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佈局
“奇迹號”調整姿態，順利着陸在跑道上。一旁待命的救護車迅速開到舷梯旁，幾名醫護人員小跑登機，不一會埃克被抬了下來，看起來意識還算清醒。
愛德華茲空軍基地附近道路都已經管制，但聞訊趕來的媒體記者，以及埃克的狂熱支持者，依然擠滿了管控區外的道路。隨後兩架直升機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人群躁動了起來！喊叫聲、禱告聲伴隨着快門聲。醫療小組評估了埃克的狀態，與本人溝通后，決定直接前往洛杉磯的醫院接受全面檢查。
關於飛船突然提前降落的原因已經有多個版本的傳聞。一說埃克因為飲酒過度在太空中產生不適反應所以提前降落。當然也有“藍岸”的反對者認為這就是一場炒作與作秀，是埃克的慣用手段。不過機械故障還是傳播最多的版本。因為有記者拍到機身似乎有一些損傷。
一天過去了，只有一些很官方的通告信息公佈，埃克本人也並沒有露面。醫院外聚集着大量的記者、粉絲與反對者。小規模的衝突不斷，警方不得不出動大量警力維持秩序。人們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埃克究竟傷得有多重上了。有些小道媒體甚至信誓旦旦的表示，埃克已經變成了植物人！
不過就在稍晚些時候埃克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公佈了一段視頻向大家報平安。視頻中他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並表示自己剛接受了一場小手術，稍加休養就能重回大家的視野。當然質疑聲依然不斷，有人找出了一些細節認為這視頻是間接而成，還有替身說。甚至最離譜的人翻出了“藍岸”的高度人工智能計劃，認為視頻中出現的埃克是個機械人罷了。這一論調在一周后埃克回到三藩市的總部，出現在公眾視野中后仍沒有間斷。因為人們發現，為數不多的幾次露面中，埃克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激情與活力，變得沉穩謹慎起來。
飛船落地之後，埃克腦部受到撞擊加上高過載下的缺氧，出現了挫傷以及輕微顱內出血。經過分子級微創手術過後很快恢復了健康。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埃克就開始着手調查飛船事故的原因。但那顆失控衛星在碰撞后便墜毀了，所有線索都戛然而止。沒人知道它為什麼會突然闖入預定軌道，並在奇迹號規避后，再度恢復動力沖向飛船，最終導致了碰撞的發生。
這一切讓他聯想起不久之前，中方牽頭的世界科技公司線上會議，瀚海集團提到近期接二連三發生的莫名事故，背後都有人工智能的影子。他立馬讓秘書聯繫瀚海集團，打算向余銳諮詢更多信息。
大洋彼岸的中國，余銳也已經出院回到了公司正常工作。事故的調查始終沒有進展，警隊那邊沒有更新太多的案件信息。估計和當初預料的一樣又將不了了之。而余途，經歷了父親的事故后，多少有些小心翼翼。不再開着自己的超跑出門瞎嘚瑟，反而是找了公司的司機負責每天的接送出行。想着這些師傅的車技總比自己好，萬一遇到點什麼意外還有迴旋的餘地。單獨出門也總是帶着十二分的警惕。反倒是老爺子，出了這檔子事後像沒事人一樣，照常工作、生活、也沒有加強身邊的安保級別。
余途忍不住提醒老爹要重視安全！沒想到他爹卻回他：“真要弄死我，車禍時候就不會給機會。就像你說的，沒什麼理由就直接對我下手。可能只是一次警告吧”余途想着父親的話也有道理，再聯想到那天晚上天台上的對話，未來不知道還要經歷多少兇險，心情多少有些沮喪。整天公司和家兩點一線。
這幾天悶在辦公室也算對公司近況有了些了解。不過有什麼重要會議啥的也就旁聽旁聽完全沒有存在感。雖然自己本來就對接手集團沒什麼興趣，但作為集團未來最有可能的接班人，卻絲毫沒有存在感。這讓余途有些不能接受。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秘書打電話來說讓他下午一起參加一個跨國會議。現在就去余總辦公室準備下。這種跨國視頻會議，余途也參加過幾次，無非是老爹覺得他有留學背景，能懂西方思維，溝通比較順暢，實際參與度也十分有限。
余途沒沒好氣的來到了父親的辦公室，一屁股做在了父親對面。余銳則淡定的看着鼓搗着秘書為一會開會準備的vr眼鏡。沉默了一會還是余途先忍不住開了口。
“叫我來也不說話，到底開啥會？”
“開會還有會，先說說你最近都在忙啥？”
“還能忙啥，你又沒給我派活，開開會聽聽報告唄。”
“怎麼了，覺得讓你這個博士生回公司掛職屈才了？反正你對公司產業沒興趣，掛個名出去玩玩不瀟洒嗎？”
余途聽出了老爸話了反諷的意思，沒好氣的回到：“我對瀚海的產業是沒興趣，但也不意味着我要做個紈絝子弟吧。要不你投我好了，我自己創業做我想做的事去！”
“呵，你還創業能幹啥，開個心理諮詢室，給人做心理輔導？還是註冊個工作室寫書？就這，還要我給你啟動資金？你少買輛跑車，少出幾次海都能省出來！”
“照你之前的說法，人類都要滅亡了，就許你當救世主？！我就混吃等死？！”
余銳自然知道自己兒子心中的想法，眼看調侃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切入主題。“
“行了，你要真有心那就給你點事做做，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我曾想讓其他國家的科技巨頭聯合，共享前沿技術數據與成果嗎？”
“當然記得啊！”此時，余途突然想起了這段時間藍岸的創始人埃克，太空旅行遭遇變故的新聞。由於披露的信息太少，反而引起了大眾廣泛的猜測。自己也曾搜索過相關報道，並與父親遭遇的事故聯繫起來過。
“所以今天和我們開會的是埃克？！”
“算你有點小聰明。埃克前段時間的太空旅行出現了意外，雖然沒有公佈具體原因。但我估計也是樁無頭案。埃克應該也是聯想到之前我和他提過我們科研團隊的意外，所以這次才主動聯繫我的。”
“那我能做點什麼？”
“還是我之前的想法，“藍岸”是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他們一旦同意共享情報與數據，業界應該會很快達成共識。我想你負責溝通接洽，掌握研究調查的主動權。”
“以人家公司的實力，憑啥讓我們主導？”余途知道他爸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是不會提出讓自己負責這個方案的，他現在就想知道他父親的殺手鐧是什麼。
“我知道它發生事故的真正原因。“奇迹號”與一顆失控衛星出現碰擦，而那顆失控衛星接受到的指令是從普度大學的超級計算機實驗室里發出的。”
“我知道你想問我怎麼會知道！因為在之前一連串的怪事發生之後，我就針對全球智能計算機發出的信號設立了跟蹤分析網。這個就是我們公司一顆通訊衛星截獲並報警的。”
雖然余途知道父親一定有所準備，但如此高效的佈置以及反擊還是有些出乎意料。“可是你又怎麼判斷你建立的這套跟蹤系統沒有被控制呢？”
“這跟你講就太深咯。我建立樂不同環節間的監督系統，有些重要節點安排了人工監管。我相信我們看不見的對手應該還遠不到可以控制所有智能網絡系統的地步，要是這樣他們早就攤牌了。”
“我會在適當的時機向埃克透露這個情報，並以幫助他繼續深入調查幕後黑手為條件獲取這次科技聯盟的主導權。有了藍岸這一票，我們應該就十拿九穩了。”
余途的心不禁一沉。他驚嘆於父親縝密的心思與佈置。包括對這次事件的謀划，他背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想以此為契機，超越一切競爭對手，成為世界科技企業的寡頭嗎？
余銳望着眼前陷入沉默的兒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放下了手裏的vr眼鏡對余途說道“風險與機遇是並存的。你所面臨的危機可能是上天給你帶來的巨大機遇，所以我們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