嘴沒敢發火。
“你……”他試圖緩解氛圍,見沈知遇沒搭理他,心裏越發不爽快,於是站在床邊,脊背僵直着,磕磕巴巴認錯:“是、是我不對,不該這樣,你若肯原諒我,以後、以後我再不這樣。”
背對着他的人動了動胳膊。
過慣了同人廝殺的日子,這還是他頭一遭低頭,不過見有戲,殷孽再顧不上已經扯下來的面子,重新拿了乾淨的葯玉,說:“這葯玉是上好的,一晚上就沒事了,傷好后我帶你去荷池採金蓮藕,雪池裏也有雪蓮藕。”
語氣幾乎是哄着了。
沈知遇情緒來去都很快,本來就好哄,他轉過身,不再背對殷孽。
和床邊男人對上視線后,再也忍不住眼裏的笑意。
“夫君。”他坐起身,小心挪到床邊,高高興興抱着殷孽腰身。
見他高興,殷孽心中一下子爽快了,笑意盈滿眼底。
等上了葯玉,沈知遇坐立不安,只能躺着歇息,他正要喊殷孽上來陪他,誰知從門外飛進一道靈符。
“教里有些事,我去前城一趟。”殷孽邊說邊將靈符捏碎。
“嗯,你早些回來。”沈知遇乖乖答應。
回來。
殷孽腳步一頓,抬眸看一眼床上的人,只含糊嗯了聲就離開了。
雲天城最高府邸,一行人正坐着等候,當殷孽出現在主位上時,所有人都驚訝於他臉上春風得意的笑容。
霍凌風起身一拱手,見殷孽抬手壓下,便坐回去說道:“魔主,長生花消息為假,只是流月宗為引人前去設下的陷阱。”
殷孽見與他一同去打探消息的蘇進氣息不穩,問道:“受傷了?”
“回魔主,輕傷,那妖人趁我不備使了陰招,不過也被我重傷,如今已縮回老巢不敢出來。”
蘇進表面上風輕雲淡,然而最是記仇,隨後又開口:“魔主,流月宗地處西南,地盤不小,還有兩條不錯的靈脈,以我之見,趁妖人受傷,他門下弟子勢微,不如攻下,好為我雲天盪再添實力。”
他一番話說得懇切,但殷孽哪裏不知他這是想報私仇,他們和流月宗同屬魔道教派,既然對方先不仁,能吞掉兩條靈脈何樂而不為,再加上流月宗的家底,便點頭應了他的話:“可,這件事就交由你和南堯去辦。”
“是,定不負魔主所託。”蘇進當即應聲,神情興奮,連眼睛都有了道道血絲。
門內其他事宜都不打緊,平時也有連墨幫着處理,殷孽只在一些大事上做了決斷,又吩咐道:“神刀下落我已有了眉目,刀魂陰氣煞氣太重,在各大坊市易閣留神克制的法器。”
古戰場各種變數太多,全都是萬年前沒死絕的老鬼,現世之人修為再高,對付起來也頗為麻煩,只能等一切準備就緒,帶人馬再去搶神刀碎片。
不到兩刻鐘,各種事情處理完畢,正要散時,南堯突然開口:“聽聞魔主得了個美人,盛寵異常,春風得意,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恭喜魔主了。”
儘管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要用什麼身份來公佈沈知遇的存在,殷孽還沒想好,突然被問道,他眉頭輕皺,看向下方相貌陰柔的男子。
南堯並不畏懼,轉動手中摺扇笑而不語,他和蛇姬常來往,人不在雲天盪,早已從靈符通訊中得知這件事。
其他人也在看自己,殷孽罕見地有些不自在,隨後假咳一聲,冷冷開口:“此事不要多問。”
他隨即一揮手:“下去吧。”
“是。”下方眾人起身,各自揣着猜測的心思離開了,唯有南堯笑意依舊,他原本沒打算詢問,可實在忍不住,也有些想見見美人,可惜被藏起來了。
殿中只剩殷孽一人,他坐在高位上沒動。
春風得意。
他想着方才南堯的話,還有其他人好奇探究的目光。
連他們都看出來了。
殷孽心中警覺,沈知遇對他的影響,遠比之前所想還要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