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魔長道消
“阿秋,剛剛經過吳岩書院那邊,有個人好像看着我們。”
天空掠過的兩人均身穿官服,只不過顏色詭異,身上流蘇有生命力一般飄動。
“你確定?凡俗可看不見我們。”
“肯定是看我們。不知道是修士還是江湖術士,長的挺帥氣。”
“我們是日巡,不是看風景,你能不能別每次都跑偏。”阿秋眉頭沒鬆開過,目光從城外收回,“人間,越加污穢了。”
“唉!我們也就到處看看寫寫記錄,不然能幹什麼。”同僚嘆息,“若非碧羅郡還分潤些香火過來,就這大虞國運都保不住我們築基的修為。”
阿秋沉默了片刻,“魔長道消,為了護持大虞重城,我們這等邊緣家臣自然得減少加持。上面說了,過一段時間得不到改善,可以讓我等託夢給後人送多些香火。”
“這口子還是不能開。”同僚搖搖頭,“大虞冊封神袛不可受私下香火,哪怕是血親,一旦開了這口,很多傢伙屁股不安分。”
“此事莫提,速速去下一個縣。”
一片清光破碎,許悠收回了鏡花水月。
“城隍體系?”許悠喃喃道,“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啊,這劫難已經在開啟了。”
應劫之地,普通人也無法獨善其身,何況修仙者。
許悠搖搖頭,見一步走一步,剛剛黃淳安都說了,器宗可是有化神境坐鎮,有什麼事也是個高先頂。
辦妥了要做的事,到驛站把書收入了洞府之內,等梁伯正兩人回來一同到麵攤解決午飯。
“東西都訂好了?”許悠看向村長。
“沒問題。都這麼多年了,熟門熟路。”雖然這樣說,梁伯正臉色卻不怎麼好。
“發生什麼事了嗎?”
“坦潭縣那邊出現了大妖,兩條村子都遭了殃,這年頭妖邪越來越多了。”梁伯正扒了兩口,對許悠說道。
“這次也沒有人處理?”
“有倒是有。碧落郡山神和城隍都帶人去解決,打了許久才把大妖斬殺。”梁伯正道:“可原本的那些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總不能天天盯着。”梁虎威倒看得開,“只能說命不好咯,反正別來吳岩縣就行。”
“啪!”
梁伯正一筷子敲了他腦袋,“什麼烏鴉嘴,給我吐口吐沫重新說一遍。”
“呸呸呸!”梁虎威轉身照做。
“時間差不多,趕緊回村,不然晚了那些東西又跑出來搞事。”
似乎白天對那些東西壓制明顯,這一路平安回到梁家村。
這些日子,許悠除了監工院子的進度,就是看買來的史書通典,每日白天農忙之前,傍晚飯點之前,便是他給村裏的兒童上課時間。
特意製作了一塊黑板,還有村長帶回來的蒙學,哪怕是梁大這樣到處玩的野孩子也感到新鮮,每天都過來認字。
直到看了大半通典之後,許悠對大虞的變化更加疑惑,在史冊中,大虞建國得天命所承,冊封五方城隍神袛,其中五方都城隍、山神、水神,在國運加持下能達化神境,而後依次降格,這些神袛每一個都是得到民間傳頌或於國有功的人物,負責監察各方,輔助大虞治理人間,也因為如此,靈驗者得民間香火供奉。
與之割裂的便是各大宗門,修仙者宗門比皇朝還要久遠,但多求大道,不涉及人間香火,所以往往遠離人間,在洞天福地山上修行。
在書中提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說法,宗門稱國運源於民心,往往糾纏因果紅塵,於長生大道無益,只有散修術士,前途無望才回投靠大虞,目的是在天壽終了成為獲得大虞冊封,另類生活下去。
作為官方背書的通典史書,大多內容都是中規中矩,關於天地變化沒有任何提及,包括宗門志里也只是寫了一些有名的修仙者故事。
有一種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許悠要求的房子以木料搭建,建造速度快上不少,兩個月不到,在許悠多次改善梁家村生活水平的前提下,終於搭出了雛形,許悠把洞府與房子融合,與以前的客棧一般。
“果然,隨着一方世界不同,洞府的靈氣也不一樣。”
在洞府內,許悠感覺到裏面靈氣更加充足,聖胎經過功德兌換點的消耗下已經恢復過來,慢慢培育,逐漸長大。
金丹下一個境界為元嬰,聖胎成而元嬰出。
呱呱落地,此為生之道的轉換;元嬰靈光,卻是陰之神的象徵。
境界的提升,也是對大道的感悟,這也是為什麼光靠堆砌靈力都是偽境界。
若是到達元嬰,不僅僅是天壽更往前一步突破,也能獲得元嬰奇妙。
一點嬰靈不滅,可攜帶今生記憶再次重生。
到了這個境界,才算有一點不死的味道在。
許悠精修雷法,雷霆也是陰陽,對元嬰的領悟比起其他人更加快捷,不過他沒有急着拔升,而是反覆品味陰陽二道,也是對各種法術本質的探索。
這就好比空間法則,獲得權柄,是藉助外力,也就是利用鑰匙去啟動,始終在門口徘徊。只有細細體會,真正感悟,才可能達到一花一世界的地步。
在循環漸進的日子裏,許悠發現學生裏面,有個男孩每次都遲到。
“梁述,你又晚了。”
許悠笑眯眯看着最瘦小的梁述,村長和他說過,當初就是這孩子晚上跑到河邊發現了許悠。
梁述低着頭,“對不起先生,下次不會了。”
“再信你一次,去坐着吧。”
第二天,梁述又晚了,不過比起昨日早上了那麼一點。
氣喘吁吁的梁述不敢看着許悠。
“去你的位置上,等會把蒙學第一帶回去抄十遍,明天交給我。”
“是,先生。”
閑着的許悠這次把男孩里的老大留了下來。
“許先生,找我有事嗎?”
梁大身材越發粗壯,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他弟弟都追不上。
“你知道梁述為什麼每天遲到嗎?”
梁大撓撓頭,“農忙的時候,我們都要幫家裏做事,梁述他也一樣,所以這些天都晚了過來。”
“那怎麼只有他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