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司馬成仙

江龍老妖、銀狐三鳳和趙虎剛剛趕到九龍湖畔。空中看到司馬飛天使出“滄海一劍”，江龍老妖脫口而出“不好！”

電光火石之間，司馬飛天和宇文笑笑已經倒在地上。

眾人急飛近前，趙虎急忙扶起宇文笑笑：“宇文大哥：你怎麼樣？”

宇文笑笑說道：“不要管我，只不過是皮外傷。快去看看司馬大哥。”

江龍老妖抱住司馬飛天的頭部，慢慢把司馬飛天放到自己腿上。司馬飛天渾身是血，卻笑着問道：“宇文兄弟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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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笑笑半邊身體血染通紅，急忙走到司馬飛天近前，單膝跪着，面對司馬飛天：“司馬大哥：我在這裏，你怎麼那麼傻，不知道躲避呀？”

司馬飛天想站起來，可試了幾下卻沒有力量，只能躺在地上說道：“宇文兄弟：對不起，你也傻，不救我，也不會受傷。想我司馬飛天一生痴迷劍術，如今能看到雷霆萬鈞這招劍法，就是死，也會笑着離去。謝謝宇文兄弟，讓我終於看到神奇一劍。你不要自責，我痴劍一生，為劍而死死的其所，正和我意。不是你殺了我，我完全可以躲開，但是我覺得你的雷霆萬鈞一招劍法是天下絕品，這種劍招是需要用劍的人致敬，所以我寧肯死在劍下，用生命去讚美劍法，也不能偷生躲避。你沒有錯，我更沒有錯，這就是命運，也是我最高尚的死法。”

司馬飛天看看淚眼婆娑的銀狐三鳳，急着說道：“三鳳姐妹：你們不要哭，應該為大哥高興。大哥一生對劍痴迷，這種死法才是大哥的追求。命運讓我們相識，本想幫你們解決完銀狐嶺的事情，大哥就仗劍天涯，四海為家。沒想到我們緣分頗深，陪伴許久。大哥不諳世俗，和你們在一起沒少惹你們生氣，別怪大哥，是大哥不好，大哥給你們三姐妹道歉了！”

司馬飛天說完，向三人拱手示意，表達歉意。三姐妹不由大哭，趴到司馬飛天身邊泣不成聲：“司馬大哥：你別這麼說，沒有你，我們也許被龍虎兄弟糟蹋了，你是我們的親哥哥……司馬大哥：你很好的，我們從沒怨過你……司馬大哥：我們還沒有出嫁，你就忍心這樣離開我們……”

三姐妹哭訴着，司馬飛天握住江龍老妖的手，江龍老妖已經淚流滿面。司馬飛天說道：“江龍兄弟：我知道你喜歡銀狐三鳳。人生很短，哥哥走了，最擔心的就是三鳳姐妹。你如果對他們有情，照顧好他們。喜歡誰就娶了，不要錯過好時光。都喜歡就都娶了，江湖兒女不要扭扭捏捏。一定要照顧好他們。”

江龍老妖含淚說道：“司馬大哥你放心，三鳳姐妹我會用生命保護他們，你放心吧。”

司馬飛天點點頭，又說道：“我死之後，將我的骨灰和烏江劍碎片一起撒在烏江，讓烏江劍陪伴我暢遊山水，哥哥離不開烏江劍。來世還要仗劍人生，笑傲江湖。”

江龍老妖點頭答應：“司馬大哥：你放心吧，兄弟記住了。”

司馬飛天已經有些意識模糊，嘴裏喃喃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劍……劍……”

司馬飛天頭一歪，再也沒有聲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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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沒有說話的宇文笑笑突然高聲說道：“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候贏……司馬大哥：兄弟怕你地下寂寞，但責任在身，不能與你同行，兄弟只好將用劍之手送給大哥，作為陪葬。讓它與大哥地下繼續比劍。”

宇文笑笑說完，揮五彩劍劍斬下自己的右手。江龍老妖急忙制止：“宇文……”

一切都晚了，宇文笑笑握劍的右手已經被砍掉，鮮血淋漓，落在司馬飛天身旁。

宇文笑笑疼的幾乎昏厥，趙虎背起宇文笑笑騰空飛去。江龍老妖說道：“九鳳：快把宇文笑笑的手帶去，看看能不能接上。再通知九龍島的人來幫忙，送司馬大哥一程。”

趙虎背着宇文笑笑剛到宇文笑笑的住處，獨孤無歡無和潤雨真人從天而降。潤雨真人說道：“快放下宇文兄弟，我來救治。”

沈九鳳隨後趕到：“潤雨真人，你看宇文大哥的手還能接上嗎？”

潤雨真人說道：“幸好及時，應該能接上。”

原來獨孤無歡正在和潤雨聊天，安慰潤雨真人。突然覺得坐卧不安，潤雨真人掐指一算，不由得叫苦：“壞了、壞了！司馬飛天危險了。宇文兄弟也有斷手之痛。”

獨孤無歡還沒說話，潤雨真人拿起自己的藥箱，催促獨孤無歡：“快走，但願來得及。”

兩個人來到九龍島，半空中就見到趙虎背着宇文笑笑急匆匆趕來，這才截住他們，馬上救治宇文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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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無歡問沈九鳳：“怎麼回事？司馬大哥在哪裏？”

沈九風滿面淚痕：“司馬大哥……司馬大哥歸天了……”。

獨孤無歡震驚不已，問道：“司馬大哥被何人所殺？宇文笑笑又是被誰所傷？難道西域冥王沒死，又來九龍島了？”

沈九鳳含淚講訴了事情的過程……

獨孤大哥聽完，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悲憤地說道：“司馬大哥：你又是何苦？你讓兄弟良心何安？讓宇文兄弟良心何安？司馬大哥啊……疼死兄弟了……”

說完，獨孤無歡虎目落淚。

潤雨真人喊到：“哭什麼？還不快來幫忙。幫我把宇文兄弟的手對好，綁在夾板上。宇文兄弟的手筋我已經接上，也上了上好的金瘡葯。只是宇文兄弟失血過多，能不能活着還要看他的造化。烏江劍的碎片我已經用磁石吸出來。可是隕鐵造成的傷口極難癒合，雖然我給上的葯藥效神奇，但是也要日夜有人看守、照顧。”

獨孤無歡和潤雨把宇文笑笑的手接好，綁在夾板上固定牢固。獨孤無歡對趙虎說道：“先送宇文兄弟去你家，你和如意先照顧宇文兄弟。我讓你的兩個嫂子先去幫助照顧。安排妥當再通知苗菲菲。把宇文兄弟身上的血擦乾淨，換件新衣服。別讓苗菲菲看到宇文兄弟現在的慘狀。苗菲菲再受不了，萬一出意外，就更麻煩了。”

獨孤無歡又對潤雨真人說道：“潤雨大哥：我先去通知寒楓等人，讓他們找幾個兄弟，去安排司馬大哥的後事。你和沈九鳳先去，我隨後就到。”

獨孤無歡問沈九鳳：“司馬大哥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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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鳳說道：“在九龍湖東岸湖畔。”

獨孤無歡說道：“你領潤雨真人先去，我馬上就到。”

司馬飛天的屍骨就放在九龍湖畔，九龍島成年人幾乎都到場。木材搭好的平台上，司馬飛天靜靜地躺在上面，月色照在他的臉上，面帶微笑，寧靜而安詳。彷彿沉睡在甜蜜的夢中。

獨孤無歡致悼詞“司馬大俠，劍術通天。靈犀玉手，俊朗容顏。馳騁江湖，豪邁無邊。一身正氣，月光淡然。劫富濟貧，殺奸除惡。忠肝義膽，慷慨洒脫。一生為劍，豪名劍痴。海內聞名，海外膽寒。來時瀟洒，去時安然。為劍赴死，天感凄然。嗚呼我兄！此慷慨赴劍之舉，世間無二，古今無雙。劍若有靈，亦會悲泣！劍痴司馬，萬古流傳！”

熊熊烈火中，司馬飛天從容安然的表情如同赴宴一般。噼噼啪啪燃燒的烈火中，突然出現很多遊離墨黑，光彩奕奕的煙霧。好似烏江劍也有靈氣，伴隨主人去闖蕩另外一處江湖……

江龍老妖和銀狐三鳳帶着司馬飛天的屍骨，前去烏江送司馬飛天最後一程……

宇文笑笑在眾人的悉心照料下，昏迷十幾天才醒過來。獨孤無歡每日守在宇文笑笑的身旁。雖然苗菲菲和趙虎夫婦等人再三勸阻，可獨孤無歡還是衣不解帶守在宇文笑笑身邊，直到宇文笑笑醒來。

宇文笑笑醒來第一句話就問道：“司馬大哥安排好了沒有？”

獨孤無歡急忙說道：“都是按司馬大哥生前的遺言去辦的，安排的很好，兄弟不要傷心。”

宇文笑笑說道：“我並不傷心，我為有司馬大哥這樣的朋友驕傲。一個人，為了自己的追求赴死，在別人看來很傻，可司馬大哥這種精神，正是江湖上最珍貴的東西。司馬大哥為劍而生，為劍而亡。這種離去，正是司馬大哥的追求。我真的不難過，只是敬仰司馬大哥這種對追求一生不懈的人。司馬大哥不愧為劍痴。他對寶劍的愛，甚至可以說是各種寶劍的父親、爺爺。稱呼他為劍祖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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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宇文笑笑心態平和，獨孤無歡終於放心了。

苗菲菲抹着眼淚，手扶着宇文笑笑受傷的右手說道：“司馬大哥為劍赴死，他是追求一種殉道精神。並不是你的錯，你為何傻的砍掉自己的右手？你有什麼愧疚的？”

宇文笑笑搖搖頭，然後說道：“你不懂！我不是內心愧疚，也不是一時衝動。我是為司馬大哥的精神折服，用這種方式向司馬大哥致敬。一個對信仰忠貞不二，並且一生追求的人，我值得用極端的方式讚美他。”

苗菲菲說道：“你做司馬大哥的知己可以，但你自殘手足，想沒想過大家對你的擔心？司馬大哥的行為，在普通人看來就是傻，在你這種知己看來是一種禪悟。可生活是最現實的，你如果沒有一雙健康的手，如何與獨孤大哥並肩作戰，如何保護九龍島的親人朋友。殉道值得尊重，但有責任的男人更值得尊重。你和司馬大哥不同，你不是俠客，你首先是父親、丈夫，是九龍島的守護神之一，你要想明白。”

宇文笑笑用左手撫摸着苗菲菲的頭髮，溫柔地說道：“菲菲：事情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自斷右手，即是對司馬大哥的尊重，也是給司馬大哥的交代，給良心一個交代。也是真正對責任擔當的交代。不然我一輩子良心難安。我的手是誰給接上的？”

獨孤無歡說道：“是潤雨真人救的你。我去寬慰潤雨真人，突然之間感覺坐卧不安。潤雨真人掐指一算，覺得要出事情。算出了司馬飛天有大難，也算出了你會斷手。所以潤雨真人才拿起藥箱，急急忙忙趕到這裏。難道你還要斷手謝罪嗎？你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不要鑽牛角尖兒，做傻事。”

宇文笑笑說道：“獨孤大哥：我不是糊塗人，該做的我必須做，並且我已經做了。如今潤雨真人未卜先知，救了我，並且接上了我的右手。即是潤雨真人的功勞，也是蒼天的眷顧。我不會想不開。並且我的右手感覺恢復的很好，現在各個手指活動靈活，估計不會有影響。”

獨孤無歡目中含情，對宇文笑笑說道：“兄弟：想你我二人年少凄苦，過着非人的生活。後來踏入江湖，風風雨雨。一直攜手互助到現在，兄弟之情深似海。你若是意外不歸，哥哥還能活嗎？菲菲說的很對，我們不是只為自己活着，有些時候即使背負罵名也要忍辱負重，俠義很重，責任卻重於泰山。你沒想想嗎？如果你不治身亡，你對得起俠義二字，可你對的起菲菲和孩子嗎？對得起九龍島的這些兄弟姐妹嗎？”

宇文笑笑深感慚愧，對獨孤無歡說道：“兄弟懂了！哥哥說的是。以後兄弟不會再做此類事情，一定責任為先。”

獨孤無歡這才放心，然後拿出一本書冊，對宇文笑笑說：“潤雨真人因琴仙之事，不願呆在喧囂之處，更不願看到悲苦之事，所以先走了。這是他給你留下的強筋壯骨術，潤雨真人說，依此術練習，不但會恢復如初，還會更勝從前。你感覺身體能行的時候，勤加練習，會很快恢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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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龍老妖和銀狐三鳳來到烏江邊，面對浩浩江水，回想項羽烏江之畔引頸自刎，不肯過江。千古霸王如今亦成煙雲，不禁唏噓感慨。想起《垓下歌》氣拔山兮力蓋世，時不利兮錐不逝。錐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如今，面對烏江，司馬飛天洒脫坦蕩的人生，精妙無敵的劍法，也將隨風飄走，隨水東流。千古傳奇皆成雲煙，司馬飛天也不過是歷史的過客，傳奇也只會被少數人記住，作為茶餘飯後的話題。

江龍老妖和銀狐三鳳並沒有太多的儀式，而是直接將司馬飛天的骨灰灑到烏江里。司馬飛天一世瀟洒，不在意繁文縟節，甚至痛恨這些規矩。四人太了解司馬飛天了，所以用最簡單的方式，為司馬飛天送行。

突然之間，烏江風起雲湧，雲端中一尊仙人端坐雲端，高聲說道：“我是烏江之神，司馬飛天現已成仙，與我共駐烏江。感謝四位送司馬飛天魂歸烏江，得以成仙。未來千年之內，如果有緣，你們還會匯聚仙班。生生死死，無非是新舊更替，死為生之開始，生為死之輪迴。不必悲傷。司馬飛天與諸位塵緣已盡，仙緣未了。塵緣已盡，則是仙緣之始。勤加修行則可早日團聚，使命完成，諸位請回吧。”

江龍老妖和銀狐三鳳內心釋然，司馬飛天得道成仙，讓江龍等人內心慰籍，深為司馬飛天高興。同時知道未來還有仙緣，心內更加安然。

沈九鳳問道：“江龍大哥：司馬大哥業已歸仙，我們是回銀狐嶺，還是去九龍島。”

令狐丹鳳說：“司馬大哥雖然被宇文笑笑無意所殺，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宇文大哥度司馬大哥成仙。宇文大哥至真至誠，斷手謝罪。我想宇文大哥內心一定十分慚愧。我們應該返回九龍島。一是告知司馬大哥成仙之事，讓宇文大哥釋然，不在為此事愧疚。二是事情源頭起於銀狐嶺。獨孤大哥九龍島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幫助我們，也不會出現這些事情，我們也應該去表達謝意。”

上官彩鳳說道：“還是去九龍島，事情不管什麼結果，獨孤大哥等人未曾有一句怨言。並且傾力相助。宇文大哥又義薄雲天，這些人對銀狐嶺所做之事，不能一走了之。即使回銀狐嶺，也應該前去九龍島，表達內心謝意。”

沈九鳳問道：“獨孤大哥：未來你作何打算？司馬大哥成仙，龍嬌嬌遠嫁西域。銀狐嶺就剩我們三姐妹和大哥你。所謂仙緣也好，塵緣也好。我覺得追求越高，煩惱越多。江湖險惡，我已經累了。此次我們三鳳差點丟了性命，想來可怕，也厭倦了這種生活。不知道江龍大哥未來的打算，但是我已經決定。將我們三姐妹父母親人迎接到銀狐嶺安居。神仙我不羨慕，一家人高高興興生活在一起，我覺得勝似神仙，江龍大哥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