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坦白身份
關於這個問題，回來的路上沈媛已經想好藉口，她強裝鎮定道：“我，我是前幾日做夢突然夢到的，你看那位大師不是說我是大富大貴之相么？再說了我大難不死，我覺得我做的夢一定是真——”她的話還未說完，突然感到頸脖處一緊。
只見蕭霽大掌鉗住她纖細的頸脖，聲音低啞暗沉道：“你以為你隱藏得很好嗎？你早就漏出漏洞百出了。”
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她嫁入他們家后也確實如同他調查的那般囂張跋扈，好吃懶做。
可自從她被二嫂、靈娘從河裏救起后，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她的脾性，她的廚藝，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談吐，以及她對辣醬生意的侃侃而談，絕非是好吃懶做，尖酸刻薄的沈家女所擁有的。
他始終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再如何大徹大悟，也絕不可能在短短几日該變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說，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留在我們家？”話罷，蕭霽大掌微微收緊，緊盯着沈媛泛白的小臉，靜等她的反應。
他一定要弄清楚她是何人？為何會與沈家女長得一模一樣？
既然她不是沈家女為何不離開，反而答應他留在家裏等母親痊癒再離開？
沈媛瞳孔驟縮，頸脖處猛地被人抓緊，窒息感傳來，空氣越來越稀薄，“咳咳咳…….”
她張惶搖頭，一手拍打，一手去掰開男人的手，男人的大掌紋絲不動。
空氣越來越薄稀，就在她以為命喪於男人掌下時，頸脖上的壓迫驟然消失，清新的空氣爭先恐後湧進她的口鼻。
沈媛滿是汗漬的後背緊緊貼住木門，撐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太，太可怕了，這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她以為她能誆騙過去，原來還是她太天真了…….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男人輕柔細膩的聲音帶着一股暗沉誘意，沈媛驚恐地抬起頭，濕漉水眸之中盡顯惶恐之色。
沈媛用力地咽了口口水，神色慌張道：“我，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她魂穿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若是她實話實說蕭霽會相信嗎？
就算信，難保不會把她當成妖物，指不定她還是死路一條。
蕭霽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眼底滿是威脅之意。
沈媛心尖一顫，顫抖聲音道：“我，我不是真正的沈媛，真正的沈媛已經死了。”很顯然，她不說也是死路一條。
她簡潔扼明地交代了自己前世的身份，以及出車禍后莫名一睜眼就來到這裏。
當然啦，讀心術跟穿書的事她半點沒敢透露。
讀心術這個金手指對她大有用處，她怎麼可能會說？
至於穿書她就更不可能說了。
如今蕭霽已經相信他將來會成為六元狀元，會成為權傾朝野的首輔。
若是讓他知道，他從家破人亡到位極人臣的人生軌跡早就被人書寫好，他生活的世界不過是一本書，他的家人朋友都是紙片人，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反應？仟仟尛哾
對上面色冷凝的男人，沈媛一副怯然模樣，囁嚅道：“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這事很匪夷所思，但我真的是魂穿到沈媛，不對，你原配妻子的身上。”
說著，她為了讓男人相信自己所言非虛，舉手做發誓狀，“我對天起誓，若我有半句虛言，讓我天打雷劈，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時人敬天地，她拿自身起誓，希望男人會相信她的話吧。
屋內靜可聞針，兩人四目相對，蕭霽銳利如鷹隼的厲眸一直緊盯着沈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才沉聲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將來會六元及第位極人臣的？”
“你還知道些什麼？”
沈媛囁嚅回道：“我剛穿出來那會，還在水裏，當時我腦海里就閃過這兩個畫面。”
“一個畫面是，一名俊美男子身穿紅袍，帽插宮花，騎着高頭駿馬在街上走着，周圍的人還在議論說，這是當朝的六元狀元蕭霽。”
“另一個畫面就是，一位蓄着短須的俊美男人身穿大團花綾羅紫袍，當時身旁還有一個年輕男人喚他蕭閣老。”
“我當時沒在意，直至看到你時，我才想起來原來當時在水底看到的男人就是你。”
沈媛拉着男人的寬袖，信誓旦旦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就只看到這些。”她說的真假參半，也不知男人信不信。
蕭霽微眯雙眸審視沈媛，他方才一直在留意沈媛的動作表情，她看起來不像說謊。
借屍還魂雖是天方夜譚，但如此一來，她種種詭異的行徑，前後截然不同的氣質、性子、行為、這些就都能解釋得通。
沈媛諾諾地看向男人，波光瀲灧的水眸滿是委屈，“我，我魂穿到你妻子身上，也不是說想離開你們家就能隨意離開的。”
她要有足夠的路費她早就跑了，不跑留在這裏等着重蹈原主的覆轍？
她又不傻！
她這不是孤苦伶仃，身份無文才被迫暫留蕭家的嗎。
越想越委屈，沈媛嘀咕道：“再說了，你娘的病還是我來了之後才越來越好的呢，你之前都不知道沖的什麼喜，一點用都沒有。”
蕭霽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媛一眼，確實如她所言，他娘的身子確實是從她落水被救起的那幾日開始變得愈來愈好。
這主要願意他的妻子換了個芯，沒人將家裏攪得雞飛狗跳，他娘過得舒坦身體自然好得快些。
沈媛躊躇片刻，諾諾問道：“那，咱們是不是還像之前說好的那般，待你娘身體痊癒之後，我就可以離開蕭家？”
蕭霽淡淡覷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不過…….”沈媛小心覷了一眼男人，嗡聲道：“我現在沒錢，也沒有地方去，能不能等我賺到錢路費立了女戶再走？”
她現在就拿着那點私房錢能去哪裏？
再說了，若是她搬回沈家長住，到時候再被沈家人認出她不是原主，那她真的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會還清你們家出的聘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