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私隱曝光作決斷(二)
由於馬儒當時親自執筆將馬非同的名字寫入馬氏祖譜上,平時又看在馬振的面子上,對馬非同十分友善對待。
這讓自小便受到眾人歧視鄙夷的馬非同十分感激他,才將馬儒引薦於義父馬振。
馬儒也因此有了“馬氏千里駒”的美稱,受到馬氏家族的重視,成為當時人人羨慕不已的翩翩公子哥。
馬儒被山西學政重加懲戒后,成了眾人眼中的喪家之犬,一直活在眾人鄙夷不屑的目光中,這讓他始終鬱鬱寡歡。
極度頹廢且無前途的苦悶生活,最終壓垮了馬儒,他實在抵抗不住心中的強大壓力,想要懸樑自縊一死百了。
幸虧馬非同及時趕到出手挽救了馬儒,還信誓旦旦的承諾要為馬儒報仇雪恥,儘快的除去始作俑者和罪魁禍首孫山狗官。
剛才馬非同聽到義父馬振已經升遷為從一品的御前太監,便心生藉此良機為馬儒報仇雪恥。
他又聽到眾族人大多想看着孫山丟臉求饒,言外之意還是想和孫山和好的意願。
這讓馬非同實在壓抑不住自己對孫山的無比仇恨,才主動挺身而出,大聲叫囂着絕對不允許輕易放過孫山等言語。
馬武有些氣惱的怒瞪了馬非同一眼,高聲訓斥着目無尊長的馬非同,還重點指出他位尊年幼的缺點。
“鐵蛋兒休得狂言妄為,這裏都是馬氏家族的長輩精英,哪裏有你一個晚輩插話多嘴的地方?馬王氏,你還不把兒子叫回家中仔細教導,讓他留在此處,故意丟我馬氏家族的臉面不成?”
門外走進來一個四旬左右的美貌婦女,進屋后先是向馬武等人賠禮道歉一番,然後才走到面紅耳赤且不肯屈服的馬非同面前,低聲的向他哀求着。
“同兒跟着娘親回家去吧,此處之門上由你的叔伯長輩們商議決斷即可。同兒你還有些年少目光短淺,那孫山身居正七品朝廷官職,豈能是你一個區區平民少年輕易搬倒的?為儒兒報仇雪恥之事,且待日後再做決斷吧,吾兒聽話,跟着為娘即刻離開。”
馬非同有些不高興的瞪了美貌婦女一眼,目光中有幾分厭惡,還有幾分不耐煩,又有一絲感到羞辱之色。
可他看到馬武等人一臉曬笑不已的望着他們母子倆,目光中還充滿鄙夷不屑之色,馬非同反而不再那麼排斥美貌婦女。
他勉強壓抑住自己的心中煩躁,低垂着頭顱,臉色陰沉如水,大步離開了議事客廳。
馬王氏又一次向馬武等人賠禮道歉后,才轉身離開客廳,對於身後傳來男人們恥笑自己的議論聲音拋之腦後,依然保持置之不理的姿態。
她一溜小跑的追上馬非同,小心翼翼的勸說著他,母子倆相伴着很快回到他們的住處。
、、、、已經快到夜半時分,馬非同依然不聽從母親馬王氏的勸說,口中喃喃自語地怒罵著遠在京城的馬振。
“死太監、臭閹宦,你他娘的認誰作螟蛉義子不行,偏偏認小爺我為父子,叫馬武等人明地里不敢得罪我,暗地裏一直恥笑詆毀小爺我。臭太監,死閹宦,你不得好死,怪不得老天讓你斷子絕孫、、、嘿嘿嘿嘿嘿、、、、”
馬王氏突然神情變得極為暴怒起來,目光中滿含痛苦之色,一直定定的瞪首馬非同,許久之後,才低聲訓斥起對方。
“不許你再口出妄言咒罵他,那是你的親生父親。你這般咒罵親生父親,會得到上天降下來的報應的,你知道嗎?馬振才是你的親生父親,馬老七與你一點兒血緣關係都沒有。”
馬非同如同被雷噬一般的呆愣住了,痴獃呆的一直閉口不言,馬王氏對自己兒子的表現絲毫不感到驚訝,耐心的向兒子講解着其中的秘密。
“同兒,馬老七在年幼時下體受過傷,根本不能生育,那時的馬振家中貧窮娶不上媳婦,他長相魁梧英俊又武藝不錯,娘親才看中他,與馬振私通後生下了你。他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能污言辱父啊!”
馬非同如同觀看白痴一般盯視着娘親馬王氐,就像聽到了人世間最為荒唐的奇聞異事一樣。
他痴痴獃愣了許久之後,才低聲呵呵的曬笑數聲,對一臉羞愧難當的母親微微一撇嘴巴,言語誇張的揶揄道。
“娘親,你說謊話也不打草稿,死太監也能生兒育女嗎?那豈不是啞巴會說話,聾子能夠聽到聲音嗎?盲人會看清世間萬物及一舉一動?我又不是三歲的頑童,娘親自信能騙過我嗎?”
馬非同一想到馬武等人對他明面上的虛偽奉承,背地裏卻是冷嘲詛咒,哪裏有半絲親叔侄的親情?
也不知道娘親着了什麼魔障,怎麼信口胡亂說話?這讓他越想越氣惱不已,又不住口的謾罵起馬振。
“也不知道那死太監馬振當年抽得什麼瘋,非得認小爺我做他的螟蛉義子,這不是分明再肆無忌憚的羞辱我們娘倆嗎?狗太監就是看咱們娘倆人單勢薄好欺負,才故意如此做的′好事’,狗太監,有朝一日,小爺我必、、、、”
“啪”的一聲響起,馬王氏又一次憤怒的扇了馬非同一記耳光,她的神情顯得即心疼又憤恨,低啞着嗓門對馬非同厲聲怒吼着。
“混帳東西,不知禮儀的臭小子,馬振真得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再敢開口罵他,我還用大巴掌扇你耳光。當年他在你五歲時,也就是馬老七剛死不久的時候,才、、、、才、、、、嗚嗚嗚嗚、、、”
馬王氏一想到痛苦的往事,禁不住悲傷的嚎啕大哭起來,哭泣聲中遍佈憂傷和懊悔不已。
“同兒,當初我們根本沒有錢糧養活你,你爹爹才為了我們娘倆能夠活下去,到太原府做了打行的打手,在一場打鬥亂戰中,他被人傷到了下體,再也不能、、、、嗚嗚嗚嗚、、、、”
看到馬非同的臉色不再那麼漠不關心,看起來有了七八分相信自己的話語,馬王氏抽泣着喃喃怒罵著馬振。
“這殺千萬的傷好之後,聽說也痛哭了一場,從此再也不言語一聲,令人給我們娘倆送來了一些銀兩,自己則揚長而去再無蹤跡,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去找尋他,只能在家中苦挨時光。可、、、可等到、、、、可等、、、嗚嗚嗚嗚”
馬王氏可能是說到傷心之處,言語之間突然變得結巴起來,淚水嘩嘩的從臉腮處流淌下來,她則不管不顧,懶得伸手去擦拭一下。
馬非同也被母親之言所震驚住了,這等隱秘的恥羞之事,母親若非是萬不得已之下,哪裏會向自己言講,看來十有八九是真實無誒。
他又有些不恥於做個太監的親生兒子,從心中逼迫着自己否認這個即定事實,一直冷笑着不肯認可母親講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