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下第一幫
小酒館內，燈火依然通明。
蕭鑫躡手躡腳，來到小酒館門外，輕輕地推開虛掩的大門。老闆娘和胡啞巴都不在，師傅一個人坐在酒桌前喝酒，神情落漠，似乎有滿腹心事。師傅滿頭白髮，身體越來越差，酒卻喝得越來越多。他抬頭見到蕭鑫，緩緩說道：“蕭鑫，今晚有件重要的事，需和你商量，要你去辦。”蕭鑫忙道：“師傅，叫我臭小子就好，有事您說話。徒兒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師傅道：“此事關係你的命運和前途，絕非兒戲。弄不好，要掉腦袋。”
“師傅，什麼事，這麼嚴肅？”蕭鑫笑道，“今晚您這是想唱哪一出啊？是不是家裏有礦，良心發現啊？”
師傅低頭喝酒，笑道：“臭小子，就你皮。”
蕭鑫道：“師傅，徒兒這叫窮開心。您老人家不是常說，一個人的快樂，不是因為他擁有的多，而是因為他計較的少。”
師傅點頭說道：“記得不錯，難得你小子還知道帶着腦子。”
蕭鑫道：“師傅，問您一件事，您聽說過丐幫沒有？”
師傅若有所思，笑道：“略有耳聞，聽說過。為什麼突然關心起丐幫來？你想加入丐幫？”蕭鑫道：“師傅，丐幫可是天下第一大幫派，我早就聽說過。您老人家平日不是說過嘛，您是天下叫花子的總頭，天下要是比誰最窮，誰也窮不過您。我是後來者居上，最有希望超過您的那一位。為啥？因為我年輕啊！”師傅笑笑說：“臭小子，對丐幫了解挺透。”
蕭鑫道：“師傅，天下事，事事關心，這都是必須啊。您老人家知道丐幫的幫主姓什麼，叫什麼嗎？”
師傅道：“哦你又知道啦？”
蕭鑫得意洋洋道：“師傅，丐幫的幫主在江湖上名號可響。人稱‘瘋刀王’，歐陽橫啊。您老人家出門在外，不知道歐陽幫主的名號，還怎麼在江湖上混日子？這事不怨您，您老人家例外。您老人家的江湖，在酒桌上，喝遍天下無敵手。”
師傅呵呵一笑，不說話。得徒如此賢能，人生之大幸啊。
蕭鑫臉色不悅，說道：“師傅，您老人家的這付表情不對。”師傅道：“呵呵，我的表情又有啥不對？”蕭鑫道：“師傅，咱們提到歐陽幫主，您老人家應該是眼中有光，就像小迷妹見到心愛的大哥，哇塞，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師傅笑道：“滾蛋，臭小子，你這比喻清新脫俗。”
蕭鑫道：“師傅，咋的，您認識歐陽幫主？”
師傅不屑道：“怎麼？認識歐陽幫主就了不起？”蕭鑫故意用眼角掃了眼師傅，淡然道：“師傅，認識人也分好幾種啊。您老人家要飯時遠遠見過，也不算稀奇。”師傅道：“臭小子，要是我說和歐陽幫主很熟悉呢？”
蕭鑫道：“師傅，哪種熟悉法？是您老人家認識歐陽幫主，歐陽幫主不認識您那種？還是歐陽幫主見面點頭，不發一言那種？再有一種就是好兄弟見面就握手，約酒泡妞……”
師傅笑道：“臭小子，你說法挺多啊。如此看來，好像哪一種都不是呀。”
“正常。”蕭鑫話說多了口渴，坐下喝了杯水，緊接著說道，“師傅，這事您做的不地道。徒兒心裏不痛快，就要說你幾句。”
師傅笑問：“說來聽聽，為啥不地道。”
蕭鑫道：“師傅，歐陽幫主那麼大的人物，豈是一般人能見的？您老人家有幸見到，咋不帶上你徒兒我啊。你徒兒我要是能在歐陽幫主面前混個臉熟，到時候您老人家臉上也有光不是。”
“出門右拐，不送。”師傅笑笑說，“臭小子，收你這麼個好徒弟，我臉上的光一直都沒斷過。”
“師傅，混江湖階層很重要。您若是和歐陽幫主熟悉，前幾日‘萬劍山莊’的‘一劍仙’萬雲涯，見你面還不得上前套近乎？那‘金鉤小霸王’柳明高聽說您老人家認識歐陽幫主，還不跪下磕頭，口稱有眼不識泰山？”蕭鑫笑嘻嘻道，“師傅，您老人家哪天心情好，有空能不能帶我去拜見歐陽幫主？”
師傅道：“好啊。臭小子，見了歐陽幫主，你有啥事好說？”
蕭鑫想了想，說：“丐幫的打狗棒法，天下無雙，我想見識一下。”
師傅笑罵道：“臭小子，你的打狼棒法也不錯，沒必要分什麼上下高低啊？”蕭鑫嘴角咧開，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師傅說：“歐陽幫主的刀法也不錯，讓他也給你露幾手瞧瞧？”
“做人要厚道，不要得寸進尺。”蕭鑫搖頭笑道，“師傅，吹牛要打草稿，吹大了要挨打。”
“見一個窮叫花頭子罷了，還用吹什麼牛？”師傅從懷內掏出一封信，和一個灰布長包裹，交給蕭鑫道，“臭小子。鐵瓦寺知道在哪裏不？”
蕭鑫接過信，看也不看，放進胸前的口袋內。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笑道：“師傅，不知道沒關係，可以用它問啊。”師傅道：“臭小子，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就是缺。”蕭鑫道：“師傅，這封信送給誰？歐陽幫主？”
“和尚廟內找尼姑，你這是明知故問。”師傅道，“臭小子，路上小心，別把信弄丟，也不可打開包裹。到了鐵瓦寺，你把這封信和包裹親手交給‘天長道長’。要緊，要緊，不可大意。”
蕭鑫道：“師傅，鐵瓦寺的‘天長道長’您也認識？”
師傅苦笑道：“什麼叫我也認識？臭皮匠還有三個好朋友。”
蕭鑫道：“師傅，我說的認識就是能說得上話啊。”
師傅說：“見過數面，說得上話。”
“可以。”蕭鑫道，“師傅，您老人家去了有酒喝不？”
師傅道：“鐵瓦寺‘天長道長’這個臭牛鼻子修道不成，他的私釀‘棗花香’名不虛傳。可惜，他有點小摳。算起來，有些年頭沒喝到啦。”蕭鑫道：“喝不上酒，關係一般。”師傅笑道：“臭小子，你面子大比我大。此去鐵瓦寺也許不僅能見到‘天長道長’，還能進寺喝杯露水泡的花茶，吃碗香蔥清水素麵。”
蕭鑫大言不慚道：“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