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凌暮歌的決定
“祖母，那個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楊氏對於凌暮歌這句話並沒有多大觸動，在她看來，能用一個孩子換來太師府，很值。
“祖母可否信我，即便這件事翻出來，父親和太師府也不會有事。”
楊氏閉着眼睛，顯然不相信她。
“祖母，我已經決定，要選擇一位皇子輔佐。”凌暮歌壓低了聲音。
楊氏驀然睜開渾濁的雙眸，震驚中帶着一絲歡喜。
整個太師府的子女中，凌暮歌的身份是最貴重也是最不怕被人詬病的，偏生她素來不貪戀權勢也沒有絲毫的危機意識。
再有凌雲妗雖是庶女卻也是個聰慧之人，懂得一榮俱榮。故而楊氏沒有橫加干預。
“所以祖母，信孫女，好嗎？”
“祖母知你是個有主意的，你既然要插手到底，祖母不會再管，”想起要入宮選秀的凌雲妗，楊氏還是多了一句，“你若是決定了，你二姐那裏，還是要同她說清楚，你們都是太師府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莫要因此生了嫌隙。”
“是，孫女不會拿太師府開玩笑。”凌暮歌微微低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眸中暗色。
見狀，楊氏也只能輕嘆一聲，算是妥協下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凌暮歌便從借口照顧柳絲絲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凌暮歌一直沉默不語，似是在思考什麼。
清漪見她不吭聲，只以為是不開心，思索着找些有趣的事情，幾日後的花燈會適時跳進了腦海，“小姐，過幾日便是七月初七，屆時整個京城都會有花燈會，各處的青年才俊都會出來，還有好多好玩和好吃的，小姐您可要去看看？”
凌暮歌從選儲君的沉思中出來，她竟有些忘了，花燈會是那對姦夫淫婦對自己設下陷阱的第一步。
“你這樣子，是想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吧？”
見被戳穿，清漪依舊笑彎了眼眸，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小姐不是說，要賺錢給清漪買吃的嘛。”
“好，屆時帶你一起出去。”
“是，奴婢多謝小姐。”清漪歡喜得像個小孩子，開心地蹦躂起來。
清梧院裏，清枝將事情交代下來，便偷懶去了。
“清泠姐姐，咱們這是被帶來當替死鬼的呀。”清枝走之後，春桃才敢小聲叫苦，方才清枝已經說清楚了，這個孩子極有可能保不住。
“別怕，昨天清枝姐姐不也是被懷疑下毒，可小姐保了她。只要我們盡心儘力把柳姨娘保護好，大不了辛苦一些，小姐不會不管我們的。”清泠露出兩顆虎牙，示意不必擔心。
“是啊，咱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小姐又是嫡女，咱們不怕。”春蘭也在一旁打氣。春桃猶豫着，看着清泠滿臉寫着單純，還是勉強點頭，算信了兩人的話。
見兩人心神安定下來，清泠走進了柳絲絲的房間，打量這人片刻，清泠已經看出她是個練家子。
清泠的長相屬於甜美的，只要眸中不流露殺意，隨意一笑在旁人看來都是沒有攻擊力的，這也是她最好的武器。
“奴婢清泠見過柳姨娘。”清泠行了一禮，身後兩人也依次做了介紹。
柳絲絲在看見清泠時，心中已經開始猜測，這人是否是凌暮歌安排的人。
“不知三小姐在哪裏？”
“小姐和清漪出去辦事，姨娘若是有需要，告知奴婢即可，若奴婢拿不定主意，便去詢問清枝，定不會短了姨娘用度。”清泠笑着說道，聲音很是悅耳，倒也不至於令人生厭。
既然幫了自己，柳絲絲相信，凌暮歌不會放任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所以，這是凌暮歌安排的人。
“無事，接下來幾個月便有勞三位費心了。”
清泠已經有過一次潛伏經歷，做這些也算得心應手，不會因為肢體僵硬被人發現端倪。
短短几天，清泠已經很是熟練。清枝也一反常態沒有為難新人。顯然，凌暮歌上次的話讓她還心有餘悸，不敢輕舉妄動。
這日，凌雲歆來了清梧院。
“姐姐，近來……”凌雲歆悄悄指了指隔壁的房間，“可安好？”
凌暮歌頷首，“交給了新來的幾個丫頭，我也很是省心。”
見清枝所言非虛，凌雲歆故作擔憂，“姐姐，你是真的不打算管柳姨娘嗎？”
眸中劃過一絲冷凝，凌暮歌淡漠抬眸，悠悠開口，“正是外來的人，才最怕死，做事也會更認真些。”
凌雲歆臉色微僵，一時沒有吭聲。
“四妹，自柳姨娘過來后，你便再沒過來，此番可是有什麼事情？”明日就是七夕，她可不信凌雲歆會坐以待斃。
果然，凌雲歆遲疑着，將袖中荷包拿出來，“姐姐，歆兒瞧着姐姐的香囊已經舊了，所以這幾日連夜趕工，親手綉了一個，姐姐可不要嫌棄。”凌雲歆抬眸，滿臉真誠，讓人捨不得拒絕。
凌暮歌故作驚喜接過了香囊，當場就系在腰間。
“對了，明日便是七夕節，聽聞可以放花燈給親友祈願，歆兒便想去試試，不知姐姐可否應允。”
“這件事，你應該詢問二夫人，她終究是平妻，該有的尊重我不能不給。”凌暮歌故作為難。
凌雲歆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淡無光，“可是姐姐，歆兒同二夫人的關係並不好，只怕她不會輕易鬆口……”
凌暮歌遲疑片刻，道：“這樣吧，我同你一起去見二夫人。明日你只管出府便是。”
凌雲歆登時露出歡喜。
直到第二日下午，凌暮歌也沒有等到凌雲歆開口相邀。此時她才想起，凌雲歆在前世時也不曾邀她一起。
那麼，就是早早出去守株待兔了？
“小姐，咱們什麼時候出去呀？”清漪從早等到現在，已經躍躍欲試，清枝也知道今日是七夕，卻罕見地沒有嚷着要出門，只是說著想要休息，凌暮歌也允了。
“現在。”
見清漪愣在原地，凌暮歌笑着，“怎麼還愣着，不想出去了？”
“是。”清漪很快拿出幾身衣服，“小姐想穿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