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琴酒要求面談,雪紀只好向特任科請個半天假。
她打算直接殺去組織據點，既然這男人都說出威士忌有卧底了，那波本他們幾個現在多半被監視了起來。
最差的情況是就連自由也被控制了,剛接完琴酒的電話不好直接打給他們三個,萬一琴酒沒收了他們的手機,現在打給波本又會是琴酒接起來的。
就問尷不尷尬……
夏油雪紀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總之先讓諸伏警部回去吧，他的弟弟很可能正面臨危險,不能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重新打開包廂障子門，雪紀面色如常地走了進去。
“諸伏警部，我突然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處理……”剛才他們邊吃邊聊,這頓飯也進行到尾聲了。
諸伏高明心領神會：“好的夏油警部,那我就不打擾了,周末我會住在東京的米花酒店,如果我能聯繫上弟弟,可以再請你吃一次飯嗎？”
他覺得表達得不夠清楚,繼續補充道：“我想帶上家人正式感謝您抓住外守一……雖然這頓飯遲到了幾年。”
弟弟諸伏景光警校畢業后曾經說過自己辭去了警察的工作,他一直沒能聯繫上景光,只是偶爾會收到陌生號碼發來報平安的短訊。
如果他能找到景光，那周末就帶弟弟好好感謝一下夏油雪紀。
“呃……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雪紀腦補蘇格蘭要是看見她和諸伏高明一起出現，表情一定很有趣。
但是再轉念一想,蘇格蘭現在自身難保，周末能不能出來都不一定呢……
果然還是先解決組織的事情比較重要！
諸伏高明不贊同道：“這不是客氣的問題,夏油警部是我們兄弟的恩人，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雪紀被他堅持的態度說服,心中再次決定要趕緊處理完組織的事情,好讓諸伏家兄弟倆團聚,最終他們互存了聯繫方式后就離開了餐廳。
夏油雪紀開上自己的車，直達組織據點。
據點中沒什麼人，她剛進入監控範圍內伏特加就迎了出來：“枸吉托，大哥讓我帶你去地下二層。”
“為什麼去地下？”她記得地下應該是審問用的密室，而且那裏還隔絕信號。
伏特加表情複雜：“去了就知道了。”
夏油雪紀本能地感覺出他的語氣有問題，有什麼話直接明說不就好了，至於這麼遮遮掩掩嗎？
這是懷疑她？
今天她從特任科直接趕過來，浣熊咒靈放在了家裏，甚爾和弟弟們又都在出差，情況不太妙啊……
有系統在倒不至於讓自己陷入生命危險，但是卧底後輩們就不一定了。
雪紀微不可聞地皺起眉毛，跟在伏特加身後，同時把雙手插進了外套口袋中，默默劃開手機屏幕，憑藉記憶點開了通訊錄。
該死，以後得設置幾個緊急聯繫人。
至少像這種時候隨便按幾下就能聯繫到甚爾和弟弟們……
她按着按着指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等等啊，現在就算把電話打過去也沒辦法講話，雖然可以輕鬆放倒伏特加，但是到處都有監控，說不定琴酒就在顯示屏后看着她呢。
這樣一來她是卧底的事情不就板上釘釘了嗎！
目前自己好歹有詛咒師這個強硬後台，琴酒在沒有抓住她是卧底的情況下也得客氣着點。
兩人慢慢往通向地下二層的電梯走去。
夏油雪紀靈機一動：“對了，今天要在這忙多久啊？詛咒師讓我晚上去找他們。”
伏特加腳步頓住，回過頭莫能兩可地說：“應該不會太久吧……詛咒師找你的事情緊急嗎？不緊急的話就先把那邊推掉。
”
威士忌里出現叛徒讓琴酒大哥非常生氣，伏特加也不確定今天會用多長時間，但是詛咒師的份量又很重，只好讓枸吉托自己推脫一下了。
反正她在那邊很吃得開。
“哦，那我發個信息說今晚有事。”這話正中夏油雪紀下懷。
打暈伏特加會被監控拍下，打電話直接搬救兵又會讓伏特加聽到，最好是能發短訊說。
她拿出手機猶豫了兩秒，點開自家弟弟的通訊方式編輯道。
【能不能給我一隻替身之類的咒靈快遞過來？急用。】
傑和甚爾都在出差，要是說明現在的情況他們肯定會趕回來，到時候把組織攪得人仰馬翻，公安後輩們的卧底行動都不一定能繼續下去。
畢竟琴酒只說了威士忌組有人是卧底，並沒有說他們都是。
那就代表波本、蘇格蘭、黑麥、水割不是全部暴露。
妥善解決的話其他人卧底任務還可以繼續，現在這個節骨眼只差一點公安警察們就能端掉組織，沒必要讓這麼多人的努力功虧一簣。
【替身嗎？知道了姐姐，我讓虹龍給你送去。】
夏油傑很快回復過來，雪紀打算自己解決這件事，總讓甚爾和傑過來嚇唬組織也太沒用了。
她打算問出誰是卧底，必要時刻讓傑的咒靈偽裝成卧底的樣子假死。
將手機收好后他們一起乘坐電梯到達地下二層，伏特加領着雪紀一直走到最裏面的審問室。
一進門發現這裏只有琴酒。
“為什麼這麼慢。”琴酒的金髮像瀑布一樣灑在身後，墨綠色的雙眸不帶一絲感情。
夏油雪紀聳肩回答：“詛咒師讓我今晚去找他們，沒想到你這裏突然有事，我只好先把那邊的工作推掉了。”
一句話噎住酒廠高級幹部，男人點起一支煙安靜抽着，半晌后長話短說：“現在確定蘇格蘭是公安卧底，那隻老鼠正在外面逃竄，跟他一個小組的波本和黑麥也有嫌疑，你去辨別一下。”
【警告警告！諸伏景光死亡提示觸發，目標人物將於二十四小時后死於槍殺，請宿主儘快行動。】
琴酒話音剛落，腦內系統的聲音就隨之響起，跟萩原研二那個時候的提示一模一樣！
果然是蘇格蘭！
她今天要是不來的話諸伏景光凶多吉少。
“讓我去辨別波本和黑麥？他們在哪……”夏油雪紀快速思考着。
只要她說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都沒嫌疑就好了，但是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嗎？
琴酒指向對面一塊巨大的落地窗：“在裏面，你是心理專家吧？分辨叛徒應該很容易。”
今天是組織對枸吉托和波本黑麥的考驗。
按理說枸吉托是他們自己找上門的，不像蘇格蘭那個公安卧底通過選拔混進來，但是這三個新人剛進入組織時被分到了枸吉托手下……
那她到底知不知道對方是卧底的事情就令人存疑。
還有波本和黑麥，雖說他們兩個人是通過不同渠道進來的，但平時一起跟蘇格蘭行動，難免會建立起友誼。
為了防止現在的成員生出異心，琴酒跟boss商量后決定——
先由枸吉托審問波本黑麥，如果她認為這兩個人不是卧底，那下一步就是讓波本黑麥去處死蘇格蘭。
如果他們做到了，就證明枸吉托的判斷沒問題。
如果他們因為各種原因沒能殺死蘇格蘭，那麼連帶着對枸吉托也該重新審視一下。
畢竟身為獲得代號的組織成員，沒道理連個叛徒都殺不死，證明他們沒問題的枸吉托也會暴露。
boss大概是出於詛咒師的考慮，叮囑琴酒就算髮現枸吉托真是卧底，也盡
量選擇策反，不能傷害她的生命。
至少在貝爾摩德取代枸吉托之前不能傷害她，實在不行就讓貝爾摩德模仿枸吉托的生活習慣，然後易容成她的樣子。
烏丸蓮耶：你不懂，枸吉托還有狂熱愛慕者。
夏油雪紀順着琴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落地玻璃是單向的，從外面可以看見裏面，但裏面卻看不見外面，審訊室中坐着表情嚴肅的卧底後輩們。
波本和黑麥的雙手被反銬在凳子後面，正一動不動盯着玻璃窗。
他們也知道琴酒就在對面！
夏油雪紀沉穩地點了點頭：“確實很容易，讓我來審問那不就是專業對口嗎，我現在就去？”
琴酒朝伏特加看了一眼，小弟默默打開了對面的房門，雪紀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在見到她的第一時間就不滿道。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把我們喊來銬住？”
琴酒在場，該演的戲得認真演。
雪紀走進門后自顧自地坐在了兩人對面，向他們投去一個別慌的眼神開口回答。
“我理解你們現在肯定非常疑惑，但是遺憾地告訴二位，威士忌里出現了叛徒，以防萬一我還是得來問問你們。”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不動聲色。
今天他們三個被分開安排了任務，諸伏景光那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暴露了，緊接着琴酒就把他們帶來了這裏。
景光下落不明。
現在想來今天的任務更像是抓捕卧底的圈套，既然夏油雪紀來了，那應該會有辦法。
“蘇格蘭是卧底關我們什麼事？”波本晃了晃手銬，金屬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赤井秀一也挑眉：“組織現在是懷疑我們？”
雪紀輕笑：“別慌，只是個例行詢問，你們好歹跟蘇格蘭是一個小組的，難免會引起懷疑。”
兩瓶威士忌卧底看着她的態度，猜測夏油雪紀應該有了對策，於是專心開始演戲。
“知道他是叛徒真是讓人驚訝，但是這樣隨便把我們關起來也不合適吧？”降谷零冷冷說道。
赤井秀一配合：“組織對待手下的方式會傷害到同伴的信任，我們怎麼證明自己不是卧底？”
夏油雪紀往椅背上一靠，雙手環臂問道。
“你們是卧底嗎？”
“不是。”
“不是。”
“那你們知道蘇格蘭是卧底嗎？”
“不知道。”
“不知道。”
“如果見到蘇格蘭你們會怎麼做？”
“殺了？”
“做掉。”
夏油雪紀滿意地點頭，他們倆挺上道，知道該說什麼令琴酒認可。
為了提高真實性，她繼續問起相關的問題，反正根據系統的提示，諸伏景光明天這個時候才會死，傑那邊的咒靈也還沒送來。
“來說說你們是怎麼進組織的吧，波本先開始。”
降谷零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我被認識的殺手介紹進來的。”
實際上是公安抓住了某個小有名氣的殺手，以他的名義推薦降谷零參加的組織新成員選拔，諸伏景光那邊走的是另一套身份。
雪紀將目光對準赤井秀一：“你呢？”
黑麥：“……”
赤井秀一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片刻后夏油雪紀不解問道：“很難啟齒嗎？”
“沒有，我是走女人的關係進來的。”這是FBI給他計劃的人設。
夏油雪紀和降谷零嚴肅的表情同時一愣，沒想到這傢伙人模人樣的，長相也很英俊，居然走這種吃軟飯的路線嗎？
“那個……
你展開說說？”她好奇道。
赤井秀一再次沉默，調整了一下呼吸后大方地開口。
“我前女友是組織底層成員，跟她在一起后我想找份收入不錯的工作，她向上級推薦我加入組織。”
赤井秀一隱瞞了一些情況，比如前女友的親妹妹是組織重要的醫學家，只要她開口，那個醫學家肯定會幫忙疏通關係。
琴酒早就知道他是靠這層關係進組織的，現在這個緊要關頭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反正吃軟飯的是黑麥，跟他赤井秀一關係不大……
降谷零聽完后表情十分精彩，看向黑麥的眼神好像在說：沒想到你不僅賣藝還賣.身。
夏油雪紀腦補了一下，如果甚爾是為了靠近特級咒術師才假裝跟她在一起的，那她可能會親自為天與暴君整理遺容遺表。
“……你真是個不擇手段的壞男人。”雪紀由衷感嘆。
對反派來說，壞是誇獎不是辱罵。
他們繼續聊了幾個小時，把“諸星大”和“安室透”這兩個身份從小到大的經歷都聊了個遍，有了黑麥的前車之鑒，她甚至細細盤問起波本的感情經歷。
金髮黑皮公安硬着頭皮給自己編了一段曲折坎坷的愛情故事。
夏油雪紀看了一眼牆上的鐘錶，現在外面天都黑了，最終推開門走了出去，來到琴酒面前認真地說。
“我審問完了。”
“結果？”
“他們都是合格的組織成員，尤其黑麥……壞得很徹底。”
琴酒和伏特加一頓，枸吉托絕對是聽到黑麥靠女人上位所以主觀添加了這個判斷吧。
“知道了。”琴酒熄滅手裏的煙，直徑走到審訊室里。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轉頭看去，琴酒打了個手勢，伏特加上前解開了他們兩人的手銬。
“貝爾摩德去調查蘇格蘭的下落了，等找到以後你們倆的任務是射殺叛徒，我會跟在後面處理屍體。”黑衣組織高級幹部命令道。
枸吉托判斷波本和黑麥不是卧底，那就給他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降谷零默默與赤井秀一對視一眼，餘光掃到雲淡風輕的夏油雪紀，然後紛紛點頭。
“知道了。”
“了解。”
琴酒：“在貝爾摩德找到蘇格蘭之前，你們就留在地下二層。”
伏特加帶着雪紀和兩位卧底後輩走出審訊室，在地下二層打開三間空房，讓他們休息。
等到琴酒他們徹底離開后，夏油雪紀立馬掏出手機查看，這裏果然沒有信號……
“咚咚咚——”
隔壁響起敲牆的聲音，她的房間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中間，這個響動是金髮公安那邊傳來的，這間房裏暫時沒發現監控攝像頭，但是雪紀依舊不敢大意。
“我要安心睡覺了，等貝爾摩德找到蘇格蘭還得爬起來工作。”她大聲地自言自語，暗示波本和黑麥可以放心並休息。
夏油雪紀說完后敲牆的聲音果然停了下來，她也拉開床上的被子躺了上去。
“哎……”
今天真累，好在明天是周末，就算不去上班也不會引起懷疑，不然手冢先生看她無辜翹班，電話也聯繫不上……肯定會給甚爾說的。
隨着特任科在咒術界的地位越來越重要，現在人手不夠真的忙不過來。
要是能再拉一些有能力的人進來就好了。
夏油雪紀邊想邊進入夢鄉。
夜闌人靜，萬籟無聲。
***
翌日。
床上的人影慢慢睜開眼睛，隔壁的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有沒有睡着她不知道，反正雪紀是睡到自然醒。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
間，上午十點多。
弟弟雖然說會讓虹龍送咒靈來，但是從九州島趕來也要很遠的距離吧，再說她現在不在家裏，不知道那隻虹龍聰不聰明，能不能找到自己。
夏油雪紀剛準備起床，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咚咚咚——”
她翻身站起來，慢慢走過去打開門，來的人的伏特加。
伏特加端着一份早餐遞給雪紀：“……你才睡醒？我都來敲過兩次門了，波本和黑麥早就吃完了。”
琴酒讓他們三個在這裏休息，其實是種變相囚禁，大概是怕他們其中的人偷偷聯繫諸伏景光。雪紀這段時間工作太累，睡覺的時候很難被吵醒。
她打了個哈欠接過伏特加手裏的飯：“貝爾摩德還沒找到蘇格蘭嗎？”
“快了，琴酒大哥問你在這住了一晚詛咒師那邊需要聯繫嗎？”伏特加撓頭。
雪紀聽這意思是說她可以去樓上打電話？
於是挑眉不客氣道：“這裏根本沒有信號，我哪知道詛咒師有沒有找我，反正出了什麼事就讓你們負責。”
伏特加的耳機隱約傳來琴酒的聲音，他聽完後轉達：“琴酒大哥說你吃完飯可以去地面上的房間。”
夏油雪紀端上早餐，不耐煩地把門關上，然後快速衝進洗手間洗漱吃飯。
半個多小時后她終於來到地面上。
琴酒不知道在忙什麼，伏特加把她帶到空休息室里就匆匆離開，雪紀立馬拿出手機查看，從昨天進入地下二層到現在一共收到兩條信息。
第一條是昨晚夏油傑發來的。
【姐姐，我這邊有事耽誤了，虹龍才出發，預計明天上午到你那裏。】
第二條是凌晨甚爾發來的。
【被特級拉出去打架，沒來得及給你說晚安。】
她看完后鬆了口氣，連忙給弟弟和甚爾都回復了消息，順便詢問傑如果自己不在家咒靈能不能找到她，特級咒術師回信。
【可以，雖然不像悟的六眼那麼快，但是虹龍能在空氣中尋找姐姐的氣息。】
得到弟弟肯定的回復后雪紀徹底放心下來，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思考今天的計劃。
按照系統的提示，蘇格蘭死亡會發生在今晚太陽落山那會，現在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不用太着急。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休息室的窗戶突然毫無預兆地破裂，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雪紀瞬間睜開眼睛。
窗外空空如也，也沒有看見任何砸碎玻璃的物品，這種情況……
是傑的咒靈來了！
“我看不見。”她對着外面說道，咒靈如果不用咒力攻擊，普通人是無法短暫擁有那種視力的。
雪紀說完沒多久，就感覺有東西輕輕拍打在她頭上，下一秒一條龐然巨物般的龍形咒靈出現在她眼前。
虹龍是特級咒靈，擁有智慧。
它口中銜着一隻半人高的木偶，恭敬地放在夏油雪紀面前。
木偶搖搖晃晃站起身，繞着雪紀轉來轉去。
她伸手拍了拍龍形咒靈：“謝謝你，從九州飛過來很辛苦吧？你可以回去找傑了。”
虹龍用腦袋蹭着雪紀的掌心，小心翼翼退後幾步，騰空漸漸飛向遠方。
目送虹龍走後，她回過頭看向木偶咒靈。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木偶點頭。
“你能變成別人的樣子？”
木偶點頭。
“普通人能看見你嗎？”
木偶搖頭，又點了點頭。
夏油雪紀憑藉高超的理解能力明白了它的意思。
“那我換個方式問，普通人現在看不見，等你變成
別人後就能看見了？”
木偶重重點頭。
既然這樣她就知道該怎麼辦了：“你過來，我教你晚上需要做些什麼。”
……
時間飛快流淌，不知不覺太陽就快落山。
期間伏特加又來送過一次午餐，看見休息室碎裂一地的玻璃被嚇了一跳，夏油雪紀說她等得不耐煩了，自己用茶杯砸的。
伏特加連忙找人來清理，現在枸吉托不是卧底，她背後還有詛咒師撐腰，誰敢惹啊……
太陽完全落入地平線后，消失了一天的琴酒終於出現，他身旁還跟着剛被放出來的降谷零和赤井秀一。
“找到蘇格蘭了，那隻老鼠不愧是公安卧底，反偵察能力很強，我跟波本還有黑麥去處理他，你可以回去了。”琴酒對着雪紀說道。
夏油雪紀不滿：“哈？我等了一天一夜，然後現在讓我回去？”
“射.殺蘇格蘭是波本和黑麥的工作。”
“那為什麼讓我在這等一天？”
“為了防止你們私下聯繫。”
夏油雪紀撇嘴，狗男人真陰險，突然把她從地下放回地面上的休息室也是為了測驗她會不會給諸伏景光告密吧！
好在組織現在成功地掌握了蘇格蘭的方位，要是找到再被他逃掉，那自己豈不是很可疑？
“哦，沒我事我就走了，以後少來煩我！”她面無表情地對琴酒說。
這種時候必須得表現出生氣的樣子才符合常理。
夏油雪紀說完就甩頭離開了據點，坐進自己的車裏立馬翻找起來。
儲物箱裏應該有甚爾放的備用眼鏡才對，不知道木偶咒靈有沒有跟上來，白天短暫的視力早就消失了……
找到了！
她戴上眼鏡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木偶咒靈正坐在副駕駛上，企圖扯安全帶給自己系好。
夏油雪紀發動車子狠踩一腳油門，儘快離開組織據點附近，她的車技還沒有高超到跟蹤琴酒不被發現的地步，不出意外的話降谷零會找機會給她說地點的。
雪紀盲猜諸伏景光藏匿在市區里。
因為荒涼的地方不容易躲藏，反倒是市區人潮湧動，最合適藏身。
……
汽車一路行駛到東京市區，現在距離系統提示的死亡時間只剩不到半小時。
夏油雪紀把車停在鳥矢町東都顯影所旁的停車場，不久之前降谷零發來了信息，內容只有簡短的幾個字。
【東都顯影所，天台。】
她趁着黑夜矯健地翻進東都顯影所，並往天台跑去，木偶咒靈努力地跟在她身後，顯影所大樓空無一人，雪紀不確定有沒有人監視天台的位置。
應該是有的吧……
琴酒說過會觀察波本和黑麥的表現，並處理屍體。
來到天台門口，雪紀停在了門框拐角的陰影處，用隨身的小鏡子調整視角觀察前面和周圍的情況，果然在欄杆旁發現了坐在地上的諸伏景光。
他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一隻手捂着腿，看起來好像受傷了。
難怪他跑不了……
東都顯影所周圍只有一棟高層大樓可以看見天台，琴酒和貝爾摩德他們八成就在那裏觀察。
“看到那個人了嗎？三分鐘后你過去放個『帳』，然後把他從天台後側扔下去，自己變成他的樣子再解開帳，坐在那等死。”
木偶咒靈點頭，夏油雪紀轉身往樓下跑去。
計劃很簡單——
她先去樓下等着，咒靈放完『帳』后琴酒看到的畫面就會定格在放帳的那瞬間，天台後側有顯影所大樓擋着，她在樓下接住被扔下來的諸伏景光。
再由咒靈代替蘇
格蘭等死。
那傢伙挨一槍也不會怎麼樣，計劃通！
經過高級肌肉強化的速度極快，片刻后雪紀就從窗戶翻到了大樓后側。
月光慢慢照亮天台，門外已經響起了汽車的聲音，是波本和黑麥到了！
她默默數着時間，三、二、一……
天台上傳來輕微的響動，然後一個人影被扔了下來。
諸伏景光應該是太虛弱，被咒靈扔下來時只是悶哼了一聲，沒力氣大喊出來，也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夏油雪紀上前幾步穩穩地接住落下的諸伏景光，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這麼被公主抱起。
“雪紀前輩？”
“噓，別說話。”
剛才感受了高空自由落體的公安卧底瞪大雙眼，微弱的聲音剛一開口就被夏油雪紀制止。
要讓琴酒親眼看見波本和黑麥“殺死”蘇格蘭才行。
啊但是……因為時間太緊迫了，她還沒來得及給降谷零說掉包諸伏景光的事情。
他應該沒問題吧……？
天台上傳來一片慌亂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降谷零的大喊和槍聲同時響起。
“等等！”
“嘭——！”
【恭喜宿主救下諸伏景光。】
夏油雪紀還沒來得及高興，場面就有點失控了，天台上降谷零的聲音極其憤怒。
“黑麥你這傢伙幹了什麼！”
雪紀懷裏的諸伏景光小聲詢問：“雪、雪紀前輩……可以先放我下去嗎？零好像誤會了。”
沒等她做出反應，系統也冒出來湊熱鬧。
【請宿主邀請諸伏景光加入特任科，邀請成功后將獲得獎勵。
任務獎勵：四大怨靈——式神平將門碎片*1】
不是，等等！
現在是做這個任務的時候嗎？
但是……期盼已久的第三個碎片任務出現了，她一定要擁有！
仔細想想，如果這個任務完成了，自己不僅能湊齊第三片平將門碎片，還能給特任科拉一個優秀人才，於是抱住蘇格蘭的手微微收緊。
“是這樣的，暫時還不能放你下去，除非你答應以後跟着我。”
“你哥哥應該也會支持的，畢竟我是你們倆的恩人。”
樓上幼馴染在發火，外面組織在追捕，諸伏景光剛經歷了生死大劫，聽到前輩的話后整個人茫然得像只迷路的貓咪。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