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等君歸
受戰亂影響，今年新春清月國上下人心惶惶，就連除夕夜的炮竹煙花都只有零星幾聲。
自新年一別，芍藥便跟着虞卿卿整日吃齋念佛。
虞卿卿是為身負重傷生死不明的大哥虞河川。
她是為遠在邊疆衝鋒陷陣的林星辰。
二人皆是一願，祈禱佛祖保佑他們平安歸來。
從佛堂誦完經出來，芍藥問她：“姐姐，佛祖能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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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能的。”
虞卿卿挽住她的胳膊，“大家都說如來佛最是靈驗，只要我們的心足夠誠懇，佛祖定會保佑他們的。”
她點點頭，若有所思：“那從明日起我要早點過來，不然佛祖以為我不夠有誠意怎麼辦。”
“說的有道理，明日我與你一起。”虞卿卿笑道，“可要說到做到，不許賴床啊。”
芍藥一拍胸脯：“那是自然！”
自那日起，二人每每天不亮就去佛堂誦經，夜半子時回去休息，如此反覆。
從新春到元宵，從元宵到清明。
日復一日，整整三個月邊疆終於傳來好消息。
盛平四年，三月。
虞河川大將軍被從敵方軍營救出，雖負重傷卻無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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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的虞卿卿和芍藥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本宮就說佛祖很靈驗吧。”
“姐姐說的沒錯。”芍藥沾去淚水，看向佛堂方向小聲呢喃：“佛祖，我的將軍應該快回來了吧。”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來到了四月。
盛平四年，四月
邊疆終於又一次有了消息。
這次傳來的是捷報，我方將士在林大將軍的帶領下連連拿回數座被占城池，一舉將匈奴全部殲滅。
北國見大勢已去只得繳械投降，此戰大獲全勝。
我方將士將不日歸京，受封領賞。
這是打仗以來芍藥聽過最好的消息，緊繃了幾個月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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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天忙完手中活計，只要空閑下來就一屁股坐在院子裏，掰着手指掐算着將士們回京的日子。
整日魂不守舍的模樣，看得虞卿卿忍不住打趣：“真想知道林將軍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芍藥總是手撐着下巴羞赧一笑，嬌嗔：“娘娘又取笑我。”
盛平四年，四月初十，將士跋涉千里歸京，進宮面聖討封。
京都城內鞭炮齊鳴，城中百姓自髮夾道歡迎。
從皇宮大門到朝堂之上，御道站滿了官員大臣為其接風，可見天子的重視程度。
與此同時，正潛心禮佛的芍藥，手中念珠忽地斷裂，“嘩啦”一聲散落一地。
她伸手欲想撿起，阿柳氣喘吁吁的跑來通知：“芍藥姐姐，快快快歸京的將士們進宮了。”
聞聽此言，芍藥眸子一亮，念珠都顧不上撿，趕忙快步跑了過去。
由於身份低下，她被御道前的侍衛攔了下來，受封大典非朝堂大臣不得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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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法子，她只得躲在遠處觀看。
不多時，一陣陣馬蹄聲由遠至近，威風凜凜的將士們從宮門處現身，排滿了整個御道，參拜聲音震耳欲聾。
前來受封的將士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一批接着一批。
她仔細在人群中尋找，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
直到受封大典結束，御道空蕩如也，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卻一直沒有出現，芍藥失魂落魄地回了緹畫宮。
虞卿卿見狀心裏也難免失落，還是笑着上前安慰：“將士歸京都是按批來的，林將軍應是還在路上。”
“嗯，我知道的姐姐。”她滿口答應，臉上是掩不住的傷神，“我只是…很不安…”
方才佛珠斷落加之林星辰久久未歸，她的心裏始終是惴惴不安的。
芍藥把手覆在胸口，怯怯開口：“不知為何，我這裏莫名慌得很。”
“你就是最近太勞累了，莫要亂想。”虞卿卿把她推進卧房，“好好睡一覺，明早一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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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
她細想想這幾個月忙着禮佛，確實從沒睡過一天好覺。
接下來的幾天，每次的受封芍藥都會如期到場，從清晨一直等到晚上，次次不落，又次次是空歡喜一場。
最後一場受封接近尾聲，她盼了四個月的將軍始終沒有在大典上出現。
就要起身離開的芍藥，突然看見一個身穿灰黑衣衫的人騎着快馬闖進了大典。
那人手上高舉一封密信，身後背着一個白色包裹和一面旗幟，旗幟上的圖案她認得，是八百里加急。
不知信上寫了什麼，皇上看完后久久不語，隨即遣散了諸位將士，召集各位大臣朝着聖宸宮方向去了。
見此情形，芍藥自知今日的受封大典估計就此結束了，她慢悠悠的從樹上跳下來。
經過幾日相處，御道旁的看守早與她相熟，芍藥心不在焉的跟他們打了個招呼：“辛苦，走了啊。”
“啊……就走了？”守衛摸不清頭腦，互相對看一眼，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時她可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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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也沒回的朝他們擺了擺手。
芍藥前腳剛進緹畫宮，後腳就被人給伸手攔下。
兩名將軍打扮的人問她：“敢問姑娘是否認識這宮裏的楚芍藥楚掌事？”
“我就是。”略帶遲疑的開口，“你們找我做什麼？”
“麻煩您的掌事腰牌拿給我們看一下。”
芍藥不明所以，還是把腰牌摘掉遞了過去。
他們盯着腰牌仔細瞧了半天，似是在核實什麼，不放心的又問：“請問林將軍是你的什麼人？”
“他……”芍藥欲言又止，沉吟片刻，“他是我未婚夫。”
兩人問完一連串的問題后，像是確定了她的身份。紛紛朝後退了一步，彎下腰向她鞠躬。
“楚姑娘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