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
白若雅被謝洺逼問盛宿的仇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跟着盛宿的時間不長,對他的事情所知甚少,稍微有點存在感和參與感的便是涉及到尉歡的事情,可那件事的最終結果也並沒有讓盛宿滿意,後來她的所知所見就只剩下盛宿在別墅里發泄時罵出的那一兩句情緒大於內容的粗話。
謝洺卻不管這些,只想從她的口中撬出一個名字,而她也被生理的疼痛折磨得幾欲瘋狂。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用最後的理智放棄了尉歡這個和她有過多年回憶的名字,轉而指控了南柯。
她在盛宿的別墅里時,有聽過盛宿不止一次地提起南柯的名字,而且那兩次盛宿的情緒看上去都不怎麼樣,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所以她覺得他們兩個之間應該也是有恩怨的。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南柯會這麼快被帶過來,更沒想到她出現後會是這樣的景象。
彷彿讓她回到上個世紀的昏黃燈光下,謝洺冷如冰窟的眼神刺得她渾身冒起雞皮疙瘩,連帶着頭皮都麻了。
周圍安靜得可怕,那一刻的白若雅,好似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連這點動靜都自行隱去,可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她做不到。
甚至她越是這麼想,不知道是聽覺還是感覺越是放大了她想隱匿的加速的心跳聲,呼吸聲也漸漸顫抖。
面對謝洺的注視,她張了張嘴,卻沒勇氣開口。
謝洺對她的沉默不太高興,眉毛很輕地上挑了一下:“怎麼不說話?”
白若雅快速眨動眼睛,恐懼的目光轉而移到處變不驚的南柯身上,她的喉頭無意義地滾動一圈后終於開了口:“我、我親耳聽到的,盛總說南柯搶了他的股份,還說奪走了他的五個億……別的我不知道……”
謝洺回頭看向南柯:“不熟?”
一件事也就罷了,這樣多的利益牽扯,還能睜着眼睛說瞎話?說不熟?
南柯看着恐懼到顫慄的白若雅,不為所動地選擇裝傻到底:“是啊,不熟。”
謝洺點點頭:“行吧,那南總現在既然還不想說,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今晚就先請南總留下吧。”
南柯輕笑,她倒是想不留下,也得能走得了啊。
不過到目前為止,謝洺的講理程度還是超出了她的想像的。
同一時間,已經召集所有人手的胡利正在別墅不遠的高樓上,用望遠鏡看着別墅的方向。
身旁的寸頭眉頭緊鎖:“大姐,南總這魚釣得是不是太危險了點?”
“你懂什麼。”胡利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嘴裏的糖棍都要被她咬碎了。
寸頭撇嘴:“不懂才問你啊。”
胡利瞥她,沉默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開了一瓶功能飲料喝了兩小口。
她嘴上不答,心裏卻忍不住去想,南總這是想要以已做餌將那狠人送進去呢。
事到如今,她能做得除了配合好行動,便是祈禱謝洺不至於喪盡天良,她們的南總運氣好點,不要受太多皮肉苦了。
……
南柯看着在謝洺的手勢下,突然動作的兩人將眼白佈滿紅血絲的白若雅帶走,以及靜靜注視着自己的謝洺,面露苦惱地環視一圈:“哎?您還沒告訴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謝洺移開目光,看向白若雅離開的方向:“你知道的。”
南柯對這個回答不算意外,卻也沒有特意去說明什麼。
但她的不置可否,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回答了。
謝洺的這趟G市回的雖然低調,但是這幾天他沒少在市區里溜達。
一向敏感的商人們,看到他那輛不算低調的車子就已經開
始相互打聽了。
謝洺沒有刻意隱瞞,自然不信南柯會真的一無所知。
當然,南柯也並不介意讓他發現自己明知故問就是了,反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對於她們來說也不過那麼一回事。
謝洺看着淡定自若的南柯,又看了眼距離自己不遠的黑衣男人,繼而轉身上樓,只給南柯留下一個背影。
南柯卻沒有再看他,而是疑惑地看向主動朝自己走來的那個人。
黑衣男人沒有做出多餘的動作,聲音低沉,表情還算尊重:“請跟我來。”
南柯眨眼便算是同意了,跟着他走向了和白若雅相鄰的那間屋子。
奇怪的是,站在那間屋子的門口,南柯微頓,鼻子不太舒服地皺了一下。
——雖然門口的房間空空如也,連張床都沒有,但她還是聞見了上一個住在裏面的人留下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味道有些特別,腥氣的同時還有種薄汗般清涼的感覺。
……太淡了。
淡到仔細去搜集時又像風一樣在空中消散。
如果不是對自己的感知力足夠自信,南柯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屋子裏因窗戶被封,空氣得不到良好的流通,還飄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南柯的聯想力不俗,結合先前從胡利那裏得來的消息,她不難聯想出這間房前不久發生過什麼事情。
不過還好,那人現在並沒有死,她還不至於覺得自己要和一隻冤死鬼同處一室,共住一晚。
總體來看,謝洺對她還算客氣,沒有等不及地隨意發難。
房門關上,十多個平方的屋子裏除了南柯,只有牆角亮着的那盞舊枱燈。
她走到枱燈前,蹲身將燈用雙手托起,仔細看了一圈,一無所獲。
此時剛剛夜裏十一點四十五。
南柯被突然出現的車子逼停時,心裏的算盤珠子就已經劈里啪啦開始響了,為了不讓自己的情侶機當場報廢,下車前她特意沒有動過,空着手投的降。
謝洺在這一點上還算講究,因為她的過分配合,很有誠意地連身都沒搜。
也或許在她不知道的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已經搜過了……
她靠着牆無聊地搖頭晃腦了一會兒,用右手的食指在左手掌心點點畫畫,硬熬了四個多小時,終於扛不住抱着膝蓋抵着牆壁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南柯睡得不算踏實,她雖然在謝洺的跟前沒有露怯,但事實上她的確是隻身一人站在了虎群里。
完全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的她,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為了清除這最後一道障礙,她不得不賭一把。
——只有謝洺和姓盛的一樣了,她才能踏實過自己的日子。
所以,這一遭對她而言是必走的。
如此這般,她本應該預料了所有將要迎來的困境,但當她感覺到不對勁睜開眼睛時還是小小地震驚了一把。
謝洺居然在她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將她捆了起來。
被捆並不多麼讓她意外,真正讓她無法理解的是,謝洺是怎麼做到的?
就算他請的人十分擅長悄無聲息地靠進,可這滿屋子的人,以及坐在臨時搬進來實木圈椅上的謝洺……進來的過程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南柯絕不相信。
直到她被從地上扶起來,再撞上身後的牆壁,她才感覺到肩側的異樣。
——被下藥了。
意識到自己在無知無覺中發生了什麼的南柯,眼中閃過的所有情緒變化全部被坐在正對面的謝洺看進了眼裏,甚至引發了謝洺心中某種不似常人的愉悅感。
心情不錯的他氣度不俗地蹺着腿,雙手搭在
膝蓋上,右手的手指輕點在左手的手背。
南柯不解其意地眨了眨眼睛,所有的驚訝都在轉瞬間變成了茫然:“您這待客之道可真不一般,沒床就算了,睡地板也沒什麼,怎麼還下藥捆人了呢?”
謝洺微微一笑:“都說經商之人最懂場面話,南總不愧是搞投資的,嘴就是比鴨子硬。”
“抱歉,我聽不懂。”南柯和謝洺對視,眼中也被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謝洺經過一夜的緩衝,已經不願意再和南柯裝傻了,他直言道:“我求證過了,白若雅說得沒錯,你的確和盛宿搶過股份,你還砸過他的車,你們交情不淺吶。”
“既然已經這麼熟了,你為什麼還要說不熟呢?是心虛嗎?換言之,他的消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或者,說得再直接一點,他的失蹤根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
“嚯!你們還真不愧是親父子,居然連想像力都這般相像。”南柯嗤笑,“盛總當時也覺得我故意搶他股份,花錢請人來綁我呢,砸他的車不過是我當時能想到的撒氣方式罷了,但說實話,那時我都還真不知道跟我搶股份的是盛總呢。”
謝洺回來得太晚,能查到的內容都是南柯處理過的,對此她並不擔心。
謝洺似乎知道南柯仍會否認,聽到她的回答,看上去並沒有多麼明顯的情緒起伏,但夾緊的眉心仍是泄露他心中的不滿。
“所以為什麼在那之後,他會突然去砸了那家花店呢?”謝洺問。
南柯嘴角的弧度平了下去:“這你得去問他。”
“你不知道?”謝洺垂眸,“那我是不是得再跑一趟,去請正主回來好好問一問?”
南柯眉尾上挑,聲音冷了下去:“你動她試試!”
謝洺看着終於不淡定的南柯,笑了:“可以,不過你得好好跟我聊聊盛宿的問題。”
“我不知道他的事情。”南柯堅持,但表情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謝洺起身,看着她一看就是藏着秘密的神態,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我還沒說什麼事兒呢。”
“不管什麼事,我都給不了你答案。”南柯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她知道她期待的事情要來了。
“為什麼?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嗎?”謝洺問。
南柯避開她的眼神,看向牆角處的地板:“隨便你怎麼說,我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
“我不信。”
“呵……”
謝洺在收拾藍梓凡和白若雅時,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過她們,眼下卻親自抬腳踩在了南柯的膝蓋上:“我這個人耐心有限,我勸你最好配合。”
南柯的雙腳雙手都被捆了起來,看着膝蓋上多出來的那隻皮鞋,她抵在牆上的腦袋慢慢揚起:“你確定要親自動手嗎?”
謝洺彎下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曲腿坐在地上的人,冷笑:“有何不可嗎?”
……
江影鎖定南柯的車子統共用了沒有五分鐘。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位置,她和林瀅對視一眼,迅速從沙發上起身,拿着車鑰匙出門前去找人。
然而路程剛走一半,她們便和數輛警車擦肩而過。
由於位置原因,江影只看到了坐在車子前排穿着制服的警務人員,沒能瞥見後排的人,但還是被眼前經過的車輛給驚到了,她皺着眉毛疑惑地嘀咕一聲:“什麼情況?抓通緝犯嗎?要出動這麼多車?”
副駕駛的林瀅角度剛好,通過路口時鬼使神差地扭頭瞥了一眼。
就這一眼,她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南柯正靠坐在最後一輛警車後排的靠窗位置。
她驚訝地啊了一聲,反應過來自己看到的是誰以後,立馬拍了兩下窗戶,回頭叫江影:“柯姐
?柯姐!影子!柯姐在剛剛的那輛車裏!”
江影一心要去找南柯,在被警車的數量震驚之後,她就重新目視前方認真開車了。
眼下聽到了林瀅的驚呼聲,她渾身一震,快速回頭看了一眼,意識到自己已經通過路口后匆忙加速前進,又在虛線處調頭回來去追。
林瀅已經被剛才的畫面刺激懵了:“影子,柯姐一夜未歸,為什麼會在警車上?她……”
江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看清楚了嗎?”
林瀅正在試想這其中發生了什麼,聽到江影的質疑,抬手指了指車子的前擋風玻璃,眉頭緊鎖:“你不信我你追什麼?待會追到了你自己看吶。”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阿瀅,你誤會了。”江影說完頓了兩秒,又想了想說,“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看清她的臉,她有沒有受傷?表情看起來怎麼樣?”
林瀅完全沒有想到江影是這個意思,遲鈍地啊了一聲,張了張嘴說:“我、我沒看清楚啊,我就看到了柯姐的側臉,頭髮還遮了大半,不知道有沒有傷,看不到她的表情……”
江影嗯了一聲,抿緊嘴巴,沒再說話。
對她來說,只要人沒事什麼都好。
……
與此同時,梁清清正魂不守舍地站在花店的工作枱前包花。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看到林瀅的回復開始,她的心裏就不太舒服。
站在她身旁的小容和對面的左左都看出了她的情緒不太對勁,又不敢隨意出聲叫她,只能擔憂地盯着她的動作,直到她心不在焉地拿起一枝沒有去刺的玫瑰花。
小容忙一把按住她的手:“梁姐?”
左左也繞過桌子走過來:“梁姐?你怎麼了?有心事還是身體不舒服?……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哎。”
梁清清啊了一聲回神,愣愣地眨了兩下眼睛,又看了眼按住自己手的小容,最後看向身旁的左左:“沒有啊,我沒事。”
話是這麼說,可身旁的兩人誰也不信。
左左快速瞄了眼旁邊掛板上的訂單信息,接着給小容遞了個眼神,看着她把老闆手裏的花拿走以後,自己推着老闆坐到靠牆的椅子上。
梁清清沒有反抗,坐下后咬了咬下嘴唇,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仍是沒有收到南柯的消息。
左左瞥到老闆反覆點開的置頂頭像,眼睛滴溜一轉,試探道:“老闆,你和老闆娘吵架啦?”
梁清清揣好手機抬頭:“嗯?為什麼這麼問?”
左左扁嘴:“你今天狀態很不對勁哦,一般熱戀中的人出現這種狀態不都是吵架了嗎?”
梁清清抬頭看向左左:“沒有的……”
然而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又隨着她的目光所落之處嘰里咕嚕滾回了肚子裏。
——她在左左的加絨衛衣的前胸位置看到了一座綉上去的山。
看着那綉工一般的雪山圖案,她怔了怔,問:“小容左左,前兩天我好像有聽見你們聊周公解夢,你們會解嗎?”
小容回頭:“梁姐有做什麼奇怪的夢嗎?”
梁清清點頭,再一次問道:“你們會解嗎?”
小容實話實說:“我們不會解,上次我跟左左聊的都是在手機上查的。”
“謝謝。”梁清清立即掏出手機在快捷欄頁面找到搜索欄,用僅記住的那句總結進行搜索。
讓她意外的是,網頁跳出的答案非常正能量:說明經過多次考驗,可望成婚。
梁清清:“……”有點准?……好像也有被安慰到?
偷看到搜索內容的左左看到老闆突然揚起的嘴角,默默起身,走到小容的身邊開始悄悄咬耳朵,共享八卦。
梁清清又對着手機看了一會兒,無奈地輕笑一聲,按着稍稍得到了安慰的胸口起身,拿着手機走到店外。
圍裙是前兩天南柯給她們新換的,不止多了防水功能,內里還加了一層薄絨,對比先前那件,保暖效果相當不錯。
梁清清一手揣進口袋,一手拿着手機,站在花店外頂着冷風撥通了林瀅的手機號碼。
而坐在江影副駕駛的林瀅看到手機上的梁清清(嫂)來電,整個人都慌了,她第一時間徵詢江影的意見:“影子,清清打電話來了,怎麼辦?”
江影看着導航儀上顯示的還有兩公里的市公安局,深吸一口氣說:“接,就說我們在外面買東西呢,不要說柯姐的事情。”
林瀅哦了一聲,手指猶豫又猶豫,最後趕在電話掛斷前接通電話。
“喂?林瀅?”梁清清的聲音從聽筒傳進林瀅的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她總感覺清清今天的聲音聽上去和最近的天氣似的,不咋晴朗。
林瀅答應:“哎,是我,嫂子有啥事啊?”
梁清清在電話里笑了一下說:“林瀅啊,是這樣,我一直沒有聯繫上南柯,我有點擔心她,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沒睡醒啊,還是、還是有什麼別的事情。”
林瀅看了眼佯裝專心開車,實則耳朵豎得筆直的江影,無比自然道:“嗐,真不巧,我剛剛和江影出來,忘記上去看了,現在已經到星河公園這邊了,要不你再等等柯姐?要是待會她還沒聯繫你,我們再回去看看?”
梁清清沒想到這麼不湊巧,連聲道歉:“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們出來了,那沒事,沒事了,你和江影忙吧。”
林瀅聽到梁清清道歉,也忙客氣兩句:“不不不,我們才是不好意思呢,那什麼,嫂子你也別多想……”
片刻后,江影餘光看到林瀅放下手機,笑着側身看她:“這不是說得挺溜的?”
林瀅按着胸口說:“哎喲我的媽呀,我這個人壓根就不會說謊,剛剛心跳快得都要起飛了,嚇死我了。”
江影看着她誇張的樣子,用力抿唇忍笑。
林瀅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變化,側目瞪她:“你幹嘛?不信啊?”
江影搖頭:“不是,我信。”
林瀅卻不信了:“我剛剛說謊話了嗎?我們剛剛經過的不是星河公園嗎?”
江影:“……”
“對不起,我錯了,但是阿瀅,我真的沒有不信你的意思,我剛剛笑是因為覺得你剛才的神情和動作有點好玩兒……”
說話間,車子在路口左轉,又直行了差不多兩分鐘的時間,她們的車子停到了市公安局門口。
江影和林瀅一起下車,在崗亭登記后快步進去。
寒風吹過,搖晃掉在枝頭□□到此時的枯葉,擁送它到百米外落下。
站在馬路對面停車場的胡利,遙望着江影和林瀅的背影,伸手撿起落在車子引擎蓋上的法桐樹葉,打開車門上車。
靠坐在副駕駛的寸頭女孩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聽到她上車的聲音,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飲料:“我不行了,我得眯一會兒。”
胡利解開腦後鬆了的皮筋,重新紮好她的標誌性狼尾,奪走副駕駛手中的飲料瓶,將剩下的一口乾掉。
熬了一整個通宵,姐妹們都乏得很,胡利通過降下的車窗把飲料瓶投進旁側的垃圾桶,又拿着手機點了三個人的名字,接着將剩下的人放回家休息。
消息一經發送成功,停在後面的三輛車子齊聲發動,朝着停車場的出口駛去。
……
南柯身為被警察叔叔解救的受害者,本該第一時間被送去醫院的,但她放棄了和白若雅同行,堅持要先和警察叔叔交代完本
次的遭遇,才願意去醫院處理傷口。
警車叔叔們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配合的受害者,對她的態度肉眼可見地又友好不少。
做完她想做的事情,正準備離開,南柯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手機也沒有,就這麼直溜溜地出去恐怕連車子都不好打。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還不等她糾結出是先出去碰碰運氣、不行找胡利幫忙,還是借警察叔叔的電話叫個救護車,又先一步看到了在警局大廳等她的江影和林瀅。
“影子?”因為受傷的緣故,南柯的聲音算不上大。
但江影和林瀅還是聽見了,並且同步轉過身子看向了她,不僅如此,她們兩個臉上的表情也幾乎完美復刻,只是相比較林瀅江影的動作要快上許多。
南柯剛經歷過一場非人的虐待,身上不少暗傷,看到起身衝來的江影,下意識舉起手擋在身前,同時連退數步。
江影明白南柯的意思,連忙剎住腳步:“柯姐?!”
“嗯,你站在那裏別動,也不要碰我。”南柯點頭,說話間又看向跟過來的林瀅,目光在她們身上轉了兩圈后問,“你們怎麼在這兒?遇到什麼事了?”
江影擰眉:“還操心我們呢?你怎麼回事哦?”
“我?說來話長。”南柯彎起眼睛,剛想拍拍胸部證明自己沒啥事、不用擔心呢,她的雙腿便是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冰涼的地板磚上。
“柯姐!”江影和林瀅同時衝過去扶人。
又痛又無力的南柯看了眼攙住自己的林瀅,翻了翻眼睛,用最後的理智把腦袋往江影身上靠去:“送我去你家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