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顧羽笙的追隨（一）
沐千塵眸中劃過笑意，替凌暮歌將鬢髮捋到耳後，“他不可能在幕後。”
溫墨澤雖嚷着遠離朝堂，內心依然嚮往平南王在戰場廝殺的熱血模樣。
更何況，沐千塵如今已是太子，溫墨澤作為左膀右臂，一定會承襲他父親的王位，顯露於眾人視野。
“若是平南王蘇醒，也可以教導他如何領兵打仗。”
“他傷得不嚴重？”從加急的消息來看，凌暮歌以為平南王已經危在旦夕。
“那一刀沒刺中要害，只是平南王的舊疾被引發，即便是蘇醒，也沒法領兵。”
聞言，凌暮歌心下鬆了口氣，也頓時明白，沐千塵方才，為何一直都沒有多少擔憂。
這樣一來，即便溫墨澤沒有經驗，有平南王坐鎮當軍師，也不至於吃敗仗。
凌暮歌心中隱隱擔憂，楊溫瑜如今人在北璃，兩國開戰在即，他的處境必定十分艱難。
北璃民風彪悍，對東凜人抱有強烈的敵意，她的人有紮根過去，但消息卻不見有傳回。
看出凌暮歌的顧慮，沐千塵開口安慰，“大哥眼下如今在南煙公主府中，大哥暫時不會有事。”
凌暮歌微微蹙眉，她沒想到，大哥居然和北璃皇室扯到了一起。
清亭閣有那邊的人手，想來沐千塵花了不少心思。
“你早就知道？”愣了愣，凌暮歌回過神來，作勢便要打他。知道還不告訴她，害她擔心這麼久。
“大哥幾日前通過琉光傳的消息，我也是今早才知道。”
琉光殿這次的消息傳來時，凌暮歌因為夜裏太勞累沒有起身，沐千塵便幫她處理了。
兩人的勢力雖然沒有融合，卻已經是夫妻二人共同掌管。
沐千塵握住她的手，“北璃的面上風平浪靜，都說九皇子掌控了朝堂，其實不是。”
“這位南煙公主，是什麼來頭？”凌暮歌抓住了重點。
“南煙公主，是北璃皇帝最小的妹妹，有巾幗不讓鬚眉之色，有兵權也有威望，只是她雖然手握兵權，卻不喜戰爭。”
“原本一直支持九皇子，如今大哥挑起她的心思，巴爾思現在想和西瓏夾擊東凜，顯然沒了着落。”
聞言，凌暮歌挑了挑眉，沒想到，大哥的舊友，竟然是北璃公主。
“有大哥和墨澤在，北璃暫時不會大舉進攻。”若是真敢正面開戰，也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腹背受敵了。
凌暮歌點頭，還要說話，便有下人稟報，顧羽笙過來了。
見狀，沐千塵去書房處理公務，將地方留給兩人。
“他走了？”
顧羽笙匆匆找過來，第一句便是溫墨澤。
凌暮歌點頭，“時間緊迫，拿到聖旨他便動身了，便沒來得及同你說。”
“離開多久了？”顧羽笙匆匆坐下。
凌暮歌抬眸，緩緩出聲，“一炷香前便騎快馬離開，你現下，趕不上送他一程。”
顧羽笙的眸子黯淡下來，端着茶杯，卻有些心不在焉。
坐了須臾，顧羽笙便轉身告辭了。
看着她的背影，凌暮歌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終是化作堅定，轉身回了藥房，一待便是兩個時辰。
這是沐千塵為她單獨辟了兩間屋子，供她囤放草藥和製藥。
再次出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無盡的黑夜。
顧府。
一個身影潛入了主卧。房中睡着一位美麗大方的婦人，睡顏安靜而詳和。顧父在與沐千塵秉燭夜談，還不曾回來。
女子看着那姣好的睡顏良久，對着婦人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
母親，對不起，笙兒……要走了。
顧羽笙剛起身要從窗戶離開，床邊傳來一個聲音：“這就走了嗎？連一句再見，也不肯親口對娘說。”
這樣晚了，母親還沒睡？
“母親。”顧羽笙回頭，母親沒有睡，此刻坐在床邊，面色沉靜地看着她。仟仟尛哾
“過來坐吧。”
顧羽笙沒有動作，顧夫人淡淡笑道：“娘會讓你走，只是，走之前，能不能和為娘再說會話。”
聞言，顧羽笙沒再猶豫，在上官婉身邊坐了下來，帶了些許愧疚：“母親，笙兒很抱歉，終究還是沒能遂您和父親的意思。”無拘無束，安樂一生。
“沒事，沒事……”顧夫人輕輕吸了口氣，握着她的手，“你父親提到那小子離開，你後腳便跟着出府。”
“我就知道，攔不住你。”
“您和父親……早就知道了？”顧羽笙眸中帶着驚訝。
她以為，這件事，看出來的人不多。
“你獨自行俠仗義，做父母的自然擔憂，你在外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
聞言，顧羽笙眸中積聚已久的淚水滴落下來，“娘，對不起……”
“好孩子，你去吧。”
“爹那裏……”
“他知道，還讓我叮囑你，離開之前，去逸王府的書房一趟。”
……
溫墨澤日夜兼程趕到了北境，手中一道聖旨，便有一校尉領他去平南王的營帳。
“北璃軍進犯了嗎？”
“昨夜，北璃軍偷襲，但屬下等聽從元帥號令，已經擊退敵軍。他們發現我們早有準備，現在便不敢輕舉妄動，雙方還在膠着。”
“元帥號令？”溫墨澤原本着急的心情，驟然凝固，“他不是重傷昏迷嗎？”
“元帥昨日就已經醒了，只是說話行動困難，舊疾複發，沒辦法行軍打仗，這才向朝廷請旨，派一名將軍過來領兵。”校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元帥，陛下派了人過來。”校尉領他進了營帳。
溫震南正盯着一旁的地圖沉思，聽見朝廷來人，登時艱難地掀開被褥。
“有傷在身就不要折騰了，躺着吧。”聽見熟悉而帶着些許不自然的聲音，溫震南抬頭，看見了溫墨澤，驚訝之餘，臉色驟然冷下來，“這是戰場，你來做什麼？年紀不大，居然還學會假傳聖旨了？”
“張校尉，派兩個士兵，把他送回都城去。”
溫墨澤把聖旨拿了出來，“誰說我假傳聖旨？我可是奉陛下和太子的命令，前來接管溫家軍。”
……
一旁的幾名將軍，看着溫震南的臉色，不由得低下頭掩飾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