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覆田勸農使
“覆田勸農使？這是什麼職位？”
接到李瑁的詔書，李琰也是滿頭霧水，茫然地看着聖旨上的這五個字，不解地抬頭問道。
晁逸海輕聲笑道：“這當然是件好事了，自先帝起，有感於天下豪強隱瞞土地之弊端，於是想重新清查一下大唐的耕地，只是不想先帝早亡，這件事便一直耽擱下來，聖人很久前便想到了這件事情，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聖人不想交於不信任的人手中，於是便想到了王爺你，這不，這件事便交到你手上。”
自己沒聽錯吧？
李琰一下便懵住了，狗屁的覆田勸農使，說白了不就是讓自己扮演壞蛋去嗎。
哦，這查出豪強私藏的土地了，這地是歸國家管，可是這人卻是自己得罪的，雖說人家明面不敢拿自己如何，可是誰知道背後會使什麼絆子，隨隨便便再找一個像李白那樣的刺客，說不定小命都保不住。
想到這，李琰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忙拒絕道：“皇兄實在是過於抬愛了，本王吞地還差不多，哪裏會查地？再說這種事得把全國跑個遍，本王哪有那閑功夫，這件事還是算了。”
似乎早就料到李琰會拒絕，晁逸海笑道：“王爺過謙了，這件事也不是奴婢能說得算的，聖人的旨意都下了，你還是應了吧。”
“旨意下了，大不了再改唄，再說朝中那麼多的大臣，派誰去不行？偏要派本王去？這件事說什麼也不行。”
晁逸海笑容一收，無奈道：“王爺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件事聖人要是能派別人出去，還能委屈你嗎？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可是得罪人的事情，看看滿朝文武，似乎除了王爺不怕得罪人，別人哪敢。”
“聽這話，敢情皇兄是拿本王當槍使了？”李琰眼睛一瞪：“那就更不去了。”
“王爺，聖人可是還說了，這查出來的土地，可以分一成給你。”
一成？
李琰雖不知道全國上上下下瞞着的私地有多少，但這個數絕對不會是少數，以大唐如今登記在冊的土地算，沒被登記的土地最少也得在一億畝左右，若是一成的話就是一千萬畝……
想想這個數字，李琰似乎覺得得罪人也沒那麼可怕了。
猶豫了一下，李琰輕咳一聲，輕聲道：“其實本王仔細想了想，畢竟這件事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朝中大臣雖多，但個個瞻前顧後，一到用他們的時候，全都推三阻四的，這件事只好本王勉為其難的去辦了，只是……”
頓了頓，李琰輕聲道：“只是這個分成太少了，能不能跟皇兄商量一下，給本王三成？”
“三成……是不是太多了些。”晁逸海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似乎早料到李琰會討價還價。
“兩成，兩成不能再少了。”李琰伸出兩根手指，低聲道：“你要是做不了主，那本王現在就去找皇兄去。”
看到李琰轉身就要走，晁逸海連忙拉住李琰的袖子，低聲道：“兩成就兩成，不過聖人可是交待了，王爺此行一定要從嚴、從快、從細查辦才是。”
“等等。”李琰似乎反應過來什麼，不解道：“皇兄讓本王去查案，可是這人手呢？總不能讓本王老哥一個自己去吧。”
“那當然不會。”晁逸海連忙搖頭，笑道：“聖人令左武衛分出一千人交與王爺調遣，另外成立‘輯田司’，掛在戶部下，至於裏面的人有誰，全由王爺做主。”
咦？
李琰一聽，眼睛一亮，輕聲問道：“那這輯田司最高為幾品官？”
“四品下。”
李琰又是一驚，這個四品下已經跟六部的侍郎一個品級，看來李瑁也知道這次得罪人太多，所以先給自己一堆甜頭嘗嘗。
想來想去，看來這件事是跑不了自己了。
李琰點了點頭，問道：“那皇兄可曾說何時開始？”
“當然是越快越好，聖人已有手諭，輯田司一切開銷全由戶部承擔，王爺只需找點能用之人就好。”
“說得輕鬆。”李琰瞪了他一眼，幽幽道：“還不是一個得罪人的差事，好了好了，你回去告訴皇兄，就說這件事本王應下了，不過讓他千萬別忘了那兩成的好處，本王每查出一處，便要一處的好處，記住了。”
見李琰滿口答應下來，辦完事的晁逸海也是輕鬆了許多，等回到大明宮見到李瑁之後，自己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跟李瑁說了一遍，聽過之後李瑁也鬆了口氣，感慨道：“朕還以為御弟會獅子大開口，看他只要兩成倒也不是那麼貪財。”
“難道聖人忘了，晉王可是說查出一處就要一處的好處。”晁逸海低聲提醒道：“說白了，就是他對聖人能不能實現承諾還有疑惑，要是什麼都拿不到，怕是晉王就撂挑子不幹了。”
李瑁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差點被他給糊弄過去，沒關係，只要他敢收，朕就敢給，兩成的土地換大唐江山永固……換得值。”
李瑁覺得這筆買賣很划算，李琰也沒覺得自己虧了多少。
自己當然知道李瑁是拿自己當槍使，可這樣一來，自己在李瑁心中的地位是不是也安全了許多？
也就是說，李瑁之所以用自己，是想讓自己去得罪人。
而現在的自己怕的不是得罪人，而是李瑁對自己想了殺心，既然能安撫他，那自己當然願意去做。
可是該從何處開始，卻成了李琰此時最大的難題。
想來想去，自己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似乎連大唐有多少土地都不知道，又怎麼能預估到會有多少被隱瞞的良田呢？
趁着今天的詩會已經結束，李琰帶着郭瑛直奔戶部，剛到戶部的衙門外，李琰居然被人給認了出來。
“喲，晉王殿下駕下，下官有失遠迎，還請王爺赦罪。”
“你……認識本王？”李琰搭眼一瞧，這人一看便是個官油子，堆得滿臉的笑容，故意顯得跟自己有多麼的親近，實際上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
那人連忙點了點頭，訕笑道：“下官倉部主事曾萬年，那天在詩會上曾見過王爺一面，當時人多，王爺沒瞧見下官。”
“哦，原來如此。”李琰點了點頭，自己雖然不喜歡，但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總算能省下許多麻煩事。
李琰一擺手，好奇地問道：“曾主事是吧，本王來戶部是想調查一下大唐土地的數目，本王該去找誰？”
“戶部主事師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