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13章
“郭泗芳呢?”
“郭泗芳……”
趙玉珠在大殿尋找一圈不見人,又去院子裏搜尋。
趙玉珠沒忘記,上一世郭泗芳就是死在毒蛇事件里,原本她即將逃出生天,見薛妖被毒蛇圍攻,義無反顧飛撲上去。
替薛妖擋住了一條從後背飛來的毒蛇,而她自己命喪當場。
這成了薛妖深埋心底一輩子的內疚。
與上一世迥異的是,這場浩劫提前一年到來,作惡者也變成了韃靼使團,而非上一世的瓦剌使團。
這些變數,打得趙玉珠措手不及,完全無法提前做準備。
~
“師兄,你在哪呀?”
郭泗芳被逃命的人群擠散后,遊盪在園子裏盲目地尋找薛妖,卻哪哪都尋不到。
郭泗芳又想起了趙玉珠,那個明明瞧不起師兄,卻偏要與師兄定親的大壞蛋。
突然,郭泗芳麵皮一抖:“趙玉珠不會已經死了吧?”
逃出大殿時,她親眼看到錦衣衛副千戶谷中昌一掌打飛了趙玉珠,那樣凌厲狠辣的一掌,尋常少女必然脊骨碎裂。
趙玉珠大概率死了。
“不……”郭泗芳眼淚突然綳不住了。
她就這麼死了,豈非有人要造謠師兄克妻?
連還未拜堂的未婚妻都克的那種!
郭泗芳掉的眼淚更大顆了,心疼的。
“趙玉珠,你太壞了!”郭泗芳一個跺腳。
突然,石頭下竄出一條巴掌長的小綠蛇。
“啊……”郭泗芳一聲尖叫,隨後被這條小綠蛇堵在了假山後,她手中劍一通亂舞,嘴裏呲哇亂叫,居然嚇走了小綠蛇。
郭泗芳不知道的是,這條小綠蛇正在冬眠,被她一個跺腳驚擾了才眺出來示威的,見嚇不走張牙舞爪的她,又逃走了。
郭泗芳甚至不知道,這條小綠蛇無毒,乃尋常園林品種。
經此一嚇,郭泗芳小心肝亂顫。
再想起大殿裏駭人的黑毒蛇,郭泗芳一下子面色慘白起來,身子也抖得厲害。
“師兄,你在哪,我好怕……”郭泗芳沒出息地哭了。
“你見到郭泗芳了嗎?”
“你見到郭泗芳了嗎?”
正顫抖啜泣時,隱隱聽見有人在呼喊她。郭泗芳提着劍戰戰兢兢拐過假山,就見早該殞命在大殿的趙玉珠,居然活着現身在了花園裏。
只見趙玉珠一身綠衣逆光而來,手提寒光閃閃的長劍,像守護人間的仙女。
一條條毒蛇殞命在她劍下,蛇頭精準地對半劈開。
她在九曲長廊上,一路奔走,一路救人。
廣袖都帶着勁風。
頭上兩條綠色髮帶迎風翻飛。
趙玉珠整個人英氣逼人,聖潔如雪山上的白光。
像是郭泗芳從不曾認識過、需要仰視的天宮聖女。
“她真的是趙玉珠嗎?”
這種感覺,郭泗芳幾個時辰前已經有過了。那會子,她險些毀容在副千戶妹妹谷芍藥劍下,是趙玉珠飛身而出救下她。
眼下,郭泗芳又親眼見到——
仙女似的趙玉珠奔走在抱頭鼠竄的紛亂人群中,一路快狠准地斬蛇,一路心急如焚地問被救之人:“你見到通判家的小姐,郭泗芳了嗎?”
偶有一個少女反問:“郭泗芳天天找你茬,你還尋她作甚?”
趙玉珠不解釋,只鍥而不捨地追問下一人。
“趙玉珠,我在這……”
郭泗芳突然崩潰大哭。
原來,一條粗長的黑毒蛇不知從何處竄出來,向郭泗芳發起了攻擊,把她嚇哭了。
“走開,走開!”郭泗芳手中的劍如同擺設,只會胡亂飛舞,壓根不敢去殺。
幸虧趙玉珠及時擲出長劍,鋒利的劍頭精準地穿過蛇頭,死死插-進泥土裏。
跑近了,趙玉珠意外發現,郭泗芳面色慘白如紙,她嘴唇一個勁發顫不說,手裏握着的劍也抖得不像話,劍身都一震一震發出了顫音。
趙玉珠:……
抖成這樣,她是有多畏懼毒蛇啊?
“啊啊啊……”
又一條毒蛇從遠處游過,嚇得郭泗芳麻溜躲去趙玉珠身後,擊斃后,還連連驚叫。
趙玉珠:……
膽小成這樣,這真的是上一世那個拚死護住薛妖的郭泗芳么?
不過,越是這樣,越是對郭泗芳多了幾分敬重。
你想,她自己都怕成這副德性了,上一世還能為了薛妖奮勇地往前一撲,難道不可敬么?
不僅可敬,還萬分可愛好么。
薛妖有這麼一個寶貝師妹,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快上馬,你快逃!”趙玉珠拉着郭泗芳衝出太子府,找到一匹馬,托起郭泗芳抖個不停的腿送上馬背。
“薛師兄還在裏面……”郭泗芳剛騎上馬跑了兩步,又掙扎着往下爬,“我不能丟下師兄一個人……”
趙玉珠一陣頭疼,只得哄騙她:“薛妖已經走了,去別處搬救兵去了。你快回府尋你爹爹,興許還能有法子幫到薛妖。”
她爹爹是薛妖的師父,武藝不說出神入化,也是精妙絕倫的,今日這樣的場合鐵定有用武之地。
郭泗芳這才點頭,策馬跑了。
上一世薛妖遇險,是郭泗芳以命相救,這一世郭泗芳走了……
趙玉珠咬咬唇,提劍沖回太子府。
~
前庭,毒蛇亂竄。
地上,橫七豎八躺成了亂葬崗。
陳南正指揮一批錦衣衛,在通往後山的小徑上撒藥粉,引-誘毒蛇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追着葯香湧入林子,遠離人群。
“薛妖在哪?”趙玉珠急匆匆跑過去追問。
“頭兒在忙,趙小姐還是快回府吧。”陳南顯然沒覺得趙玉珠留下來有用。
趙玉珠被輕視也不生氣,琢磨兩下,追着葯香入林。
“趙小姐,林子去不得!”陳南急得跑來阻攔。
趙玉珠愈發肯定,薛妖在林子裏。
趙玉珠不與陳南糾纏,表面順從地離開,趁陳南一個沒留意,策馬沖了進去。
急得陳南直跺腳,卻無可奈何。
趙玉珠策馬疾馳,進入一片廣闊無垠的森林,一路上瞧見不少毒蛇屍體,想必是薛妖的藥粉起了作用。
趙玉珠伏在馬背上,疑竇叢生,既然薛妖的葯管用,那上一世郭泗芳何須捨命相救?
難道出了別的意外?
正琢磨時,胯-下馬匹突然心神不寧,險些將趙玉珠甩下去。
幾隻毒蠍子突然冒出來,蟄了馬蹄,受驚的馬不受控制在林中亂竄,冬日赤-裸的枝條刮傷了趙玉珠後背不說,還將她給掃落馬背。
佩劍也脫了出去。
緊接着,一張白色大網罩住了趙玉珠,把她給吊在樹上。
“誰?”中了埋伏的趙玉珠,四處張望。
一襲紅裙從不遠處的樹后閃出。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趙玉珠,咱們又見面了。”
趙玉珠定睛一看,竟是笑得一臉惡毒的谷芍藥。
就是街頭被薛妖一通訓斥,罰跪在街頭的少女,錦衣衛副千戶谷中昌的妹子。
當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要作甚?”趙玉珠提高警惕。
谷芍藥用劍砍下一截樹枝,抓在手裏朝趙玉珠獰笑着走來:“你說呢?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啦。”
谷芍藥瞥了眼手背上的血痕,先頭在街頭被趙玉珠用樹枝劃破的。
“上!”谷芍藥一聲令下。
好幾個身材魁梧的錦衣衛衝上來,隔了白色網子,大力抓住趙玉珠雙手雙腳。
谷芍藥獰笑着,用削尖的樹枝亂扎,刺得趙玉珠手背鮮血淋漓,滿是小孔。
這樣猶嫌不夠,還瘋子似的划傷趙玉珠後背,一下又一下。
趙玉珠忍着疼,咬牙怒瞪:“谷芍藥,你就不怕薛妖殺了你么?”
“我呸!”谷芍藥啐一口,“若非你男人空降,我哥哥已經坐上西北錦衣衛千戶了!輪得到你在我跟前耀武揚威?”
是了,谷中昌在副千戶的位置上經營數年,大小功勞立下不少,好不容易搞小動作將上一任千戶拉下馬,滿心期盼自己榮升千戶呢。
結果,薛妖空降,生生擠開了谷中昌!
谷芍藥兄妹哪能不恨?
偏生今日初次見面,他們兄妹又被薛妖狠狠羞辱一番,這梁子可算是越結越大。
谷芍藥雙眼如猝了毒,盯着大網裏死死掙扎的趙玉珠,獰笑道:“你放心,黃泉路上你不會寂寞的,你男人很快也上路陪着你。”
“你們要對薛妖作甚?”
趙玉珠心頭髮急,上一世薛妖晉陞沒有這一世快,也就不像這一世提前遭谷中昌暗算。
谷中昌那人,陰險狡詐,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滾開,可知我未婚夫是你們的千戶大人?”趙玉珠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怒瞪死死鉗住自己手腳的錦衣衛,“再敢助紂為虐,小心你們的腦袋!”
可這群錦衣衛顯然是谷中昌的心腹,只聽命於谷芍藥。
谷芍藥盯着趙玉珠焦急惶恐的臉,覺得過癮極了。要知道,看着敵人擔驚受怕,遠比殺了敵人泄憤還爽快。
“走,我帶你親自去瞧瞧,你男人是怎麼被弄死的。”谷芍藥雙手背在腰后,神氣十足。
聽到這句話,趙玉珠鴉羽似的黑睫毛垂下,遮擋住眼底的亮光。
谷芍藥怎麼都沒料到,趙玉珠方才的焦急啊、惶恐不安啊,都是在演戲,目的只有一個——
引誘谷芍藥上鉤,帶她前往。
~
此刻,薛妖正帶隊錦衣衛,在密林里圍剿孟知州(孟古琴、孟古箏的爹爹)。
孟知州與韃靼使團裏應外合,預備如法炮製邊境的兩座城池,用幾大箱毒蛇把甘州城也給屠了。
眼下看來,竟被薛妖提前識破,壞了事。
孟知州眼見自己插翅難飛,索性捧起一個小木匣子,恐嚇道:
“這裏頭的乃萬毒之王,它一出來,你們哪怕是天兵天將也活不了。不如,你們給我一條生路,咱們彼此放過,如何?”
薛妖彷彿聽了什麼笑話,嗤道:“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是貪生怕死之輩?”
孟知州“咔噠”一下擰開鎖:“你們瞧瞧,它是什麼?”
用一層網封在匣子裏的,居然是皮色黝黑髮亮的毒蛇王!
傳言,毒蛇王能引來本土毒蛇,潮湧而來。
“快收起你的毒蛇王,否則,你會後悔的!”林子深處,突然走出兩個陌生面孔的錦衣衛。
他們手裏擒着兩個少女。
“爹爹,救我……”
是孟古箏和孟古琴。
板車上的孟知州瞳孔一陣緊縮,怒斥薛妖:“抓兩個無辜的少女來威脅我,你也算男人?”
“這種事,本官不屑做。”薛妖掃過痛哭的少女,目光落在兩個生面孔錦衣衛上。
兩張生面孔不敢提副千戶谷中昌,只說是他們自己抓來的:“千戶大人,甭管是否光明磊落,好用就行。”
說罷,將兩個少女拋去薛妖面前擋着。
若毒蛇王真引來無數條毒蛇,這兩個少女首當其衝。
“爹爹,女兒不想死……”孟古琴叫聲凄厲。
孟古箏也全身發抖:“爹爹,不要放毒蛇王出來,我怕葬身蛇腹……”
虎毒不食子,孟知州顯然猶豫上了。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方飛出兩條毒蛇,直擊孟古琴、孟古箏胸口,妙齡少女當場中.毒身亡。
“薛妖,你!”孟知州雙目眥裂。
“誰?”薛妖望向毒蛇飛出處,明顯有人在搗鬼。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箭從林子深處噴射而出,密如下了一場箭雨,要屠殺包括薛妖在內的所有人。
孟知州挨了數箭,活生生被射成一隻刺蝟,當場死了。
薛妖身手極好,將手中刀揮舞成轉動的風車,毫髮無損。但他手下就沒這麼好身手了,中傷不少。
一時場面亂了。
有人趁亂喚醒正冬眠中的毒蛇王,它發出獨特的“嘶嘶”聲。
很快,樹林裏“簌簌簌”一片響。
不遠處,一棵枝葉繁茂的古樹上,谷芍藥掐着趙玉珠下巴逼迫她看,得意地笑:
“你聽,附近的毒蛇應聲出動,正在湧來的路上,等他們一到,你男人可就死定了。源源不絕,殺之不盡呢。”
有毒蛇王的號召,殺了一批又來一批,無窮盡也。
任憑薛妖再好的本事,也有體力耗盡的時候。
趙玉珠難以置信:“你不也身處其中么,難不成你不怕死?”
谷芍藥好像聽了什麼笑話,嗤道:“它們聽話得很,不敢近我身。”
谷芍藥一動,一股濃烈的脂粉香嗆得趙玉珠直落淚。
趙玉珠恍然大悟,谷芍藥身上塗抹的不是真正的脂粉,而是一種驅蛇葯,針對本土毒蛇的驅蛇葯。
所以,谷芍藥一行人並不畏懼。
只春風得意坐等薛妖一行人被毒蛇咬死。
薛妖一死,今日“識破韃靼使團陰謀,保下甘州城”的大功,就全被副千戶谷中昌截了去,獲得聖上賞識、榮升千戶指日可待。
真真是臭不要臉!
搶功手段極其下作!
見趙玉珠一臉憤恨,谷芍藥越發得了意,笑道:
“若是你男人愚蠢,一刀斬殺了毒蛇王才有趣呢。你可知,蛇最有靈性,一旦王被誅殺,蛇子蛇孫就會追殺他們一輩子,連同他們的血親好友也誅殺殆盡。”
這是古籍上記載的。
趙玉珠上一世也翻到過那一頁。
下一頁,卻明明白白記錄下一條法子,如何殺了毒蛇王,還破除靈蛇報復。
說話間,成百上千條毒蛇密密麻麻湧來。
薛妖手下撒出驅蛇藥粉,奈何,他們的藥粉只對韃靼毒蛇有效,對上本土毒蛇收效甚微。
一時傷亡慘重。
正在這時,陳南帶了數百名錦衣衛,以及郭達(郭泗芳爹爹)趕來。
趙玉珠見到郭達,瞬間鬆了口氣,郭達乃薛妖授業恩師,哪怕年歲老邁,也是見多識廣,絕對是薛妖的一大助力。
果然,白髮蒼蒼的郭達從馬背一躍而下,就指揮上了:“薛妖,施展‘祭血斬蛇’劍法,先幹掉毒蛇王!”
這套劍法需要兩個高手默契配合才行,先頭只有薛妖一個高手,施展不了。
“好!”薛妖立馬聯手師父郭達,一東一西圍攻毒蛇王。
不料,突然殺出一個黑衣蒙面人,絆住老邁的郭達。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置人於死地,拖得郭達分身乏術。
趙玉珠從身形猜測出,黑衣蒙面人應該是副千戶谷中昌。
谷中昌當真狠辣,為了拖死郭達,居然使出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打法,狠狠砍中郭達右肩,自己右臂也險些削斷。
如此一來,郭達使劍的手動不了了,痛得跪倒在地,無力助戰薛妖。
也就奈何不得毒蛇王了。
谷中昌獰笑出聲,還缺德地抓幾條毒蛇投向郭達。
薛妖不得不去救郭達。
毒蛇王號召力真不是蓋的,層出不窮的毒蛇,讓薛妖應接不暇,好幾次不是自己險些被咬,便是郭達險些喪命。
正在這時……
“啊……”谷芍藥一聲驚叫,只着中衣中褲的她,羞臊地從樹榦墜落,外衣外褲不見了。
薛妖循聲望去,驚見趙玉珠一掌打落谷芍藥,從不遠處的樹上竄下,手裏提着什麼東西朝他疾奔而來。
只見趙玉珠臉蛋上沾了血,碧綠髮帶一根尚在,另一根被人削去了一半,髮絲也散落好幾縷。
少女一雙眸子卻熠熠生輝,耀人得很。
倔強又頑強。
趙玉珠手提一把劍,乘着冬日暖陽而來,衣袂飄飄,宛若女神從天而降拯救苦難的人間。
哪怕再廝殺打鬥的場面,她也是一眼就能望見的存在。
薛妖晃神間,趙玉珠已到了跟前,將一條脂粉味刺鼻的女子外袍撕成兩半,一半繫上薛妖腰間,另一半給倒地不起的郭達披上。
這外袍是趙玉珠從谷芍藥身上扒下來的。
“這上頭有驅蛇葯,有了它們,毒蛇不敢近身。”
果然,那些毒蛇全都繞行薛妖和郭達。
趙玉珠不僅扒了谷芍藥外袍,還剃光了她一頭如瀑青絲。
接下來,趙玉珠飛快將一縷縷青絲,分發給那些手下,藥劑不大,但比沒有強多了,撲上身的毒蛇肉眼可見地少了。
谷中昌恨恨地瞪視趙玉珠,也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禿頭妹妹,早就叫妹妹滾得遠遠的,她還來瞎湊什麼熱鬧!
“你們去死吧!”谷中昌用劍鞘挑出木匣子裏的毒蛇王,向薛妖身上拋去。
尋常毒蛇懼怕驅蛇葯,毒蛇王卻絲毫不怕。
趙玉珠明白過來,上一世郭泗芳飛撲上前,替薛妖擋下的應該就是這隻劇-毒無比的毒蛇王。傳言,被它咬上一口,藥石無靈,神仙也救不回來。
“薛妖,‘祭血斬蛇’劍法,咱倆幹掉它!”
趙玉珠率先持劍奔出。
薛妖一愣,她居然連這種高端劍法都會?
郭達也是一怔,不會吧,自己四十歲上下才摸透這套劍法,就算薛妖根骨奇特,乃練武奇才,也是去年十九歲才掌握的。
可眼前這個小姑娘,才多大呀,我的乖乖,撐死了才十六吧,居然就會了?
最最驚駭的莫過於谷中昌,眼珠凸出,不敢置信地盯着趙玉珠,只見她身姿輕盈,一招一式真是古籍上記載的,絲毫不差。
谷中昌驚駭之餘,只得寄希望於趙玉珠和薛妖默契不足。傳言,這套劍法若默契不足,會收效甚微。
而坊間傳聞,薛妖曾經不喜趙玉珠,趙玉珠還在風雪中痴等在薛府門外病倒過,鬧得滿城風雨。
就算後來兩人定了婚,想來感情也一般。
兩人間,連兩情相悅都勉強,何來默契十足?
思及此,谷中昌不急了,反倒好整以暇坐看事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