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對自己有意見了嗎？

凌雲歆早便同二夫人之間結了梁子。雖然由清枝領着去了幽蘭院，但凌雲妗正端坐在院裏，由嬤嬤教着宮廷禮儀，看見凌雲歆和清枝，對於凌暮歌的用意也知曉一二，便給自家母親使了眼色，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凌雲歆出府。

“夫人，奴婢是三小姐身邊的大丫鬟，三小姐走得急，為了尊重二夫人，才沒有帶四小姐一同出府，留了奴婢過來。”清枝說話依舊帶着股子傲慢，打心眼裏不認可這個平妻。

王氏聽罷，又瞧見清枝這股子傲慢，心中窩火，卻還是忍了下來，“姑娘說得是，但我也說了，四小姐理應留下跟着嬤嬤學規矩，而不是整日往外跑，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做，我定會讓人出府去辦，不會耽誤了歆丫頭的事情。”

司琴隱晦地看了凌雲妗一眼，見她不留痕迹點頭，便出口道：“三小姐信任二夫人，不僅承認了二夫人的身份，還將府中人出府的規矩交給了二夫人。這就說明，三小姐認可二夫人的做法。”

“清枝，你這樣不服氣，可是不同意你家小姐的看法？”

清枝沒想到司琴會伶牙俐齒回駁她，眸中有些驚慌，連忙搖頭否認，“不是，我沒有不同意小姐的看法，你少在這裏誣陷我！”她還是凌暮歌的丫鬟，就是再大的膽子，她也不敢明面上和凌暮歌叫板。

司琴話音一轉，道：“既然你認三小姐，也就是認二夫人，那便該尊重二夫人的決定才是。”清枝雖然八面玲瓏，但對上司琴這樣由凌雲妗專心培養出來的人，根本不是對手。

聽見司琴將清枝懟得啞口無言，王氏心中暢快，她如今是平妻，和丫鬟計較只會落面子，但司琴卻沒有她這樣的顧慮。

“歆丫頭，你要的香料，我已經着人去採辦，日後都不會少了你的，再者，老爺的確有叮囑，你需要好好學學規矩，對待嫡姐再不能無禮，若是傳出去，只會辱了太師府門楣。”

“你知道的，老爺他最重名聲。”末了，王氏笑着補了一句。

凌豫北當然沒有直說，但凌雲歆絕不敢當面詢問。其實凌豫北對凌雲歆早有不滿，只是覺得無傷大雅，也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她撒的這個謊，根本不怕被戳破。

凌雲歆的臉色有些慘白，在看見凌暮歌匆匆遠去后，她已經知道自己可能出不去，但還要學規矩，甚至這王秀蓉還想要自己一直被關在府中，這是她沒想到的。自己居然被反將了一軍。

所以，一向不管內宅事的父親，已經對自己有意見了嗎？

“不知二夫人何時能允許歆兒出府？”心知自己說什麼都會被反駁，凌雲歆壓下不安，索性直截了當詢問。

王氏猶豫片刻，她暗道這丫頭片子抓問題抓得好，自己不可能一直不鬆口，只要說了不讓她出府，凌雲歆立刻肯定告去凌暮歌甚至老爺那裏去了。

“不若同姐姐一起學規矩，學好了再出府，想來能得嬤嬤稱讚，父親就不會再有意見了。”見母親想不出話，凌雲妗對着嬤嬤行了一禮，柔聲開口。

凌雲歆看了一眼凌雲妗身旁的教導嬤嬤，一板一眼，倒不像是會徇私的，就連凌雲妗的臉上，也浸出些許香汗，雖然可能嚴苛了些，但總比被王氏刁難遙遙無期好。

這般想着，凌雲歆勉強露出一抹笑意，同意下來。

凌暮歌回府時，清枝便站在門口，滿臉焦急，見到她便迎了上來，“小姐，您快去救救四小姐吧。”

“這是怎麼了？”看見清枝這個模樣，凌暮歌心下已經瞭然，凌雲歆是真被留在了府里。

清枝將白日裏發生的一切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還不忘催促，一邊催促一邊拉着便拉凌暮歌的袖子往裏走，“小姐，咱們快去救救四小姐吧。”

凌暮歌面色微凝，卻忍下性子沒有說話，只是淡淡抽回自己的袖子。得知凌雲歆在幽蘭院學規矩，眼底有微微的詫異。沒想到凌雲妗這麼有手段，居然真的把人變相禁足，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清枝沒被這樣冷漠對待過，有些發愣，“小姐……”

凌暮歌微緩了聲氣，“能有宮裏的嬤嬤教規矩，是歆兒的福氣，二夫人這也是為她好，歆兒答應下來，也是知道其中的好處。”

頓了頓，凌暮歌話鋒一轉，“你是我的丫鬟，歆兒若是真的不想學規矩，翡翠自然會來求我，何必要讓你來生事。”

凌暮歌眸中頗有幾分不忍，卻還是拂袖率先離開。

清漪還未跟上去，就被清枝拉住，兩人在後面越走越慢，凌暮歌似是沒有注意兩人，半點不曾回頭。

“清漪，是不是你出去時，對着小姐說我的壞話了？”

清漪不會掩藏情緒，此時跺了跺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咱們小姐對你這樣好，你到底為什麼要背叛小姐？”

聞言，清枝心中一咯噔：小姐這是發現自己投靠了四小姐？m.

細想方才小姐的神情，並沒有想像中對她的凌厲，應當還不知情才是。

“清漪，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背叛小姐啊，咱們可是一起進府，進來便伺候小姐左右的。”清枝斂了神色，佯裝生氣，說話義正言辭，“我你難道都不了解了嗎？你當我是什麼人”

若不是凌暮歌提過醒，清漪就真的信以為真了。

“可是……”清漪故作遲疑，支支吾吾沒有說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我真的做錯了什麼，惹得小姐不喜，總要讓我死得明白吧？”清枝說著，語氣急促起來，眸中升起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