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斷掉的後路
“這些都是給晉王送禮的人？”
李瑁翻着手中薄薄的三張紙，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晁逸海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些都是奴婢親眼看到，並且抄錄下來的。”
“嗯，朕明白了。”李瑁把紙合上，幽幽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沒看出來，原來朝臣之中，還有這麼多人心向著晉王，看來是朕大意了。”
“聖人，奴婢以為，其實並不用理會這些朝臣，他們若是有膽跟聖人作對，就不會在奴婢送完賀禮之後才現身，不過就是些牆頭草的角色，起不到什麼作用。”
“話雖如此，可卻也不得不防呀。”李瑁搖了搖頭，突然問道：“對了，楊中書可去祝賀？”
晁逸海點了點頭：“奴婢去的時候，只有楊中書與楊侍郎在。”
“原來如此，朕知道了。”李瑁緩緩點了點頭，再也沒發一言，反倒是把那幾張紙拿了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接着冷哼一聲，刷刷幾下便撕得粉碎。
隔天上朝時，殿中的朝臣們似乎精神多有不足，趁着聖人還沒有來到時，大家閑聊着昨天在晉王府發生的事情，言語之中，對李琰似乎多有失望之意，倒是最前排的楊玄琰聽到，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不一會，李瑁便從後殿走了過來，登上龍椅之後照例是問訊可有本奏，就在這時，楊玄琰直接走了出來，沉聲道：“臣有本奏。”
“楊中書有何奏摺，快快念來。”
楊玄琰沉聲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從聖人登基至今已有半年時間，而後宮卻始終沒有坐鎮之人，眼下剛好晉王將東宮騰了出來，聖人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大婚之事？也好早立太子。”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就連李瑁似乎也沒料到楊玄琰居然勸自己大婚。
可問題是，自己已經答應過玉奴要立她為皇后，而此時她還是晉王妃，除非自己現在就殺了李琰，否則這件事根本沒法辦成。
看着楊玄琰堅毅的目光，李瑁一時拿不定這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李琰跟他商量過的主意。
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那是不是說楊玄琰已經跟李琰站在一起了？
自己只是讓楊玉環假裝一下，可沒真讓楊家去幫李琰。
猶豫了一下，李瑁輕聲道：“這件事到是不急。”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聖人今年已過二十，若是再不大婚，讓百姓如何去想？讓百官如何去想？”楊玄琰步步緊逼道。
“這……”看來自己只有對不起玉奴了。
李瑁有些疲憊道：“楊中書說得有理，既然如此，那便麻煩楊中書替朕準備皇后的人選，若是可以……朕會在三個月內大婚。”
三個月內大婚，這可是李瑁在朝堂之上親口所言。
哪怕待在深宅之中，楊玉環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更何況楊銘煊這幾天正住在芙蓉園中，一付樂不思蜀的樣子，自然把外面這些消息告訴給了她。
看來阿爺還是動手了。
楊玉環心裏明白，這是阿爺在逼自己進行選擇，他是在逼自己選擇李琰，而不是心心念的皇后之位。
可李琰真的是自己的良配嗎？
楊玉環突然想到這幾天在府中飲酒作樂的李琰，心裏頓時有些厭煩，這樣的男人哪裏能比得上氣質超眾的李瑁，跟這種窩囊的人過一輩子，自己倒寧願去死。
就在楊玉環心事重重地望着湖面時，楊銘煊好奇問道：“三姐，你怎麼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呀？哦，某明白了，是不是這些日子王爺沉迷於酒色，不太願意理你？你也是的，你可是晉王妃，若是連府中這些事都擺弄不過來，又怎麼能壓得住姐夫？某要是你……”
“住嘴。”楊玉環瞪了他一眼，不耐煩道：“這裏沒你事了，奴想靜一靜，你先走吧。”
看到楊玉環一臉嫌棄的樣子，楊銘煊討了個沒趣，只好訕訕地走掉了。
不光是把他給趕走了，楊玉環連身邊的丫鬟也都趕到了遠處，自己則沿着湖邊的小道慢慢地閑逛着，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自己想過了無數種可能，卻沒有一種可能能幫自己成為皇后的。
走着走着，楊玉環便來到了湖邊的碼頭，自己信步而上，來到了碼頭的邊緣，往着腳下清清的湖水，心裏所有的委屈通通涌了上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笑道：“這湖水雖沒有一丈深，但淹死個人還是很容易的，玉奴若是覺得待在這晉王府太委屈，不如就這麼跳下去。”
楊玉環扭頭一看，居然是李琰嬉皮笑臉地走了過來，到了她身邊站定，伸頭往湖裏看了一眼，笑道：“不過本王倒勸你還是不要跳湖，聽說淹死的人都很難看的。”
“誰說奴要跳湖？”楊玉環沒好氣地瞪了李琰一眼，身體誠實地往後退了幾步，嘲諷道：“王爺不去縱情於酒色，為何偏偏來到這裏？該不會是也想跳下去吧？”
“本王為何要跳？”李琰笑道：“本王坐擁如此美麗的庭院，且嬌妻如雲，人生得意自然要好好享受才是，不過……”
頓了頓，李琰神秘地笑道：“本王似乎知道玉奴為何這般心事重重。”
“呃？”楊玉環心裏咯噔一下，反問道：“為何？”
“依本王看，大概是因為皇兄要大婚之事，玉奴覺得新娘不是你，所以才黯然傷神。”
“胡說，你這是在胡說。”楊玉環努力分辨着，可是連自己都能覺察出言語中底氣不足。
李琰笑道：“本王有沒有在胡說，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不過如果玉奴想……本王到可以成全你。”
“真的？”楊玉環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接着便反應過來，自己着了李琰的道，冷笑道：“奴都說了，沒有。”
“那好，既然玉奴不想聽，那本王不說就是，你繼續待在這裏，本王可要好好享受人生去了。”
“慢着。”看到李琰要走，楊玉環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低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簡單。”李琰臉上閃過一絲難過，幽幽道：“咱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