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這麼大陣仗?
雲清逸語氣冰冷,讓范夫人不禁有些害怕。最後還是訥訥的點了點頭。
雲清逸吩咐衙役將屍體帶回大理寺。
魚青一頭就扎進了斂房裏。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對屍體的興趣遠遠大於活人的。
經過和魚青幾次共同驗屍,雲清洛對於他的專業很是信服,這次並沒有跟他一起查驗,而是和雲清逸在值班房裏研究着那份遺書。
這裏畢竟是古代,能不解剖最好還是不要解剖,以免死者的家屬承受不住。
光憑屍體的體表判斷死者的死因,雲清洛自認,還是魚青更專業些。
魚青沒讓他們等多長時間,不多時,也來到了值班房。
雲清洛兄妹同時看向他,魚青幽幽開口,語速緩慢。
“確實是自縊!死者的身上無其他致命傷害,也無中毒表現。”
“在范子敬的書房,我看過上吊的白綾,與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吻合。凳子的高度與白綾掛在樑上的高度也吻合,繩結吻合。”
“死者腿上有血蔭,如同火灸的斑痕,肚下至小腹因血液下墜成青黑色。”
“有大小便自出,大腸頭有少量血跡。可以確定,死者確實是死於自縊。”
這就更難辦了。
難道範子敬真的是畏罪自殺?昨日自己看錯了,范子敬的演技那麼好,讓自己半點端倪也看不出來?
“二哥,遺書是范子敬親筆所書嗎?”雲清洛還是不太相信范子敬會自殺。
雲清逸點點頭,將桌上放着的遺書和另外幾頁紙推到雲清洛的面前。
“這是我派人去苑馬寺拿來范子敬處理公務的文書,兩相對比,確實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已經派人去將李康帶來,應該再過不就人就到了。”
雲清逸看出雲清洛的失落,轉而道。
雲清洛點點頭,現在就只剩下李康這麼一條線索了。
不多時,有衙役來請雲清逸去大堂,說李康已經被帶到了。
當雲清洛和雲清逸去到大堂的時候,卻發現今日這大堂中與平日裏審案的時候大不一樣。
正中的主審位上坐的是大理寺卿何瑞光。雲清洛還是第一次見到大理寺的頭把交椅,不禁多看了幾眼。
何瑞光看起來四十來歲,濃墨的英眉下,一雙眼睛透着堅毅。
大堂左右原來手持水火棍的衙役一個都沒有,卻坐着幾個人。
大理寺少卿劉奇正和兵部侍郎周同華赫然也在其中。
他們的到來,讓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停留最多的還是在雲清洛的身上。
雲清逸拉着雲清洛,在後首的兩個椅子上坐下。
何瑞光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才道:“帶李康上堂!”
不多時,李康來了,沒有捆綁。
說是帶上來,不如說是請上來。
李康上來后,一一和坐在兩邊的人打着招呼,一圈下來,才對何瑞光行了一禮,隨後神態自若的站在中央。
雲清洛聽他打了一圈招呼,眉頭蹙的更深。
這裏坐着的基本都是刑部和兵部的人,官職最小的恐怕就是二哥雲清逸和自己這個無官無職的小司直了。
這麼一個六品官員李康,值得這麼多大人物到場?這李康究竟有什麼背景?
何瑞光拿起驚堂木,正要往桌上拍,想了想,又輕輕放下。
“咳咳!”何瑞光清了清嗓子。
“李康,你昨夜是否去過苑馬寺卿范子敬府上?”
“去過!”李康並不否認。
“你這麼晚去找范子敬何事?為何你走後,范子敬就自縊了?”
“范子敬為何自縊我並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李康回答的不卑不亢。
何瑞光聽他這麼說,心中有些不爽。但轉頭看向兩邊坐的人的時候,還是只能強壓下火氣。
“劇范府的管家說,你快子時了才去的范府,你這麼晚去范府做什麼?”
李康皺着眉:“何大人,我們太僕寺和苑馬寺本就時常有公務往來,難道不能去他府上商議嗎?”
“我是問你為何這麼晚去!你就好好回話即可!”
李康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實在讓何瑞光有些火大,語氣不禁沉了些。
“何大人,太僕寺和苑馬寺之間的公務當然都是與軍馬有關,軍馬的事都是關係到軍機的大事,大人確定真的要問?”
李康話語中的威脅之意顯而易見。
何瑞光被噎的一口氣上不來。
但如果真的和軍務有關,大理寺還真不能隨便過問。一張臉黑沉的厲害,正要說什麼,門外的衙役進來稟告說,王公公來了。
王公公可是元辰帝身邊的紅人。堂內幾人聽了,互相對視幾眼,全都起身向大堂外走去。
王公公見人都出來了,沉聲道:“皇上口諭,宣大人們即刻進宮面聖,不得有誤。”
說完之後,放柔了聲音:“幾位大人,快請吧。”
眾人心中疑惑,這早朝才散了沒多會兒,怎麼又招他們進宮了?
也有人湊到王公公的身邊打聽:“王公公,可知皇上此刻召見所謂何事?”
王公公面帶微笑:“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見王公公口風很嚴,幾人也只能將疑惑壓在心中,各自乘坐轎攆往宮裏趕去。
雲清洛正疑惑要不要去,王公公走到她身邊,臉上的笑意更深:“雲姑娘,一起走吧。”
雲清洛點點頭,既然王公公特意叫了自己,證明皇上也是點了名要自己去的。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御書房。
除了大理寺大堂內的那些人,還多了元辰帝和南宮堯。
元辰帝端坐在書案後方,南宮堯懶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眾人一進門急忙行禮請安。
元辰帝叫內侍抬上椅子賜了坐。
“眾位愛卿最近對審案很有興趣啊。”
元辰帝這話一出口,一眾大臣都有些坐不住了。
元辰帝並沒有要他們回話的意思,而是繼續道:“朕最近也對斷案有些興趣,不如我們一起審審?”
眾大臣嘴中連忙道:“不敢不敢。”
“不敢?下了早朝沒公務了?全去大理寺做什麼?”
眾人低着頭,都不敢說話。
“李康!”
被元辰帝點名的李康立刻從椅子上彈起,走到中間跪下,再不敢有一絲怠慢。
這次,元辰帝沒有叫他起來。
李康低着頭,跪的筆直。